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任老板也是血气方刚,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可谓是阅尽千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凭借多年的从商经验,他清楚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背后肯定是公子在搞鬼。
今天之后,任老板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孤身一人前往公子的叶子烟门市。
这一趟,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公子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把他这批货收了。
只有这样才能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如此一来,对大家都好,也免得再这样僵持下去,彼此都陷入麻烦之中。
当任老板踏入公子的叶子烟门市时,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店里泡茶。
见到任老板走进来,公子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公子朝任老板招了招手,语气平和,道。
“来了,坐吧。”
任老板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沉浮多年的人,面对公子这般淡定的态度,他同样处变不惊。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公子对面,缓缓坐下,道。
“你倒是好雅兴啊,闻这茶的味道,嗯……清香高杨,是新普洱吧。”
公子微微一笑,回应道。
“哦?你也懂茶?”
任老板笑了笑,颇有指桑骂槐的意思,道。
“新普洱虽然清香高扬,但终究不如老普洱味道醇厚,是吧。”
论装犊子这方方面面的,公子也不甘示弱,道。
“新普洱也好,老普洱也好,各有各的好,茶也像人一样,有人年少成名,锋芒毕露,有人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但是,世界是个大茶壶,大家都在沸水里浮沉煎熬,新普洱也好,老普洱也好,都是挨泡的命。”
任老板可没心思跟公子在这扯卵蛋,严肃道。
“别扯淡了,我今天为什么来,你心里也清楚。咱们就别拐弯抹角了,痛快点儿说事儿。”
公子依旧云淡风轻,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道。
“你接着说,我在听。”
任老板见公子这副样子,强忍着情绪,道。
“三车烟叶,你什么时候来拉?就按那天谈好的价格。”
公子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缓缓道。
“按原来的价格?那不行,价格太高了。”
任老板一听公子这话,略带愠怒,道。
“那你想怎么样!?”
任老板强压着心头怒火,无奈之下,只能道。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他,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无奈。
公子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道。
“一斤,这个数。”
任老板一听,顿时瞪大眼睛,想都没想,当场回绝,道。
“那不可能!你这价格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公子似乎早就料到任老板会有如此反应,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
“既然你觉得不可能,那就请回,货我不要了。”
说完,他又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自顾自品茶。
公子耍起赖来也是杠杠的,任老板气得浑身发抖。
这场你来我往的烟叶博弈中,胜利的人毫无疑问是公子。
他在这次交锋中步步紧逼,最终使得任老板不得不妥协,以一个绝对占便宜的价格,成功拿下那三车烟叶。
就在公子与任老板谈妥交易的当天晚上,任老板家附近原本被挖断的道路,又被填平了。
三车烟叶,公子没派人去拉,任老板尽管满心无奈,还得自掏腰包雇车,将货送上门来。
有了这三车品质上佳的烟叶,公子的弥勒叶子烟又有了原料,足以支撑生产一段时间了。
对于公子的叶子烟生意来说,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之前因原料短缺而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公子很高兴,任老板很忧伤,还有一个人天天生闷气,那就是地牯牛, 三车品质上乘的烟叶拱手送人了,自己还挨了顿揍,这让他耿耿于怀,一直要找机会报复。
时间悄悄流转,不知不觉间,又是三日。
公子如往常一样在门市后面的院子里,监督工人手搓叶子烟。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脚步匆匆地走进后院,手里呈上一封信。
公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这封信来自何人。
公子伸手接过信件,缓缓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西山,速来。”
在这行字的右下方,还有两个字的署名———“表哥”。
仅仅几个字,好似晴天惊雷在公子脑海中炸开。
公子神色变得凝重,对送信的伙计道。
“信是哪来的。”
伙计道。
“刚刚有个年轻人送来的,这会儿应该走了。”
公子道。
“那人长什么样?”
伙计道。
“……呃,你要这么问……我还真说不上来,长得……长得挺一般,以前没见过。”
公子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取出枕头下的秋龙剑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市。
门市外,拴马桩,公子飞身上马。
一声鞭响,骏马嘶鸣,如离弦快箭般冲了出去,马蹄狂踏,尘土飞扬。
西山,是座小山,在古林城外的西边,挨着秦武的一座小煤矿,算起来是秦武的地。
只不过西山下没有煤层,所以这里没有被开采破坏,山间绿树成荫,溪流潺潺,景色不错。
但西山附近没有村子,连附近的煤矿矿工都不会来这里,也正因如此,西山人迹罕至,静谧而又神秘。
公子纵马上西山,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
公子目光如炬,眼神锐利如鹰,一路上留意着道路上的各种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行进没多久,公子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那是纷乱的马蹄印,蹄印深陷泥土之中,形状规整,每个蹄印的轮廓都十分清晰,看起来十分新鲜,想必留下的时间并不长。
公子不禁皱眉,心中暗自揣测,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骑马到这里来?
这与表哥叫他前来又有怎样的关联?带着满心的疑惑,公子轻轻夹紧马腹,手中的马鞭再次挥动,骏马嘶鸣一声,继续朝着西山的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