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谈判
京畿被围的一月后。
萧桓律遣出使臣,欲与穆挞王谈判。
消息传来的时候,祁六正在蠡王府种花。
桃桃喜欢牡丹,所以祁六种下了三角梅。
这让对方很不爽,但祁六不在乎。
挛衍拉骨身体依旧不行,养了半月,堪堪可以坐起来。
萧王使臣顺京畿大道,一路前往皇城。
但穆王并未与之碰面,反先将他们安顿下来,择日再谈。
给出的理由是,穆王仍未觉得,现下是谈判节点。
不过官员们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穆王受伤了,目前没法见人。
而始作俑者祁六,却对此并不知晓,反觉得穆王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无计可施,偏还要摆架子。
依京畿城内的物资来说,或可撑上个一年半载。
但充足的存粮,也架不住狼族的胡吃海喝。
他们可是半点没有收敛,甚至还直接从百姓家中抢粮,导致民怨喧嚣。
使臣在驿馆住下。
从得来的消息中,祁六听闻,这次谈判,不仅有大学士孟贞,甚至还有萧桓律的胞弟萧桓明。
足可见萧王的诚意。
“京畿重地,意义太大,不愿其饱受战火,倒是可以理解。”
祁六猜出萧桓律的心思,但对此不予苟同。
狼族在幽赢作威作福多年,百姓积压一肚子火,若和平解决,这股子怨念,又如何清除?
“换做是我,绝不谈判,哪怕冒着城毁,也要将这帮人赶尽杀绝。”
桃桃闻言啧嘴:“你脾气还挺大。”
“我火气更大。”祁六回嘴道:“晚上的时候就让你感受一下!”
桃桃嗤了声:“蹭蹭也能过瘾?”
“你最好别撩拨我,怕你的大胯,承受不住!”
祁六瞥她眼,倒是没有吹嘘,肚腹的一团火热,让他觉得自己此时强得可怕。
好吃好喝多日后,桃桃的身子大有恢复。
营养跟上,发根开始发黑,让她高兴的,对着铜镜左照右瞧。
还有一点,她自己没发现,但祁六注意到了。
就是夜晚睡觉时,手感分明有所变化。
之前的贫雷扁腚消失不见。
现下不仅有了弹性,甚至都握不过来了。
“其实我倒觉得,能谈拢最好,起了刀兵,受苦的始终是百姓。”桃桃望着皇城方向,“宫殿或可保留下来,说不定,我还有机会,能前往祭奠。”
祁六立即揶揄:“祭谁?你那位舌头伸老长的父皇?”
桃桃悻悻看他,不说话了。
萧王使臣入住三日。
穆王依旧没有接见的意思。
孟贞等人坐不住了,开始四处登门拜访,好打听情况。
前来蠡王府的时候,祁六怕被孟贞看见,躲在自己的院里不出,更是回绝了挛衍拉骨邀他一起过去喝茶的想法。
只是祁六没有料到,萧桓律的胞弟萧桓明,是个不安分的主。
趁孟贞在前院与挛衍拉骨瞎扯之际,他竟一人偷偷摸摸溜去后院,甚至还推开了祁六的院门。
两人打个照面,没等祁六询问,对方便大大咧咧抱拳道:“在下萧桓明,出来撒尿,没找到茅厕,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带我前往。”
“没空。”
祁六回绝,想了想,又说道:“也没必要去茅厕,那什么,你就在这里尿吧,别浪费了,帮我浇浇花。”
他指着刚栽不久的三角梅。
萧桓明稍微一怔,却见桃桃从屋里出来,冲祁六表达不满:“不行!你自己天天在院里尿,弄的骚气冲天,怎得还撺掇旁人也这么干?!”
“滚,要你管!”祁六挥手驱赶。
“唉,这位兄弟,对待长辈怎可无礼?”
萧桓明劝了一句,进入院中后,对着桃桃鞠了半躬,拱手道:“姨姨好,敢问茅厕位于何地?”
桃桃瞪眼看他,没好气道:“谁是你姨?!看清了再说话!”
