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婶看着老夫人被俩个丫头扶回屋里,才转身准备回屋,经过刘大婶子身边时,刘大婶用眼白翻了她一眼,抽出帕子狠狠甩了甩推开前面的刘二婶扭着她那丰硕的大屁股回到自己屋里,响亮的关门人提醒着大家她的恼怒。
可怜的刘荷花觉得她今天不应该把自己娘亲拉出来,其实应该有很好的选择她却选了一个最坏的选项。
碧云坐定后,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肚子道:“二婶子说的很对,夏柳一定做什么好吃的晚食了,我现在都能闻到香味。”
莹莹掩嘴而笑,“云姐姐是饿了吧。”
她想了想狠狠点了点头,“午时担心小芽就吃了几口,孙婶今天午食也大失水准,下午浩哥和小宜从屋里喝茶喝到院子里。”
“呵呵,我午睡起来,听到孙嬷嬷和崔嬷嬷说要先回屋里喝点水去,我祖父和祖母午睡前还担心小芽,让崔嬷嬷勤问着点孙嬷嬷小芽的情况。”
......
春桃看到刘大婶和刘二婶都回到屋里,她到厨房看了看才去崔家把自家姑娘喊回来,孙婶午食没做好,晚食提前了会儿。
碧云下午没有敢问小宜山谷爆炸后的具体情况,就怕晚上不好睡,半夜从噩梦中醒来就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越是不想想那些,脑子里那些画面越是清晰的如同放电影般一帧一帧飘过。
想了想还是拿本佛经放在枕头底下比较好,刚才起身穿上鞋就听到春桃轻声在门外问道:“姑娘您醒了?”说完手里拿着油灯推门进来,看到穿好鞋的姑娘,把手里油灯放到桌上,脱了她的鞋把她扶回炕上道:“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您刚睡醒就下地小心生病。”
碧云:“你拿两本佛经过来,放我枕头底下,我觉得匕首好像没用。”
“好,奴婢今晚陪您,您睡吧,奴婢看着您。”春桃温柔沉稳的声音,好像还带着睡意般。
“你拿你的枕头和被子去,你陪我睡吧。”说着往旁边移了移,给春桃留出点位置出来。
“好,奴婢等您睡了就去拿。”
“不用,现在就去拿吧,我现在又有睡意了,快去。”
“好,好......”春桃看着姑娘翻了个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真是秒睡,她有时真不理解姑娘,为什么很快睡着要用秒睡来形容。
春桃有点心疼的看着姑娘,轻轻起身拿自己的东西,姑娘从小睡觉就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来这次真是吓坏了,小芽出事救了夏柳,不然孙嬷嬷今天下午就让她写大字,那个丫头做事越来越不动脑子。
在春桃埋怨夏柳时,夏柳躺在小芽身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反思这段时间的自己,把自己和小芽一次次进行比较,她和两位少爷找到小芽时,小芽头向下脚挂在树上,身上挂着三条毒蛇,其中两条是死的,一条还是活着的,沿着她垂在地面的胳膊缓慢的爬行,大约这条蛇也是被震的七荤八素才动作迟缓,正好小芽当时也没有意识,不然后果都不敢想。
后来刘二叔他们看到她拿回去的死蛇,刘二叔都后怕,他说这种是这山里最毒的,因它又短又粗大家都叫它短尾蝮,被这种蛇蛟过后十人活不了一人。
她们出了山谷就看到崔老先生和村长爷爷坐在牛车上焦急的等着从他们,他们走后二老放心不下让刘老大赶了牛车等在谷外,结果没等到他们出来,却等到了很大的震动,开始二人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后来隐约听到好几声巨响,就更是担心了。
二老看着最先出来的夏柳,背后背着一个人,二老的心就掉到谷底,心中不由连连后悔不应该让两个小姑娘跟着去。
夏柳看着二老急步冲着她过来,忙担心道:“您二老别急,小芽是被震晕过去了,还活着。”
“对对,”刘大山越过夏柳扶住二老,“老爷子,您别急,小芽姑娘是被震晕了,夏柳姑娘是大夫,她说没危险那就是没危险。”
跟着出来的众人连连点头,怕把两位老人急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这二位老人是村里的定海神针,别看崔老生先每天笑眯眯的,那可是位官老爷,村长他老人家更不用说了,只要他站那村里人就有主心骨。
夏柳把小芽放在二位老人让出来的牛车上,自己也坐上去托着她的头,她的头现在最怕受颠簸。
众人回到村里就看到男女老少早早站在坡上等着他们了,刘小妹老远看到牛车上的夏柳,更是急急跑下来,帮着夏柳把小芽背回了家。
凌浩和小宜没有回家,跟着老先生和几位族长回了村长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凌浩和小宜离开就,村长和几位族长商量后下封口令。
夏柳翻个身还是没有睡意,身边的小芽平稳的呼吸说明她睡的很熟。
其实她想回去看看山谷在那一声声巨响后变成什么样了,可是她害怕了,她终于明白姑娘从谷里出来后的感受了。
小芽这一躺就躺了半个多月,夏柳变成了她的贴身小丫鬟,她在夏柳的照顾下,可以慢慢坐了起来,可以慢慢站了起来,可以慢慢走几步了,每天夏柳如同忙碌的小蜜蜂却忙的开心。
等小芽可以出门遛弯的时候,村子在妇人间传起了关于小芽的流言。
原来村人看到碧云她们都会打个招呼,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妇人远远看到她家的人就转身避开,次数多了,神经很粗的夏柳都发现了。
刘小妹是个感恩的小姑娘,背着人吞吞吐吐和夏柳说,让她们家的人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小芽弄死那多蛇会倒大霉,村里老人们说蛇是女娲娘娘的后代,是灵性很高的动物,谁得罪了她老人家的后代,她老人家就不会放过谁。
夏柳听了又跑到村长家找刘二婶确认,最后蔫蔫回来和碧云说了这事。
碧云听后忽然觉得有点不值,小芽差点把自己炸死,换来是的她们家被村人孤立,让人避之如蛇蝎。
这事让小芽知道她情何以堪。
碧云边想边走,抬头看到坡上的那简陋的小院,三间石头房子,原来她不知道不觉得走到这里。
她看着那熟悉的小院,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姨母已脱离红尘,自己拿这样的事去给她添乱,有点过分有点自私。
