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看着有些呆滞。
完了,这人类的脑子怎么这么好使,他完全招架不住啊!
雪寒烟在此刻再次开口:
“雪山中的诸多生灵都开始逃难,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家园迁徙,也有一小部分族群并没有走,而是继续守着雪山,也有你们雪甲风狼一脉。”
“雪山被闯入,他们找寻珍宝的同时,也在不断的猎杀灵兽,雪甲风狼厮杀许久,还是落了个大半伤亡。”
雪寒烟记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年纪尚小,母皇把她带在身边处理宫务,那段时间她忙的焦头烂额。
实在是因为,雪山之巅还藏着天极玄冰。那就相当于他们北皑的立国之本,她作为女皇,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母皇还出了趟宫门,想必就是那时走进雪山,救了今天在山洞中朝我谢恩的那对狼母子吧?”
狼峦冷哼一声,算是别扭的默认了。
他讨厌人类,人类只会掠夺,他们因为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他那么多同胞就死在他们手中!
“这些我知道,你不用再重复了!族群的血海深仇,我一刻都没忘过!”
他现在都记得自己的同伴被那些人类剥皮吃肉的场景,他恨透了!
族群血脉凋零,可那些死去的同伴却保下了所有的孩子!
所以他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要守护好剩余的所有族亲!
“你忘了,你与人类串通,将我掳到这雪山里!”
雪寒烟朝他义正言辞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这是在保护你!”
狼峦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
“保护?!我的母皇刚去世不久,我却逃避躲在这雪山里,这算什么?!”
那些人说她的身份有异,可她根本不信。
母皇这么爱她,她怎么可能不是母皇的孩子?
雪停了。
在雪寒烟与狼峦对峙时戛然而止。
狼峦看了看天,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
没错,这个人类少女说的没错。
“我的性子生来张狂,不明白当时差点被灭族时为什么那么多同族要跑要躲。”
“跟他们殊死一搏不行吗?这就是我当时最真诚的想法。”
“后来我当上狼王才知道,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因为我当时太弱,还不能独当一面,活下去传承他们的希望才是我最大的任务。”
狼峦眼睛扫过一旁的云清璃和景御尘,脸上露出一个豪爽的笑。
“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当年的我,弱小,还需要保护,只有一颗横冲直撞的心。”
“可我错了,你们走吧。”
带着你的朋友,别再回来这雪山了。
雪寒烟舒了口气,想起什么又问了他一句:
“多谢,不知可否告知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搭救?”
狼峦摇了摇头,唯独这个他不能说。
这是他跟那人的约定。
“希望女皇大人可以安息,节哀顺变。她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当时的女皇力挽狂澜,亲自用武力镇压驱逐了那些人类,恐怕雪甲风狼早就不复存在了。
知道女皇去世后,他们每一个幸存下来的都痛心不已,听到她的女儿也被诬蔑陷入困境时,这才伸出了援手。
族里的老狼说,这个皇女像极了女皇,有怜悯慈悲的一双眼睛。
她们是为数不多可以相信的好人了。
“谢谢。”
雪寒烟没有强求,看着他黯然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山深处时,她才缓缓开口。
“我本来以为,会不会是母皇生前替我安排的退路,可是后来我觉得不对劲,不是她。”
云清璃也是这个想法,若是上一任女皇,这狼王不会遮遮掩掩,瞻前顾后。
北皑皇宫中,定有其他人还在暗中帮助雪寒烟。
可是,会是谁呢?
“走吧。”
雪寒烟觉得自己是时候回去面对了。
云清璃拉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
“你回到北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她这么说,雪寒烟的眼神一暗。
“一切如常,只有大半个月前记得长老会众人突然聚齐与母皇议事,结果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母皇就发现死在了床榻上,可是我远远的看过一眼,根本就不是病逝,她是自杀的!”
当时周围的长老将她制住,她连上前看一眼母皇具体情况的机会都没有。
“长老会的人最初并没有说过我的身份问题,可是永年突然跳了出来,说自己更有能力驾驭天极玄冰,自己才是当之无愧的皇女和未来的女皇。”
“永年,从五六岁那年开始,就是我的侍女,一直跟着我数年。”
云清璃思考着她说的话,继续问她:
“所以,雪永年究竟与你母皇有没有血缘关系?”
雪寒烟听她这么说,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北皑皇室的女子,一生只会有一个孩子,而且必定是女儿,我也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会如此笃定。”
她的样貌与母皇的有六七分相似,而且血浓于水,她知晓自己定然会是母皇的亲生女儿。
“长老会的人将她带走,再然后,就是我被关押,她登上了皇女之位取代了我。”
看来是雪永年的实力超过了雪寒烟,所以才让他们放弃了雪寒烟么?
“你们的天极玄冰并不是只有皇室嫡系女子才能修炼吧?”
雪寒烟听到云清璃这么问,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
“从我出生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永年的出现,打破了我这个认知。”
云清璃打了个响指,一捧冰末出现在她掌心,随后迅速凝结成一个个冰球,砸烂了周围的几棵树木。
“我曾经在你们那冰室里尝试修炼过,并没有失败,所以这就证明,天极玄冰的确没有血脉限制。”
雪寒烟感受着她掌心熟悉的气息,有些愣神。
云清璃接着又问:
“你去冰室时,带雪永年去过吗?”
雪寒烟脑中迅速回忆起以前的场景:
“她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就像你跟琦玉一样,不像主仆,更像朋友,所以其实她是唯一一个跟我去过冰室的人。”
“但更多时候,她都是守在外面,只是偶尔进来叫我时才进去过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