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缓步上前,来到三个猎户面前。
看着身旁长袍裹身的青年,三人不知所云,开口发问:“你有什么事?”
“你们口中的修士,长什么模样?”青年开口向面前三人询问。
一人不解,开口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青年不语,打开身上的长袍,露出腰间两把长剑。
猎户顿感来者不善,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青年却从怀中掏出一锭纹银,顺手丢给开口那人。
三位猎户当即双眼放光,表情谄媚,十分讨好面前青年。
很快,青年就从三人口中得知了江晨远的信息。
他微微皱眉,稍加思索后,便丢下三人,离开了此地。
在茅屋当中,江晨远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迟迟不能睡下。
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烧的痛感,虽然痛感并不剧烈,但也十分难耐。
江晨远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项翼,轻轻叹了一口。
“若是有冷水清洗伤口,也许会好受一些……”江晨远不禁想起白天的那潭清湖。
于是,江晨远起身离开茅屋,往那潭清湖方向走去。
站定在湖边,正欲宽衣解带之际,却听一声“师兄”从身后传来。
声音很是熟悉,江晨远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陌生男子身披长袍与自己两两相望。
“你果真还活着!”青年惊喜不已,快步上前,来到江晨远身旁。
江晨远却满脸困惑,面前之人看起来确实有一些面熟,但他根本想不起来者身份。
青年见江晨远不作回答,心中稍有不忿,追问道:“师兄为何不语?莫不是不想与师弟相认?”
江晨远不知作何解释,稍待思索,只好坦言:“抱歉,我记忆尽失,实在认不得阁下……”
青年轻哼一声,脸色垮了下来,掏出腰间两把长剑,交还到江晨远手中,冷言道:
“师兄不认便不认罢,枉我念我们同门一场,这剑便还你——”
江晨远接过长剑,心中自知理亏,也不好解释什么。
如此表现,青年心中更是增添几分羞恼,忿忿道:“江师兄,你偷盗宗门秘宝、残害同门,正是罪大恶极,再见你,我定不饶你!”
“可我——”江晨远还想与青年细聊,弄清其中原委。
可青年没有丝毫逗留之意,双脚发力,血气凝结于脚掌之间,当即腾空而起,消失在树林当中。
江晨远无奈撇嘴,自己心性淳良,怎就落得鸡鸣狗盗,六亲不认的骂名。
不过从他的口中,江晨远也获取不少有用的信息。
自己身后倚靠一个大型的宗门组织,而自己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偷取了宗门秘宝。
那么自己这身伤痕,想必就是受到了宗门的追杀。
只是江晨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盗取宗门秘宝。
以自己的性格,怎么会做出这般令人不耻的行为。
虽然自己没有了记忆,但是最了解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江晨远始终坚信此事必有蹊跷。
只是如何查明当中的蹊跷处,又是一个没有头绪的问题。
将手中长剑栓在腰间,江晨远开始往回走。
至于泡澡吗,自己哪还有这般雅兴了。
那个自称是自己的师弟的家伙,既然说出了“定不饶你”这般话,定然会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宗门。
宗门一定会派人来捕杀自己,而自己又刚巧丧失了关键的记忆,根本无法为自己开脱、辩解。
那么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对方人多势众,所战之敌络绎不绝。
而自己——一个受了重伤的普通修士,傍身的不过两把剑,一个孩童。
剑且尚利,还可御敌。只是这孩童,不仅没有攻击手段,自保又是问题,若是作战,必是进退维谷。
说来也奇怪,不知怎么,自打见了项翼手中那块胎记,就铁了心要将项翼带在身边,去保护他、呵护他。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江晨远自我打趣起来,自己可向来不信天意这种东西的!
回到茅屋,天已经是蒙蒙亮,江晨远途中捉得两只野兔,在茅屋前开始制作早餐。
项翼闻到肉香,很快就从睡梦中醒来,出门就看见江晨远正升起火堆,炙烤着兔肉。
见项翼醒来,江晨远扯下一块兔肉塞到他的手中。
项翼迫不及待地咬下兔肉,却听到江晨远说:
“快吃吧,吃完我们就走。”
“走?”项翼不解,向江晨远发问,“去哪里?”
“我不知道,反正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
项翼点头,他虽然外表是个孩童,但内心心智却是成年人。他可没有孩童那样,对什么事情都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嗯?”项翼注意到了江晨远身旁的两把长剑,昨天他好像并没有佩剑,这是从何而来。
但思索片刻,项翼还是没有问出口。
很快,两人便吃完早餐,熄灭了火堆,两人正要离开此地之时,一个青年横在江晨远面前。
“师兄,我们又见面了。”青年面色阴冷,言语中颇具杀意。
江晨远赶忙将项翼护在身后,看向来者。
这个家伙!嘴上说的好听,这分明就是不想放过自己,真是口蜜腹剑!
“咦?”青年不怀好意地看向江晨远身后的项翼。
“哪里来的小家伙,快来我这边——那个大叔可不是什么好人!”
项翼不傻,看着情况就知道两人虽然认识,但感情是差到极点了,随时都有可能打在一起。
“你回茅屋里,如果我败了,你就跑,别回来!”
项翼点头,当即钻进茅屋中去。
“哦——师兄,这是你的孩子吗?”青年坏笑。
江晨远不语,抽出双剑,怒目而立。
青年嗤笑一声,激将道:“想来也不对啊,师兄的妻儿不是早就死在云长老手中了吗?”
青年语气平缓,好像在与朋友聊家常一样。
江晨远一愣,脑海深处涌现出两张笑颜,那便是“自己”的妻儿。
刹那间,气血翻涌,江晨远感觉自己头脑热的像烧着了一样,他嘴角抽搐,目眦欲裂,眼中的怒火欲要融化眼眶,喷涌而出。
“你们!”江晨远咬牙切齿,双手快要嵌进剑柄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