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神秘丛林里,杜瑶突然跳上一块发光的岩石,惊起一群翅膀透明如玻璃的昆虫。她的呼喊混着昆虫振翅的嗡鸣:“作家,沈涛,快来看!这些画简直太棒了!”兴奋的声音在巨型蘑菇群间回荡,震得头顶垂落的发光藤蔓簌簌摇晃。
作家慢悠悠地晃过来,帆布背包上的指南针突然开始疯狂旋转。他瞥了眼杜瑶通红的脸颊,从口袋掏出便携式词库分析仪:“杜瑶,要是还想和我们一起探险,可得学着用点更高级的形容词。”仪器蓝光扫过杜瑶的瞳孔,立刻弹出提示:语言丰富度低于星际平均水平 37%。
“这话什么意思?”杜瑶扯下背包侧袋的放大镜,镜片反射出壁画上扭曲的线条。作家已经走到山壁前,指腹擦过岩壁时带起细小的金色粉末——那根本不是颜料,而是某种纳米级投影材料。“让我瞧瞧,到底有多……令人惊讶。”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分析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跳出鲜红的警告:检测到公元前三万年的星际编码。
“哟,还真有意思。”作家的指尖悬在双头斑马图案的眼睛位置,那里的线条正在缓慢蠕动,“这动物看起来像是长了两个头的斑马。”话音未落,沈涛突然直起身子,背后的树干发出液压传动的声响——这棵看似普通的树,内部竟包裹着能量传输管道。
“说不定是古代艺术家的奇思妙想。”沈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脉冲枪,树皮剥落处露出的金属层上,刻着和杜瑶手链相同的图腾。作家突然笑出声,惊飞了栖息在壁画上方的机械蜂鸟:“嗯,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其实都不重要。毕竟,我们早就知道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有两只头的动物又有什么稀奇?”
“确实没什么奇怪的。”沈涛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他的眼镜镜片切换成热成像模式,丛林深处的温度正在急剧升高,“只是越看越觉得,这里根本不像是地球。”话未说完,地面突然传来规律的震颤,远处的蕨类植物无风自动,露出藏在叶片后的金属探测器。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有人发现我们了?”杜瑶的惊呼被“嗡嗡”的轰鸣声淹没,那声音像是千万只齿轮同时咬合,又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心跳。沈涛已经抽出脉冲枪,枪管自动校准着声音来源:“听声音,像是从门那边传来的。走,过去看看就清楚了。”
三人拨开藤蔓的瞬间,法师塔厚重的铁门正在缓缓开启,紫色雾气中浮现出两个身影。他们皮肤黝黑如碳,身上的防护服却泛着液态金属的光泽,腰间悬挂的设备不断吐出全息地图,边缘处闪烁的坐标,竟和作家背包里的星际地图完全吻合。
沈涛只看了那两人一眼,瞳孔猛地收缩,转身便朝着作家和杜瑶的方向狂奔。枯叶在他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惊起几只翅膀泛着金属光泽的甲虫。此时,作家正用掌心包裹着杜瑶微微颤抖的手,她手腕上的银镯随着战栗轻轻撞击,发出细碎的声响。“别怕,有我在。”作家的声音混着周围发光植物散发的荧光,努力让语气显得镇定。
“你说得没错,是警报声!”沈涛撞开垂落的藤蔓冲到两人面前,他的眼镜歪挂在鼻梁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挣破外套,“这里的人发现那扇门了!而且,他们的样子……”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什么样的人?”杜瑶踮起脚尖,试图越过沈涛的肩膀张望,发梢扫过发光的蘑菇,惊起一片幽蓝的孢子。她好奇的眼神里已经掺了几分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作家的袖口。
沈涛警惕地往后瞥了几眼,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他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两人的耳朵说:“他们正朝着这边搜查过来了!”
“那边有个洞穴!”杜瑶突然抓住沈涛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不远处的岩壁裂开一道缝隙,洞口垂挂着黏腻的藤蔓,缝隙里透出诡异的紫光。
“你先过去!”沈涛用力推了杜瑶一把,却在接触到她冰凉的手背时,动作顿了半秒。杜瑶踉跄着跑开,长发在空中甩出凌乱的弧线,很快消失在洞穴阴影里。
“他们到底长什么样?”作家扯了扯领口,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全息地图在他视网膜上不断闪烁着危险信号。
沈涛皱着眉头,额头青筋暴起,回忆起刚才的画面:“皮肤像是融化的沥青,关节处伸出机械触须,眼睛……”他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睛是悬浮的红色光球,根本不像人类。就算这里真是地球,我看也不像是有人类居住的地方。”
“嘘——”作家的食指迅速抵住沈涛的嘴唇,洞穴里的回音让杜瑶的呜咽声格外清晰,“别吓着孩子,咱们先躲进洞穴再说。”两人猫着腰冲进洞穴,潮湿的岩壁蹭过脸颊,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听着好吓人啊!”杜瑶蜷缩在洞穴角落,抱着膝盖的手臂上,鸡皮疙瘩密密麻麻。洞顶垂落的黏液滴在她脚边,发出“啪嗒”的声响。
“别担心,只要和我们在一起,你就不会有事。”作家蹲下身,用外套裹住杜瑶瑟瑟发抖的肩膀。他口袋里的定位器突然震动,显示追踪者距离他们不足百米。
“好吧,可要是他们人数很多……”杜瑶话还没说完,突然鼻子一酸,皱起眉头。沈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将她搂进怀里,手掌捂住她的嘴。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机械齿轮转动的嗡鸣。三人屏住呼吸,沈涛能清晰地感受到杜瑶急促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涛才松开手,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祝你长命百岁。”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我可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在你感冒的时候带你出来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