在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里,医生仔细端详着程筱语的x光片,“程小姐,你的膝盖伤势比初步检查时更严重。”
医生放下片子,语气凝重地说,“不仅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骨裂,这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住院观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程筱语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既担忧自己的伤势,又惦记着初六准备回宁县工作的事。
程筱语要,试图争取:“医生,不能用别的办法吗?我初六要回宁县工作了,那边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处理。”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程小姐,你现在的伤势经不起拖延,不及时治疗和调养,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的行动。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把伤养好了,才能更好地工作。”
夏柯宇轻轻握住程筱语的手,安慰道:“筱语,别担心,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让温小姐帮你,你现在应该安心把伤养好。”
程筱语无奈地点点头,接受了住院的安排。
但她躺在病床上,思绪却飘回了宁县。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负责的项目,要怎么交接才能让同事顺利推进。
李茹欣给女儿和夏柯宇带早饭,听到女儿不仅仅是膝盖破皮,还有轻微骨裂时心疼得不得了。
“别回宁县了,你把工作交接好,然后调回京都。筱语,部长知道你受伤的消息,让我给你带声问候,他说外交部随时欢迎你回归。你只有留在妈身边,我才安心。”
程筱语看着头发上已有白丝的母亲。
这次回来,她是真的觉得父母老了。
去宁县工作这几年,是她循规蹈矩的人生里唯一的出轨。
她一直是听父母话的乖乖女,她也为自己的人生反抗过,去看了脱轨人生的另一处风景。
在那里的收获,她终身受益。
可她的根在这里,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她不应该再任性妄为罔顾父母的心情了,也该走回正轨了。
程筱语轻叹口气,“妈,等我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好就回外交部。”
李茹欣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伸手轻轻摸了摸程筱语的脸,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好孩子,妈就盼着你能在身边,平平安安的。”
夏柯宇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笑了笑。
这样也好,他就不用老往宁县跑了。
……
温和帮陶奕希拿了换洗的药,才走出医院。
陶奕希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平时淡定从容的脸上有着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本来她还有个表弟,仅存的至亲却走错了方向。
温和打电话给李想,“你要和我一起回宁县吗?”
“不了,程先生让我配合国安部的调查,将我们搜集到的所有资料与证据上交,而且江柔还没有搜寻到。”
金海湖面已经在破冰搜寻,可并没有找到江柔的踪迹。
程瑾瑜的意思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找到江柔的尸体,就怕她被w组织的人救走。
若江柔还活着,以她的狠辣,只怕卷土重来,到那时造成的麻烦会更严重。
温和打开车门,让陶奕希坐进程瑾瑜派来接送他们的车。
他来京都的目的已完成,江柔虽然还没找到,但让他留在京都也没意义。
还不如送陶奕希回宁县。
这姑娘只怕是吓到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回去有妹妹陪着,兴许还能缓缓情绪。
“温和……”陶奕希突然开口,“我想去看看我弟媳。”
陈薇因为是第一个接触江柔的人,哪怕流产了依旧疑点重重,所以被官方监控起来,在医院的特殊病房里休养。
温和看了她一下,旋即点头:“好,我陪你去。”
说完他就打电话给李想,让他联系国安部,看能不能让陶奕希去探视。
李想很快给了准信,温和便让司机掉头回医院。
车子在医院停稳,两人来到陈薇的病房外。
透过玻璃,能看到陈薇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陶奕希眼神一丝不忍与担忧,轻轻推开了门。
陈薇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看到陶奕希的瞬间,眼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痛苦。
“奕希姐………”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陶奕希走到床边,看着虚弱的弟媳,心里只有心疼:“阿薇,你感觉怎么样?”
陈薇的眼眶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说到孩子,她的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陶奕希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她看向陈薇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阵酸涩,那里曾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陈薇哭着将那天的遭遇又详细说了一遍,“我和成渝在湖畔公园散步,遇到江柔求救,她说她低血糖,眩晕,没法独自回家,说她家就在公园附近,问我们能不能送她回家。
我和成渝都想江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而且她的脸色那么白,还冒着汗,看起来也不是装的样子,而且她一个人,我们两个人,总归不怕她是坏人,所以就答应。
谁知道这一答应就引来了祸患。江柔告诉我们她家在湖畔路那边的平房,很近,我们送她过去时走小巷不用五分钟就到了。
可刚到她家,我们就被绑起来了。江柔家里有四五个黑衣人,他们守在屋子里面等我们送上门!
江柔说,如果成渝不帮她去科技展拿样东西,她就让我腹中的孩子流掉。这时我们才知道江柔是有备而来……”
陈薇泣不成声,言语间满是懊悔,“江柔太可怕了,成渝是为了我不得已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的。姐,成渝一直以你为骄傲,一直说要学习你报答国家,他不想做这些事的,是江柔逼他的。”
陶奕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法律会调查清楚的,如果成渝是被胁迫而叛国,国家会酌情给他减刑的。”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一名国安人员走进来,对陶奕希和温和说道:“我们需要进一步询问陈女士一些问题,麻烦你们避让一下。”
陶奕希和温和立刻配合起身,走出病房。
在走廊里,陶奕希靠着墙,一脸疲惫。
她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弟弟明明那么阳光善良,勤恳踏实地工作生活,如今却因为江柔一步错,步步错。
温和递给她一瓶水,“国安部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江柔要么死在湖里,要么接受法律的惩罚,不会让你弟的孩子白丢的。”
陶奕希接过水,眼底闪过极度的愤恨,江柔怎么会这么狠毒?
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样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