祁六同样不满:“就是,她算谁的长辈,你胡说些什么?!”
萧桓明愣了愣,指指桃桃,再指指祁六:“她莫非不是你的娘亲?”
祁六:“……”
桃桃双目放光,挑起个大拇指。
晓得自己闹了乌龙,萧桓明赶紧致歉:“是在下冒失了,莫非二位是姐弟?”
桃桃身躯一倾,靠在满脸嫌弃的祁六身上,得意洋洋宣布主权:“这位是我相公,萧狗儿。”
萧……狗儿?!
萧桓明神色便秘。
憋了半晌,禁不住埋怨:“这谁给起的名,也忒尿了!”
祁六推开桃桃,让对方回屋待着,免得暴露自己身份,接着好整以暇表示:“名字都是父母起的,自己哪做得了主?你说你叫萧桓明,莫非你就是萧王的胞弟,前来找穆王谈判的使臣?”
萧桓明笑道:“不错,正是在下。本想尽快完成大哥交代,奈何穆王不召见,莫非他另有想法?”
祁六摆手:“你问错人了,我只是左蠡王的跟班,不知道那许多。你还撒不撒了?”
“撒!”萧桓明点头。
祁六信手指向院外:“出门右转,西北角就是茅厕。”
“多谢!”
“客气。”
萧桓明堪堪转身,却不知又想到什么,回眸一笑:“走,带你一起。”
祁六摇头:“我没有,你自己撒吧。”
“哎,尿这个东西,抖一抖总会有的。”
“……不用了。”
“走嘛,别不好意思。”
自来熟的萧桓明,伸手揽住祁六肩膀。
这种只有熟悉之人,才会有的亲密动作,让祁六有片刻失神。
因为当年在家里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与小弟勾肩搭背,一起去撒尿的。
“成吧。”
祁六同意了。
两人从小院出去,穿过满是盆栽景观的跨院,一同入厕。
滋的时候,萧桓律开口询问:“兄弟是狼族?”
“嗯。”
“为何口音偏往应南?”
“跟一个应南人学的中原语。”
“喔。”
萧桓明抖了抖,接着低声说道:“此地没有旁人,某有句话,可就直接说了。”
见祁六没有反应,他续道:“天下皆知,京畿城破已然注定,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穆王不见我等,必有蹊跷,只是接触的多位官员,言语间颇多保留,某一时猜不透。”
“我说了,我只是一个跟班,哪晓得这许多。”
“兄弟不必自谦,你能带着媳妇,住进蠡王府,还单独占了一院,想来深受器重,说说吧,究竟是咋回事。”
说话之际,萧桓明悄悄用肩膀蹭他,然后递过来一个金元宝。
“哎……你这……”
祁六眉头一扬,大有你瞧不起我的架势。
但萧桓明眼疾手快,一把将金元宝,塞入对方怀中。
“呃……好吧。”祁六妥协了,“穆王不见你们的原因,我委实不清楚,但依我观瞧,他铁定是愿意谈判的。”
萧桓明目光灼灼:“为何?”
祁六道:“你们来之前,他日日饮酒,毫无斗志,想来是死心了。”
“你意思是,他故意不见我等,是为了端起架子?”
“差不多。”
“呵。”萧桓明笑道:“敢情是死要面子!”
祁六:“若你们等不及,大可尝试离开,或许你们一旦表态要走,他就忍不住了。”
萧桓明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谈完事,两人在茅厕门口分道扬镳。
祁六继续躲回小院,萧桓明则去往前院,与孟贞向挛衍拉骨告辞。
实际祁六出的主意,只是随口一说,用的是在街面上与商贩砍价,欲擒故纵之法。
只是他没想到,萧桓明对此却当了真。
一行人回到驿馆,立即收拾东西,表示萧王催得急,需立即离开。
驿馆方面赶紧把事情报入皇城。
脑袋被烫伤的穆王,一听使臣要走,再顾不得休养,赶紧让人递话,表示明日一早,大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