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后,林宫鹤进了船舱。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眼下,经过刚刚嬴启孜强烈的抗议,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穿着了。一身素装,却让那张精致的脸衬得十分高级。
林宫鹤的本意其实是想把换装前的嬴启孜抱回家慢慢欣赏的,可无奈人还饿着肚子呢。
许是因为没有味觉的原因,嬴启孜平时的胃口其实并不怎么好。只有在梁纫兰和林开疆面前,她为了让他们放心,会吃得多那么一些。所以人自然也偏瘦。
嬴启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林宫鹤的心一直是揪着的。一日三餐,林宫鹤一顿也不允许嬴启孜少掉,而且还要想尽办法让她多吃点。
“没什么,叶彪打电话过来发牢骚,嫌我压榨他。”
关于石靖和鹤顶红的事情,在这背后恐怕牵扯着相当多难缠的麻烦。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嬴启孜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动作僵在了嘴边。红润的唇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汤汁。看起来十分可口,不论是汤汁,还是人。
对林宫鹤发牢骚?确定没找错对象?
她一脸难以置信,道:“和你?发牢骚?”
林宫鹤拿起丝绸餐巾,替嬴启孜擦了擦嘴,轻笑一声,问:“对我发牢骚怎么了?发不得?”
嬴启孜咂了咂嘴,眼珠子转悠了好几下,怎么也想象不出林宫鹤心平气和听别人发牢骚的样子,也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人有如此不要命的狗胆去骚扰他。
思索了一会儿,嬴启孜用表情告诉林宫鹤——很明显,她不信!
林宫鹤一边为嬴启孜切着牛排,一边告诉她:“叶彪与臧松,和我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嬴启孜惊讶道。
从前嬴启孜只是觉得这两个人与林宫鹤的关系很好,以为是发小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生死之交!
“嗯。叙里亚内战,亚丁湾撤侨,金银三角洲平乱……好多好多,我都记不清我们三个人之间救了彼此多少次。”
叙里亚内战,亚丁湾撤侨,金银三角洲平乱,光是这三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普通人死n次了。林宫鹤却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
然而,嬴启孜这次却反倒没觉得惊讶。
打仗啊……
不出意外,这些事件她应该也参与过,不过实在太多,她也记不大清了。现在想想那些日子,自己过得倒实在是充实。
“多的我没有办法和你多说,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林宫鹤点到即止,适时收了话题。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办法多说,我正好也不想多问。万一自己说漏嘴了倒是个麻烦事儿。”嬴启孜这样想着。
“孜孜。”
“嗯?”
林宫鹤出声打断了嬴启孜的思路。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希望你忘了我。”
如果有一天,嬴启孜知道了他是824部队的一员,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战死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嬴启孜忘掉自己。
苦等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受了七年。
亲手立起一块墓碑的滋味更不好受,他立了两尊。
船舱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变得很沉,很沉……
晃神了几秒,嬴启孜突然从沉重的气氛里跳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林宫鹤这句话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脏也莫名地扯了一下。
“说……说什么胡话?你做了什么千刀万剐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知道了就要忘了你?你难道在亚丁湾抽水给月老炼忘情水啦?”嬴启孜胡言乱语着给自己放松。
“忘情水?”
林宫鹤眉毛一挑,调侃道:“孜孜,原来你对我有那么深的情啊,需要忘情水才能把我忘掉?”
嬴启孜脸颊瞬时被熨上绯红。
汤艺!你大爷的!说什么追求原生态的野性,不打粉底!现在怎么能藏得住这群不听使唤的肾上腺激素啊!
零点几秒之间,嬴启孜已经在心里疯狂暴击了汤艺一万次,嘴上却嘴硬道:“谁……谁说忘情水忘的一定是爱情啊?友情呢?”
“我没说是爱情啊?嗯?此地无银三百两?”
嬴启孜一噎。趁这瞬间,林宫鹤倾身凑了过来,右手苍劲修长的手指微弯,撑在餐桌上,左手温柔地扶上了对面人儿的后颈部。
投喂了媳妇儿这么久,也该轮到自己尝尝味儿了。
终于……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