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意外状况
宋癸守孝期满,待离开草庐,才发现永安城变了天。
望着四处张贴的告示,听着百姓对新政的溢美之词,她恍若做梦。
经过一番打听,宋癸在军营的火头部,找到了邓夏与冉闯。
俩人正坐在马扎上削土豆皮。
见到宋癸的时候,先是惊讶,而后狠狠将土豆摔在地上,并将火头把总拉过来,一通胖揍!
“让小子再嘚瑟!”
冉闯一拳捶在把总脸上。
“敢让我俩削土豆!”
邓夏一脚踹上把总的屁股。
可怜那四旬左右的汉子,哭爹喊娘大叫好汉饶命。
发泄完,邓夏、冉闯才看向宋癸。
“太好了!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苏王在哪,快带我们去见他,我们俩可是有一肚子委屈要说与他听!”
宋癸闻言微怔:“苏王不是跟你们在一块吗?”
此言一出,邓夏、冉闯全懵了。
待经过一番鸡同鸭讲的叙述,三人这才弄明白,敢情是纪君兰传递了假消息!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不过想到祁六,甘愿为自己的安危,深入险境,宋癸心里甜甜的,捂着小脸笑个不停。
邓夏、冉闯可就没有这般好心情,一副如同吃了屎的样子。
慌忙把揍趴下的把总扶起来,又是揉肩,又是道歉,甚至拿出私房钱孝敬。
“把总大人,我承认方才说话声有点大,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邓夏将银子往对方怀里塞。
冉闯也一再抱拳鞠躬,连唱大喏,“我滴把总大人哟,刚才我们看你日日劳累,身子骨紧绷着,才想着帮你松一松,只是忘记了收力。”
鼻青脸肿不断呻吟叫唤的火头把总,哪听的进去?
大叫表示,定要将此事上报,好让大将军治他们以下犯上的罪过!
邓夏、冉闯当然不肯。
开玩笑!
之所以阮玉成不敢对他俩下黑手,正因没有明显的罪过。
若真的不管不顾,砍了他俩脑袋,就得坐实了夺权篡位的名声。
出于这层考虑,阮玉成只能降了他俩军衔,打发来火头干活,眼不见为净。
可倘若把总将今日的事儿说了,那与递刀子何异?
两人连番道歉,求爷爷告奶奶,再许以一番酒席,才总算消解把总怨言。
“陈酿!绝对的陈酿!今晚我就安排!没别的,别的烈酒,配不上把总大人您的身份!”
火头把总揉着脸,闷哼道:“下不为例!”
遂一瘸一拐找郎中医治去了。
邓、冉二人刚松口气,就见宋癸凑过来询问:“照你们意思是,永安城是我干兄故意送的,而他意在京畿,不知幽赢如何了,谁胜谁负?”
“目前京畿被围一月,前几日风传萧、穆展开谈判,再多我们也不清楚。”
宋癸喔了声。
想了想道:“徐道覆在哪?我得找他帮忙,尽快与子陆碰面。”
提及安壤侯,邓夏、冉闯一肚子怨恨。
“那家伙忒不讲义气!”
“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
“先前我俩也找过他,可你知道他怎么说的么?”
“咳咳,一面是兄弟,一面是子侄,本侯也犯难,还是两不相帮,静观其变为好哇。”
“宋姑娘您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两人大发牢骚。
宋癸一听徐道覆竟如此淡漠,心中不免来气。
“没事,当初我救过他,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我就不信他连这个也不认!”
说罢,挥手与二人道别,匆匆赶奔观阳。
邓夏、冉闯对视眼,皆无奈叹气,重回马扎坐下,继续削土豆。
“方才拿出的五两银子,我可是藏了好久!你是不知道我家里的婆娘,把钱看的多重!那可全是从嘴里省出来的!”邓夏满脸心疼。
冉闯哼道:“谁不是?每月俸禄,媳妇都让我上交,生怕我藏私房钱,天天里里外外的翻!刚刚塞给他的三两银子,我同样藏了好久!”
“咝……闯,说实话,兄弟我相当好奇,你究竟把银子藏哪的?”
“嘿,这个……属于独门绝技!我每每光着腚让媳妇搜,她都找不到!”
……
京畿,左蠡王府。
穆王与萧王使臣,已会面五日,谈的还算融洽,在大方向上已然敲定好了,只是还需雕琢细节。
这不,就连病床上的挛衍拉骨,也被穆王请去,参与其中。
如此一来,祁六再无法躲藏,因为此次挛衍拉骨前往皇城,竟是点名要他陪同。
“你是中原人,能看出萧王的弯弯绕绕,穆王的脑袋被酒毁了,你去的话,或可给予帮助。”
祁六没法,只能硬头皮随行。
这一路上,不免提心吊胆,生怕被孟贞认出,从而引来大麻烦。
兴许是上天垂怜,亦或是祁六运气爆棚。
谈判细节的雕琢磨合,并不需要正使孟贞亲自出面,而是由一众属下来进行。
左、右蠡王,诸位亲王,与孟贞、萧桓明在封合殿商谈大局。
军政大臣什拓领着一帮文官,外加祁六这个闲散人员,与几位使臣官员在相邻的文洗殿撰写约文。
这是一场讨价还价的口舌较量,双方均要试探对方的底线。
祁六对此兴趣缺缺,只想应付了事。
不过当他进入文洗殿,眼神往几位使臣身上一扫,目光顿时呆住。
他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纪君兰!
对方显然乔装打扮了一番,在雪白肌肤上涂抹了黑灰,并用兜帽将头发遮住,唇上还贴了胡子,做男子装扮。
可她瞒得了旁人,如何瞒得了祁六?
毕竟这一手,还是当年他教的。
纪君兰原本正笑着与身旁官员闲聊,神色轻松。
当什拓领着人进来,她这么一抬头,顿在人群中发现了祁六。
两人目光相对,全部呆住。
纪君兰最先反应过来,嘴角噙一抹玩味,眼睛眯了起来。
祁六心脏怦怦跳,但脸上强装镇定,就像不认识对方似的,找个角落坐下。
双方开始唇枪舌剑。
说的什么,祁六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只在琢磨,纪君兰见到自己,究竟会出什么招。
若对方直接挑明身份,自己又该如何?
正想的头疼呢,身旁人影一动,再抬头,纪君兰已拽着椅子,坐在了身旁。
哗。
祁六头上的汗一个劲流。
“这位官员眼熟的很啊。”
她眨下左眼。
祁六干咳两声,压低声音道:“你……认错人了!赶紧坐回去, 别烦我!”
纪君兰突然起身,指着祁六,冲什拓问:“敢问军政大臣,这位官员是谁?”
祁六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伸手去扒拉对方袖子。
什拓正针对一条赔款,绞尽脑汁计较,哪有心情理会其他?
闻言不耐烦道:“他是左蠡王的幕僚,萧狗儿。”
此名一出,使臣这边皆有微词,看向祁六的眼神很不爽。
“喔,谢谢大人。”
纪君兰终于坐下,笑吟吟看向祁六:“原来是萧狗儿,呵呵,好名字。”
对方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让祁六心惊肉跳。
为免再整什么幺蛾子,他索性直接挑明,压低声音:“我人就在这里,你要打算如何,尽管划下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