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她说话声音,皆以为她所忧心之事乃是成亲一事,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此时,在马车之外,宁清松正骑着马,与母亲和妹妹一同前行。突然间,他听到母亲与妹妹的对话,妹妹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
“懿姐儿,你是否真的不愿嫁人呢?尤其是……”宁清松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止住,似乎想到在外面不好明说。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放心,若是你当真不情愿,我们自会设法处理此事。”
宁舒怡万没料到,自己不过是因为贪恋母亲的关怀而哭泣了一会儿,兄长竟然会想得如此之多。她赶忙解释道:“兄长,并非如此,我并无此意。嫁与他后,便可分家,如此一来,我只需对他始终不离不弃,他心中自然便会有我一席之地。我只是人受伤了娇气起来,听到母亲关心就忍不住哭了。”
“啊,哈哈哈!”车里车外兼是笑声……
宁舒怡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母亲,父亲他还会去参加科举考试吗?”
母亲微笑着回答道:“应该不会了吧。他现在当启蒙先生,过得也挺好的。”
宁舒怡不禁皱起了眉头,继续追问道:“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害怕和兄长一起竞争吗?可是,如果就这样放弃,他以后不会后悔吗?毕竟,有理想的人无论何时去实现它都不算晚呀!而且,如果父亲能够中举,两个兄长又都能中秀才,那我们家岂不是三喜临门了吗?说不定未来的嫂嫂也会因为这个而更愿意早点嫁进我们家呢!”
“那我劝劝你父亲,总是再拼一次,以后也不留遗憾。”宁母想想也是,当初他还是童生时自己就和他相识,这么多年因为婆婆的各种刁难,他就把自己的心思隐藏从而郁郁寡欢。现在女儿提了起来,已经分家了,没人再再干扰。
宁舒怡就知道母亲会想通的。母女俩又说了些别的话,说着说着宁舒怡就睡了过去。
终于在城门关门前宁家一行人进了县城,是直接去县衙。这是在路上说好了的,在县衙住几天陪陪家人,等院子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戚县令一看到儿子接回女儿一家人,那是喜不自胜。同时也看到马车上的箱子,只是没有立即问怎么回事。宁舒怡看外祖父满面红光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身体硬朗的人。从记忆里得知他这些年不是不可以高升,而是他是人间清醒。他知道自己的学问,本事当县令就刚刚好。在上面来考评时他顺其自然,没有多巴结……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一直没有换县城当县令什么的。
之前还在路上宁舒怡他们一家是没有想到,她二婶怕宁舒怡反悔,在宁家大房一走,她就不听催促,下响之前宁舒怡祖母和二婶两人来到厉家,重新交换八字更贴,下聘时间不变,婚期不变。
厉家对于这门亲事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无论是谁嫁给厉以珩或厉以珩迎娶了谁,他们都显得漠不关心,仿佛只要有人嫁过来就行了。然而,当厉以珩得知这个消息时,却做出了一个破天荒的举动——他竟然在晚上和大家一起共进晚食。这可是他中毒后第一次同大家一桌进食。
这个举动显然不同寻常,因为厉以珩哪怕没中毒平时很少参与家庭聚餐,更不用说中毒后了。
而厉以珩没有关心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他现在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聘礼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了事。
如果有人让他在这件事情上丢了面子,那么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会采取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他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特别是那个帮别人一起下毒害自己的弟弟。
厉以珩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们,厉家人原想草草了事,反正都是没人重视的人。
“祖父,相信你能看的明白,也相信那聘礼少了或滥竽充数,我想这府城内没有几家敢打戚家的脸。”
厉老头也是才想起来重新换庚贴的姐儿是县令的外甥女。心里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厉老头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暗骂宁家二房办事糊涂,可如今骑虎难下。他强装镇定道:“以珩,这聘礼自然是要按规矩来,不会让戚家和宁家挑出毛病。”厉以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好,我虽然活不了多久,可我也不想还没成亲就被人看轻。”
另一边,在县衙里,宁舒怡睡醒后,听母亲说起厉家可能会重新准备聘礼的事。“懿姐儿,我估计你的八字已经到厉家手里了,特别是下聘时间估计还是之前看好的日子。”
“母亲,没事。咱们就按她们的意思来。就是怕我才成亲不久就得同你女婿一起上门求收留了。”
“你很看好厉家小子?”
“一是因为他以前救过我,二是他在父亲和兄长口里是个皎皎君子。所以初步认定人品还行,后面的再慢慢了解。不行就那句你若无情我便休就是了。”
戚婉溪听了对女儿放心了不少。“那你休息,明天记得早点去给外祖母请安。”
宁舒怡乖乖回答。“是,母亲!”
宁母戚婉溪从女儿房间出来后又去嫡母房间,母女俩说会话,主要是想看看嫡母。看到她两鬓白发,心里觉得时间过的太快。
“母亲,我回来了。”
“可是回来了,你们分家的事你大哥说了。终于能从那个家里出来就是万幸,就是委屈懿姐儿了。”
“母亲,这孩子想的开,她从小大多都是您在教导,您还不知道她性格。她也是能忍早就醒了,一直不吭声等我们分家完了才出来说换亲的事。宁家那边几个长辈听她那句,我宁家是言而有信之人,父亲,兄长,小弟都是读书之人不可有污点……母亲,您是没看到那些长辈眼睛都亮了。看懿姐儿祖父的眼神都带着审视,意思有出息的人你都全得罪完,你真是越活越回去……”
“哈哈,懿姐儿和她表姐都跟你大哥一个样,说话那叫一个硬气,别人想反驳都插不上嘴呢!”
母女俩今晚睡一个屋,戚老头气得胡子敲的高高的,女儿回来每次都和自己抢媳妇。罢了,老婆子自己不敢老虎头上拔毛,乖女儿又舍不得骂,女儿也是懂事的,每次只霸占一晚。自我攻略的戚县长去书房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