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奕希这副样子,温和终究是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如果实在太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陶奕希一直紧绷着情绪,给自己竖起了坚硬的外壳,从出事以来,她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只有弱者才会哭泣,她是自己的依靠,不能软弱。
可是此刻温和对她说,她要是太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的时候。
那股情绪瞬间决堤,泪水夺眶而出,她在温和怀里无声哭了起来,似乎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她才得以宣泄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积压的恐惧、愤怒与悲伤。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揪住温和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温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用无声的陪伴给予她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陶奕希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从温和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谢谢你,温和。我没事了,江柔犯下的罪孽,我一定会让她如数偿还的。”
陶奕希从没如此痛恨一个人。
过去她讨厌江柔,是因为她霸占了姐温婉父母的所有关注,让温婉明明有父母,却如同虚设,吃了那么多苦。
如今痛恨江柔,是因为她的心狠手辣,她的不择手段。
温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陶奕希,有我呢,我一定会把江柔绳之以法的。”
不管是为妹妹受过的伤害,还是为眼前刚被伤害的陶奕希,他都不会放过江柔。
被温和的拇指擦去眼泪,陶奕希这才反应过来俩人的姿势过于亲密。
她有些尴尬地从温和的怀里出来,站直身子,“谢谢你!”
温和怅然若失,旋即认真道,“陶奕希,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陶奕希有些吃惊地看向他,温和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含义吗?
“……我妹、长陇的乡亲们……”温和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会引来陶奕希的困扰,连忙补上其他人。
不管怎样,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真心的。
哪怕他们俩做不成夫妻,只是朋友关系,只要他在,也不会让她再这样难过。
陶奕希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避开温和的目光,轻应一声,“嗯,我知道了。”
……
赵恒熙初一下午回到家,当天晚上家里就来了不少青年才俊来家里做客,有的说是她母亲刘丽的学生,有一些也是新闻系毕业的学长。
赵恒熙自然知道这是父母的用意。
只是这些青年才俊见到赵恒熙没多久就和她称兄道弟起来。
讨论的都是时下热门的问题。
尤其是他们获知赵恒熙不仅是宁县宣传部的副部长,还是传说中跟着温婉去宁县打天下的三位好友之一时,对赵恒熙更是热情得让人看不出半丝半缕暧昧。
是的,毫无暧昧。
他们围着赵恒熙问了许多宁县宣传的问题,向赵恒熙讨教了不少实用的经验。
一口一个“您”,一句一个“赵同志”,明明是赵同麒夫妇精心准备的联谊晚宴,结果却变成了女儿在宁县宣传工作的经验交流分享会。
赵同麒和刘丽在一旁看着这场景,满心无奈,原本指望着能给女儿寻得良缘,这下看来是彻底泡汤了。
赵恒熙倒是乐得自在,她本就无心相亲,如今能和这些志同道合的人探讨工作,反而觉得兴致盎然。
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在宁县的宣传工作经历,从如何挖掘当地特色文化,到怎样利用新媒体平台进行推广,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十分生动。
其中一位年轻的学长听得入神,忍不住赞叹道:“赵同志,您在宁县的工作成果太让人钦佩了,这些经验对我们以后的职业发展太有帮助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晚宴结束后,众人意犹未尽,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相约以后继续交流工作心得。
赵恒熙送走了这些青年才俊,回到客厅,看到父母满脸的失落,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只是到底不愿意他们这样难受,她还是跟他们交了个底,“爸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别瞎操心了。”
“啥?喜欢的人?”刘丽诧异,她这女儿还有看上的人?
赵恒熙点头,“在宁县工作认识的,是程先生的属下。”
对于李想的职业,赵恒熙也不藏着掖着。
赵同麒微微蹙眉,程瑾瑜的属下?
那不就是助理一样的人吗?能有什么出息?
“是宁县人?”
“不是,是宜州人,但和他母亲住在长陇。”赵恒熙见父母一脸不认同,旋即又开口,“他家境一般,母亲身体不好,在桃源居养老,不过爸妈,目前为止是我单方面对人家有意,他对我有没有意思还是两说。”
“啥?”赵同麒当下不满,“他还敢挑剔?”他女儿这么优秀,在宁县的工作有声有色,就连他都与有荣焉,谁敢挑他女儿不好?敢看不上他女儿?
赵同麒完全忘了刚刚女儿一说起对方是程瑾瑜的下属时,自己还觉得对方没什么出息一事了。
“他没挑剔,他就是把我当兄弟。”赵恒熙说得淡然,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赵同麒和刘丽一噎,想到今天请了十几个后生仔来家里聚餐,结果女儿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可聊到最后,无一不是和她称兄道弟起来。
刘丽脸一沉,“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剪短发,头发留长起来。”
就女儿这头短发,再加上那一米七几的高个,平时还总是裤装,难怪看不出半点女人味。
“还有,明天带你去买裙子,你衣柜里的裤子都给我扔了。”
“对了,还要带你去打耳洞……”
赵恒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妈,您饶了我吧?您这也太夸张了吧!裤子招谁惹谁了,说扔就扔?留长发和穿裙子就能让人家对我另眼相看啦?这也太离谱了。”
“还有我耳朵得罪谁了?得遭这个罪?”说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耳垂,抗拒油然而生。
刘丽双手抱在胸前,态度坚决:“你懂什么!形象很重要,你得让他看到你的女性魅力。明天就去,没得商量!”
赵同麒也在一旁帮腔:“你妈说得对,咱就听你妈的,改改形象,说不定那小子立马就开窍了。”
此刻赵同麒也不再考虑什么出息不出息的问题了,他女儿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哪有让人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