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赫还算没有‘赶尽杀绝‘,还给柳家留了柳平昌做厂长时分的房子。
所以柳平昌阴沉着脸带着胡氏他们离开街道办后,直接去了分给他们的房子。
那间房子是他做厂长时分的,房子的面积也不算小,足够他们现在一家人住。
他们走进纺织厂的职工房区时,正好处在中午时分。这时候职工都已经下工去食堂打饭或是回家做饭。
他们风尘仆仆的拿着行李,引得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有在柳平昌做厂长时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柳厂长,你们一家回来啦!”
厂里早就发了通知,告知他们柳家的派别问题是错划,他们会重新回到厂子里为国家做贡献。
柳平昌也没想到过去那么十多年了,加上他要干很多的农活,脸上被晒得黢黑,手上也满是老茧,要不是熟悉的人,他站在对方面前,可能都不认识。
想着往后的事还不知晓是个什么情况,他肯定不能得罪其他人,便冲着他们温和的笑,“是啊,国家看我们还能再干,所以便让我们回来,继续添砖加瓦。”
柳平昌在前面和那些职工聊得火热,胡氏则一直站在他身后没出声。
她想她已经和柳平昌离婚,她担心没有结婚证,那么他们再住在一起,是不是会有其他人在背后举报他们。所以便打算藏好身形,将自己的存在感尽量缩小,让他们忽视自己。
“诶,柳厂长身后的是胡姐吧,怎么回来了也不说话呢?”和柳平昌打招呼的大姐还是眼尖的发现了胡氏。
想到她以前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现在却是这副苍老,土气的模样,便有心想要逗逗她。
胡氏也没想到她的运气会那么背时,遇到谁不好,就遇上了自己以前的死对头。
想到他们虽然被召了回城,但对于他们的安排什么都不知道,便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悦,对着她笑得有些牵强,语气尴尬的道:“也是好久不见了!”
对面的人见她居然不像以前那样怼自己,便明白她这么多年终于学会看清事实了。在乡下那么多年,也学会了看人脸色。
再看她这副窝囊的样,她也没了再和他们胡扯的心,和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后,便扭头回屋。
看到她离开后,不说胡氏,就是柳平昌和柳言安他们都暗暗松了口气。刚刚他们再交谈时,他们都感受到了楼上有不少的人家窗户都悄悄被打开,目光都往他们这边瞧。
他们也不想再被其他人当做猴子般观看,之后的路都低着头,脚步飞快的往他们的房子那边去。
他们的钥匙刚刚已经在街道办重新拿了回来。说起这个,柳家人都觉得一头雾水。
因为他们以前住的房子在厂子里可是最大的,按理应该继任厂长或是其他职位高的管理层分得他的那间屋子。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房子居然没被分走,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能住回到那间屋子里。
柳平昌他们却不知道,他离开后,厂子里就分成了两派。
他们实力相当,根本拿对方没用。柳平昌当初住的那间屋子是最好的,他们两派人都想要,所以为了不让对方占便宜,都给对方互相使坏,以至于十多年过去了,这间屋子做多作为领导视察时,给领导住的外,其余时候,都是干放着。现在柳平昌回来了,两方人都觉得把房子物归原主也总比被另外一人拿了过去好!
柳平昌打开门,发现他们的屋子已经结了厚厚的灰。屋子里的家具都已经没了,很显然,肯定是厂里的那些人见他们都被下放,便直接给拿走了。
他们现在回来,还得重新置办。
此时他们一家人正在打扫卫生,却不知道关于他们一家人的安排,厂子的高层已经开了无数个会议。
“我看啊,既然上面说柳平昌以前的立场问题是被错划了,那么厂长的位置就该物归原主。要知道咱们得纺织厂,可是他上交给国家的啊!”
会议桌的第二排,一名青年男子听到他们一个问题居然要争那么久,就想翻白眼。
他们纺织厂的前身就是人家私人的厂子,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还不如直接把人家的职位给恢复了。
更何况这么做,对他们这边更是利大于弊,那么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他的话,场面上安静了一瞬,随后两方人便开始争论起来。
“李厂长这些年辛辛苦苦,让姓柳的上位,他怎么办。”
“怎么办?他不本来就是代厂长,都还没转正呢,也是可怜!”
“就是啊,这些年你看他管理得成什么样子了,外面都是职工在抗议。”
……
李厂长端坐在正上面,听着众人的话,他脸上的笑已经快僵硬维持不下去。
他实在是不知晓这个传闻是从哪儿传出去的,但见到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直接大手往桌上重重拍了一下,然后面上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道:“大家都没必要挣了,当不当这个厂长我都没所谓,要是上面要求让他继续做厂长,那我们在家休息好了。”
他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完全不把厂长的职位放在心里,看的其余人都一愣一愣的。
“厂长……”
“就像最开始说的,物归原主罢了,大家就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都散去吧,好好回去休息。。”
李厂长用眼神示意他们先别说话,然后继续和他们闲聊,等他们下班后再叫上领导班子一块儿去柳平昌他们房子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们还没到时,就见不远处的房子里往外飘出来不少的灰尘。让过路的其他人看了直皱眉。
“房子没叫人打扫吗?”
李厂长站在不远处,看着往外冒着许多灰尘的屋子询问身边的人道。
这话一出,跟着他来的其他人全都像是哑巴一样,不出声。
他身边的人面色也不好,他也没想到安排下去的事情会被下面的人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