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被这样赤裸裸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用力拍打着陆淮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狼狈地呼喊着:“陆淮临,陆淮临!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啊!”
可是,陆淮临的力量大得惊人,江归砚的反抗在他面前犹如螳臂当车。很快,江归砚的双手就被紧紧制住,动弹不得。恐惧如影随形,江归砚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去。
紧接着,细密而滚烫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脸上、颈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疯狂。江归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无力抵抗。
而此刻,那条粗壮的鱼尾悄然缠上了他的双腿,如同一道铁箍,紧紧地卷住,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随后,鱼尾强硬地挤进了他的腿间,江归砚瞬间明白了陆淮临想要做什么。
恐惧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害怕到浑身颤抖,喉咙里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呜咽,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不,不要,求求你,我求你了!不要这样……”
眼泪因为极度的惧怕,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江归砚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呜呜地哭出了声音,那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无助。
陆淮临整个沉重的身子如一座山般狠狠压在江归砚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将江归砚淹没在无尽的恐惧之中。绝望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心底深处汩汩涌出,几乎将他彻底吞噬。
他双眼瞪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嘶力竭地在陆淮临耳边低吼:“陆淮临,我会恨你的!我这辈子都恨死你了!”
仿佛这句话携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瞬间击中了陆淮临。刹那间,他眼中原本的疯狂与混沌陡然消散,一丝清明如流星般划过。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措,呆呆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江归砚。下一秒,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松开了紧紧禁锢江归砚的手,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一旁。
江归砚见状,怒火中烧,积攒在心底的委屈与愤怒如火山般爆发。他猛地飞起一脚,带着满心的愤懑,直接将陆淮临踹下了床。
江归砚双眼含泪,胸膛剧烈起伏,气恼地低声嘶吼:“混蛋!你一出现就欺负我,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亏我这段日子还想着你,你就是个混蛋!”
江归砚惊恐与羞愤交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忙不迭从一旁扯过一件睡袍,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而后将衣带紧紧系好,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些许安全感。待穿戴妥当,他的目光重新落向地面,却见陆淮临依旧保持着刚刚被踹倒时的姿势,直挺挺地躺在那儿,纹丝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江归砚的心“咯噔”一下,刚刚的愤怒瞬间被担忧取代。他心中一阵慌乱,缓缓伸出手,像是怕惊扰到什么般,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陆淮临的肩膀,嘴里下意识呢喃着:“我刚刚分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陆淮临如同陷入了深沉的死寂,没有丝毫反应。江归砚愈发着急,双手握住陆淮临的肩膀轻轻摇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疑惑与担忧:“怎么这么烫?该不会就这样烧死过去吧?”
江归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他双臂环住陆淮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抱到床上。
而后,他脚步匆匆,迅速打了一盆温水回来。江归砚一边用力拧着毛巾,将多余的水分挤出,一边嘴里絮絮叨叨,还带着些暗戳戳的威胁:“陆淮临,我可警告你啊,你给我老实点,不许再动手动脚的,否则……否则我就叫穆清进来,直接把你给拖出去阉了!听到没有?绝对不许动手动脚的……”
仿佛只要自己说了,陆淮临即便昏迷着也能听进去。
整个后半夜,江归砚都在床边忙个不停。一会儿给陆淮临换额头上的毛巾,一会儿又用温水擦拭他滚烫的身体,一刻都未曾停歇。
终于,在天边泛起微微鱼肚白的时候,陆淮临的额头开始冒出汗珠,体温也逐渐降了下来。江归砚疲倦地听着打更人远远传来的敲锣声,他坐在床边,轻声呢喃着:“都要五更天了,总算是稳定下来了。这么久的高热,该不会把脑子给烧傻了吧?”
说罢,江归砚实在抵不过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缓缓靠在床边,顺势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他随手抓过一个枕头,像是抓住了一丝慰藉,在半梦半醒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得益于江归砚昨日特意的安排,整个宫殿里静谧无声,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这份宁静。
陆淮临悠悠转醒之时,意识还处于混沌迷糊的状态。他下意识地微微转头,一眼便瞧见江归砚以一种略显滑稽又透着几分可爱的姿势趴在床边睡着——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抓着枕头,陆淮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披头散发的,头发还被江归砚抓在手里。
陆淮临恍惚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之中,想也没想,伸手轻轻一捞,便将江归砚抱上了床。
随后,他像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地将江归砚拥入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只余彼此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陆淮临睡梦中似乎又陷入了之前的混乱场景,眉头紧锁,手臂下意识收紧,将江归砚箍得更紧。
江归砚在睡梦中被勒得难受,轻轻挣扎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吟。
陆淮临似是听到了这声低吟,混沌的意识中生出一丝疼惜,嘴里含糊地说着“别怕……”,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还轻轻拍了拍江归砚的背,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而后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