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种师中为两湖经略使。”
“郭药师为两湖团练副使。”
“伪降将降官彻查后酌情录用。”
武洪直接给收复两湖画上句号。
龙船北上,战船南下,武松为大明使者出使安南一带,势必要保证尺布升米外贸立刻开通,否则便用大炮叫开门,直接进行公平贸易。
管你这那的。
在送走龙船之后,郭药师自嘲一笑:“官家居然看出俺有退隐之心,这个团练副使,真就是养老的位置了。”
“据说前宋大文豪苏轼,经常做这个官呢。”
郭药师长子郭安国此刻也只能无奈一笑,老爹不思进取,自然顺带把他的门也给关上了。
因为团练使就是经略使兼职的,可谓军政一把抓,副使除了跑跑腿,屁用都没有了。
可人生就是这般,仚屳屲冚。
——人生的起伏与平衡,既有高峰与低谷的交替,也有悲伤与畅快的交织,最终艰险终会过去。
郭药师父子此番作为,即便差强人意,武洪觉得他们既然急流勇退,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一个团练副使,多清闲啊,还有粮饷可拿呢。
历史上,郭药师可是被金国夺走兵权后,一杯毒酒就打发了的。
武洪此番没有继续往南,一方面是担心扰乱地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折可求入汴京了。
此人大概是在连续上书三次,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知道自己总该要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所以孤身入京。
此刻应该就住在侄子折彦质家中。
折家尽管是党项族,却世受天恩,成为西北门户,有折家军的美称,也有“中国第一将门”的称号。
无论是折可适,还是折可大,都是当之无愧的名将。
唯独折可求,不止降金,还跟娄室共同出兵作战,还想跟刘豫一起争做金国统治中原北方的伪皇帝。
因为岳飞反制大名城,青州、登州、淄州以及梁山一带,没给金人任何机会。
于是,金国占据的前宋地盘,西北云州有娄室,燕京有粘罕,真定府有挞懒,四太子金兀术又是属于救火队的,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就导致刘豫和折可求争执的帝位,根本没有地方安置,不了了之。
紧接着,大明以铁血手腕殄灭了西夏,折可求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回归中国。
折彦质本身就是名将,也是受累于折可求降金,才被前宋末代皇帝赵桓贬去海南岛做团练副使。
而今被武洪召回汴京,没给官职,其实也是质子之用。
武洪不知道折可求跟娄室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让娄室放了其全家和折家军回归,但这个人他是真的不想用的。
历史上,折可求也是被金国最后一杯毒酒送走的。
须知,折可适带领八千折家军,伏击西夏皇后梁氏十万大军而获胜的功勋,还有多少人都记得呢。
毕竟折可适去世才十几年。
武洪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行船,五日才回到汴京金明池。
一路返回皇宫,小武瑶已经会叫爹爹了,其余妃嫔也都显怀。
万俟卨和李邦彦这哼哈二将也从西夏返回,面堂微微泛着风尘色,在其余大员跟前闲聊时,也总会提及当时之盛大战况。
种师道本身是秘阁相公,种师中又做了两湖经略使,晚辈也在要害部门任职历练,自然不会吃什么醋。
枢相张叔夜就觉得酸溜溜的,毕竟他两个儿子这回什么战功都没捞到,不免有虚度光阴之嫌。
“没啥,俺就觉得这样挺好。”
李邦彦挺着干瘪的胸膛,老神在在道:“老张你看俺那几个儿子,绝对不让他们做官,咱们都知道这做官啊,难,面对的诱惑更是时刻不在,俺可是要做大明第一清官的,决不能让那些兔崽子给扯了后腿。”
只不过,张叔夜没怎么回应,他觉得李邦彦就是个贪污犯,没资格如此说话。
何况,他的两个儿子,文韬武略都还行,根本不是李邦彦那几个整日混在酒楼的儿子可比的。
李邦彦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宗泽也只是笑而不语,他的儿子宗颖现在可是去独当一面了,未来八成能进内阁的,至少也是秘阁。
与此同时,西军各个帅臣也同时入京,韩世忠、曲端、吴阶这是必不可少要来当朝领取赏赐的。
仁保忠也带着李仁礼,李仁孝入京。
加上西蒙王子脱离,高丽友人郑知常,日本使者平清盛。
抛开每日都等在宫门外的折可求不谈,倒也有种万国来朝的架势了。
杏冈。
看着满树的青果,武洪颇为感慨:“果子不知不觉的就这么大了,时间都去哪了?”
“官家比起臣来,不但年轻的多,甚至已经有子嗣,这才是天命所归。”
韩世忠挺胸凸肚,一手卡在金腰带:“咱老韩为官家冲锋陷阵就行,其他方面是往官家项背都难啊。”
他这话还挺感慨,但旁边的曲端却是嗤笑一声:“听说韩郡王开始舞文弄墨了,怎地在官家面前还这么糙?”
韩世忠以前是最看不起文官的,尤其是童贯和蔡京,李纲他也看不上,只是不敢言语而已。
但背地里还是给文官起了外号的。
曲端作为老部将,当场拆台,这让韩郡王老脸通红,“你懂什么,在官家面前,俺老韩就是个兵痞,但在娘子面前,须懂得些许笔墨,才能配得上咱老韩的功名不是?”
说着,还拍了拍金腰带。
“好,就知道你良臣军帐之中从不缺少娘子,所以朕也不担心这个。”
武洪淡淡笑道:“不然当初前宋后宫,说不得赐你一两个的。”
韩世忠嘴角一抽,他泼韩五恶名在外,这都多少年了,也没办法,后悔也没用。
不过还是抱拳拱手:“官家,此番咱入京,除了给官家问安,顺带领取赏赐,其实还请官家赐婚。”
“哦?”
武洪微微一怔:“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多少有点不信的,你们也说说,信不信这厮?”
曲端就带头开始起哄,韩世忠红着脸解释,却只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杏冈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