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以传音入密之术唤来飞流,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飞流,我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从现在起,你要盯着你苏哥哥,让他每天按时、按量吃药,不能多也不能少,时间上更不能拖延。
另外,每天晚上一定要让你苏哥哥按时睡觉。要是他还想看书或者做别的事,你就直接把他手上的东西抢走,哪怕用点‘暴力’,也要把他按到床上去。
飞流,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飞流用力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能!”
“好,乖孩子。”叶枫摸了摸飞流的头,温和地夸赞道。
打发走飞流后,叶枫才转头看向梅长苏,略带嗔怪地说:“这一边调理一边损耗,竟然能把我的药方效果都给对冲了,你也真是‘厉害’!”
梅长苏自知理亏,这段时间服用叶枫的药后,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于是便常常熬夜,还时不时忘记喝药。
此时,霓凰尚且不知梅长苏的身体究竟糟糕到何种地步,也还未认出梅长苏的真实身份,所以只是对这件事八卦了几句,并没有深入追问梅长苏的病情,便告辞离开了。
叶枫见梅长苏望着霓凰离去的背影发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梅长苏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反问道:“果然先生知晓些内情。只是,不知先生是敌是友呢?”
“那梅先生又是如何看待我的呢?”叶枫笑着回应道。
梅长苏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暂时看不透先生,不过君子论迹不论心,单看先生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们不该是敌人。”
叶枫也不再拐弯抹角,坦言道:“我的弟弟,曾经冒用我的名字,加入了贵军。”
梅长苏瞬间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在那些活下来的人里,确实没有听到过“叶枫”这个名字,不禁有些歉意地说:“抱歉,节哀。”
叶枫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说到节哀了,茫然地看着梅长苏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原来梅长苏以为他说的弟弟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弟弟还活着。”
梅长苏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活着?”
他想起当年救自己的人说过,战场上已无活人,不禁有些怀疑地看向叶枫。
叶枫轻啧一声,拿出赤焰军的手环给梅长苏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是我亲自去救的,他和你是一样的情况。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被救走了,他当时应该是陷入了假死状态,所以才没被发现。”
“抱歉。”梅长苏下意识地再次说道。
叶枫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没关系,当时你也处于昏迷状态,并不知道,也做不了什么。不过你放心,后来我仔细检查过,没有其他人是这种情况了。”
不知是不是谈到了战场,梅长苏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压抑起来,眼神也有些空洞,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叶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仅仅片刻,叶枫就发现梅长苏的双眼已然微微泛红,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应该高兴,高兴又有一个人还活着。”叶枫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劝慰道。
“是啊,我应该高兴。不过,以您的本事,应该早就知道江左盟里有赤焰军的残部,为何一直没来找我,直到现在才现身?”
梅长苏刚恢复过来,便开始问道。
他并未完全相信,毕竟“叶枫”这个名字,他毫无印象,况且如今赤焰军所剩无几,也无从验证对方的身份。
叶枫心里清楚梅长苏的疑虑,却并不急于自证,只是说道:“我喜欢你刚刚说的,君子论迹不论心。”
叶枫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梅长苏,“这是一本专门针对外伤的医学心得,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梅长苏结过大致翻看一番,脸上露出惊喜,压下原先的谦让,收了起来,“叶神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的神情有一丝犹豫,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叶枫看着他的表情,笑着再次说道,“放心,这个给你了,就是你的,无论你送给谁,用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另外,我们也见过两面了,不要再叫我神医了,太生疏了,不是吗?”
梅长苏颔首,问出心中的疑惑,“叶先生,上次你说的,能治好我的病,是为了接近我说的,还是真的。”
叶枫以为梅长苏不会询问,毕竟他似乎并没有特别注意保养身体,没想到他还是关心自己的身体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他应该是害怕自己的身体不能撑过他的计划完成。
于是叶枫肯定的回答,“治疗是肯定可以治疗的,只是你如今身体实在太过孱弱,不能承受我给你治疗。
等调养的稍微强健一些,就可以根治了。只是你身体亏损太过严重了,也许以前能活到百岁,现在应该最多能活到八十吧。
不过,有个好消息可以先告诉你,想来你听了会开心,若是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好好治疗,再次拿起剑,也不是不可能。”
梅长苏听此,眼神明显亮了,“多谢叶兄费心,若是有什么需要,请直接告知,我一定努力做到。”
“不用了,我也是收钱看病,举手之劳,不用在意。”叶枫摆摆手。
“叶兄举手之劳,却是对我意义非凡。”梅长苏再次感谢。
叶枫见他如此开心,便叮嘱道,“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现在你显然也并没有信任我,我就不多问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这件事,凡事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其他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若有医学方面的事情,随时来找我。比如,若有人中毒了,我还是可以帮忙解毒的。”
叶枫的话意有所指,梅长苏听出来了,只是却不知道其是什么意思。
叶枫说完,便准备告辞离开,他远远的对着飞流喊道:“飞流,有空来我那儿玩。”
随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庐外的翠竹小径中,只留下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