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顾谨行看着姜沉鱼的眼睛,说得认真。
姜沉鱼沉默了一瞬,被气笑了。
收回拳头,弯着眼睛,笑眯眯道:“你有病就直说,下次不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了。”
可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是真的觉得顾谨行是个神经病。
顾谨行却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离谱的话。
还在理所当然地说着:“我讨厌顾谨言,也讨厌每一个喜欢顾谨言的人,但是我没有被人喜欢过,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对顾谨言的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无时无刻黏着顾谨言,全身心地信任顾谨言,抱着顾谨言撒娇聊天的感觉。
姜沉鱼越听,越觉得顾谨行病得不轻。
“就算是我和顾谨言离婚了,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她翻个白眼,“没事儿多看点儿电视剧吧,不然真的显得你很弱智。”
她随手捏住顾谨行的手腕,只轻轻一用力,顾谨行就感觉到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他想忍着痛去抓姜沉鱼,但是只坚持了一秒,手就不听使唤地松开姜沉鱼。
太痛了,像是来自于骨子里的疼痛。
姜沉鱼自然看出了他的表情变化,心里更加看不起这个男人。
她嫌弃地拍了拍自己被抓皱了的衣服,不耐烦道:“说实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十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上顾谨言。”
“而且既然你浪费了我这么长的时间,那我再送你一个礼物吧。”她冷嗤一声,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唇边,默默念了一个咒语。
顾谨行不明白她前后两句话有什么关联,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见识过阮一的威力,所以潜意识就有些害怕姜沉鱼。
但当姜沉鱼念完咒语之后,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他忽然想起来阮一曾经对他说过——姜沉鱼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不会平白无故伤害人。
不等他松一口气,就听姜沉鱼道:“阮一给你的所有可以操控人的符咒都被我破坏掉了,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顾谨行顿时瞪大眼睛,神色满是暴怒。
但是姜沉鱼已经双手插兜,蹦蹦跳跳就回家了。
完全没有要停留下来要为顾谨言求情的意思。
本来势在必得的顾谨行现在却气得青筋暴起,他不相信姜沉鱼会真的不在意。
除非姜沉鱼根本就不爱顾谨言……
他心里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
如同顾谨言所说,京城果然开始乱了起来。
先是顾氏接二连三被曝出丑闻,随即其他企业也跟着开始接二连三地被曝出各种问题。
顾家,秦家,林家,还有白家……一个都没有幸免。
事情越闹越大,全民关注,已经到了一个没有合理解释,就不能安静收场的地步。
这些都是大公司,自然不会被这三言两语的攻击就倒闭。
但是股价大跌,股市大乱,一些小股民根本就扛不住这样的攻击。
无数的人,一夜之间赔得倾家荡产。
心态好的,只是找个角落,大哭一场。
心态不好的,竟然直接从股市大楼的楼顶一跃而下。
和之前二蛋媳妇儿的想用死亡来给自己女儿谋一条生路不同,这些人是接受不了现实,承受不了打击。
这种情绪是很容易被传染的,一个人跳,就会有无数人跟着。
后面不能跳楼了,还会有各种方式自残,自杀……
影响到的不仅是股民,还有各种物价,整个京城都乱了起来。
现在随处可见的人都是情绪暴躁,负面情绪丛生。
姜沉鱼之前以为京城乱,会是有什么天灾,万万没想到,混乱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产生的。
人祸远远要比天灾还要可怕。
其实也就只是短短两天的时间,但对姜沉鱼、对京城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度秒如年。
顾家人都很听顾谨言的话,没怎么出门,可即便如此,佣人在超市里买菜的时候,还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情绪失控的人误伤到了胳膊。
摔了一跤,胳膊都断掉了。
“现在真的不能出门了,我今天都看见有两个人去金店抢劫了,这哪里还是京城啊!”佣人对他们感慨。
顾妈妈帮她先把胳膊绑好,又道:“我让安乐送你去医院,你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吧,我给你算带薪休假。”
说着,又让顾安乐亲自把人送到医院包扎才算好。
姜沉鱼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她一直都是置身事外,但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即便是天道如此,但这不是人为的吗?
是顾谨行和柳夏联手做的坏事,他们能做,她为什么不能救?
但如果她救完人,成为第二个阮一,顾家成为第二个付家呢。
姜沉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内耗的人,她坚信遇见问题就去解决问题,光靠想是想不出来的。
姜沉鱼想起了自己下山时,阮清给她的那张符咒。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燃,传了信回去。
也是在她烧掉符咒的同时,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阮清打来的电话。
姜沉鱼接起,对阮清说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想要帮京城的人的想法。
阮清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惋惜,“我还以为你会为了救顾谨言,才给我打电话呢。”
姜沉鱼不由“啧”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顾谨言要她救。
她确实会想念顾谨言,但她也知道顾谨言是不会愿意让她插手他的事情的。
“师父,你就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到京城的人吧。”姜沉鱼现在已经不想和其他人说顾谨言了。
想了想,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有什么报应,我一个人承担,但是这个报应一定不能落到顾家人身上。”
“屁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是你师父,我能让你遭报应吗?”阮清皱眉,不赞同地反驳。
姜沉鱼:“……”你最好不是故意在骂我。
“行了,我去找你,你收拾一下,给我先准备一顿好吃的吧。”阮清眼睛滴溜溜地转,人还没到,算盘已经打上了。
但是姜沉鱼知道,阮清已经避世多年,如今再次入世,确实也是为难他了。
她心里领了阮清的情分,还是有些担忧:“京城好像封城了,师父,你还能进来吗?”
“拜托,我是你师父,我什么做不到啊!”阮清不屑地说了一声。
得到师父的保证,姜沉鱼也不再担心,只默默念了一个咒,先把自己家和顾家保护起来。
总不能让这些负面情绪影响顾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