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回走,刚走几步就听到无为师傅轻声唤她,她站定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无为师傅手里提着篮子从另外一边向她走来,“无为师傅好!”她对着无为师傅福了福。
“老尼在那边种了点菜,就看到施主,施主这是做什么呢?”无为师傅还礼后问道。
碧云看了看无为师傅,又望了望坡上。
无为把手里的篮子放在路边,“老尼正好也要去村里,施主陪着老尼走走。”
碧云听了笑笑,“无为师傅,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清修。”
“姑娘,我们修行也是修心。”
她看了看无为师傅关心的眼神,不由把今天听到的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傅。
无为师傅专注的听着碧云的述说,没有打断也没有安慰,就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她述说,神情很是平静安详,在她的眼神注视下,碧云忽然觉得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是呀,我们做了我们认为应该做的,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要为这些无所谓的事情生气呢,无愧于心就可以。
人活在世上,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在修行,也就是在修心。
她想明白后,双手合十郑重向无为师傅行礼道:“谢谢无为师傅了。”
无为双手合拾还礼道,“施主客气了,老尼什么也没有做。”
碧云还以灿烂的笑容,撒娇道,“无为师傅是个睿智的人。”
无为难得的反问道:“那住持在施主心里是什么人呢?”
“哈哈......是比无为师傅还要睿智的人,哈哈......”她狡黠的回道。
......
谢家众人如同没有感觉到村人的疏离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碧云从空间里拿出百多斤玉米种子和村长要了一片地方种了下去,村长可能是因为流言的事觉得愧对谢家人,所以很痛快的拿出一大块地给她试验,并还给她找了六人帮着她种下去。
她把种玉米的注意事项交给帮她种地的人后就回屋拿着书箱去上课,现在他们五人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村里私塾的先生的家小也随他来到村里,他家夫人棋琴书画女红都很拿得出手,就把老夫人的课程接了过去。
其实碧云不喜欢这样的课程,她觉得村里的孩子的课程应该要有实用性,现在也算乱世了,科举出仕不现实,教孩子们在乱世如何更好生活应该更实用。
可惜她人微言轻,也许更主要的是她对大楚没有归属感。
老夫人看着碧云还是平时来上课时一样,眼里带笑亲手抱着书箱,整个人很是欢快,没有一点勉强。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心中的担心淡去了很多,“来崔祖母这里,”老夫人拍了拍旁边的炕让她坐过去,看她坐好,“你刘二婶昨晚过来让我开解你,她很是担心你,没想到你自己想开了,真是好孩子,崔祖母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心胸开阔的孩子。”
碧云先是听到老夫人自称崔祖母就愣了一下,又听到老夫人这样夸她,就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知道我很棒,但是您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你......”崔老夫人听到她这样自夸,点了点她,“那就骄傲点吧,崔祖母在你这个年龄时可是没有你这样大气。”
说这句时崔老夫人表情很是郑重,她看了看崔莹莹又看了看碧云,“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呀就想把我觉得重要的感受说给你们,让你们少走弯路,你们不管赞同还是不赞同,记下来遇到事情想不开的时候拿出来想想,”老夫人理了理碧云的头发,“特别是你,云丫头,我们人这一辈子很短,只有短短几十年,但她又很长,需要我们一步一步实实在在的用心走,不用怕别人不好听的话,只要你觉得你自己走的正走的直,就什么都不怕,谁人背后不被人说,我们做人只求问心无愧。”
碧云伸手抱住老夫人的胳膊,轻声却郑重道:“崔祖母,我明白,谢谢您。”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道,“人分三六九等,不仅仅是指社会地位和金银的多少、更多是指一个人的学识、人品。我们和一个和我们不对等的人生气计较反而会让我们落了下乘,崔祖母觉得你这点做的很好。”
她听着老夫人掰开了揉碎了开解她,“崔祖母,刚听到那些话我很生气,后来把这事从头到尾说给无为师傅听,我说完后就想明白了,我就不生气了,小芽她这样做是为了我这个主子,我没觉得她做错,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崔祖母说是对,我们做事无愧于心就可以。”
老夫人欣慰的抱了抱她,“好孩子,是个聪明孩子。”
同一时间,老先生看着三个弟子,决定还是正常上课,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些婆婆妈妈的事,如果不高兴了,反击回去就完了。
五人每天按部就班的到时间上课,到时间下课,到点吃饭到点睡觉,活得平淡而又充实。
就是她的玉米地的玉米苗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长的很好,村长这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这块地里转转,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作物,但是看着比其它地里的禾亩都粗壮,他不由对谢家丫头的这块地充满的信心。
如果午夜不时常做梦梦到天上冻了玉米还是青的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