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索性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老爷子的拐杖。
赵园长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脸上堆起勉强的笑容:“各位家长请放心,像那样的问题学生,我们园方也绝不愿意接收。”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说到这儿,她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挺直了腰板:“我们也必须要为其他孩子的安全负责!”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早上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让孩子们先进去上课吧。”她看了看手表,又望望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
说着侧身让开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只是那手臂抬起的动作略显僵硬,显露出她此刻强压下的紧张。
几个老师见状赶紧上前帮忙疏导,李老师甚至蹲下身帮一个小姑娘整理歪掉的衣领。
唐老师则站在一旁,时不时偷瞄家长们的脸色,生怕再起什么风波。校门口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下来,家长们虽然仍面带怒色,但总算开始催促孩子进校门了。
顾家三个孩子转头向妈妈摆了摆手,手拉手向着他们的教室走去。
夏姩姩坐在石墩上,目送孩子们走进教学楼。她刚要起身离开,余光忽然捕捉到不远处大树后闪过的一道黑影。
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假装整理裙摆,实则将那抹可疑的身影尽收眼底。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隆起的腹部,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树后的黑影目送夏姩姩走远,朝身旁几个同伙使了个眼色。他粗糙的手指做了个搓钱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这事要是办成,你们这后半辈子就不用愁吃喝和享受了。”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几个黑瘦的男人闻言,黄板牙全都龇了出来。其中那个绰号‘瘦猴’的搓着手,细长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大哥,那意思咱兄弟几个是不是就有钱娶媳妇了?”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
被称作‘胖猴’的头目转头看了眼雇主,肥厚的下巴重重一点:“到时候媳妇随你们挑!想挑几个挑几个,每天晚上轮流伺候都行。”他边说边做了个环抱的手势,并且露出猥琐的笑容。
几人顿时骚动起来,有个刀疤脸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迈步。
雇主突然伸手,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拽住他的后领:“急什么!”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夏姩姩远去的方向,“她今天肯定不去学校了。”说着抬起手,在脖子前做了个劈砍的手势,动作干净利落。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瘦猴甚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狞笑。
他们散开的站位和熟练的眼神交流,显然对这种勾当早已驾轻就熟。
刀疤男突然转身,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树影下泛着油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不知道这孕妇是什么滋味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其他几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闻言,不约而同地露出淫邪的笑容。
瘦猴搓着手,细长的眼睛里闪着猥琐的光:“没有啊!要不这次你给兄弟们好好'体验体验'?”他故意拉长声调,用手肘捅了捅刀疤男。
刀疤男立即挺直腰板,像接到军令状般重重地点头。
他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摸向小腹处,指节因兴奋而微微发白。
站在最后方的男人则是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砖墙,已经看到夏姩姩被捆住手脚的凄惨模样。
更远处,似乎还有成摞的钞票在向他招手——那些崭新的大钞堆成小山,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光泽。
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钞票光滑的质感。
……
夏姩姩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麦香混合着地软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蒸笼里的水汽在厨房门口氤氲成一片白雾,隐约可见笼屉里圆润饱满的包子正冒着腾腾热气。
“妈,你蒸的的软包子吗?”她轻轻嗅了嗅,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谢芳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对呀!”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眼角笑出细纹,“战沐早上过来送了一大包干的软,我想着你喜欢吃,就赶紧包了点。”边说边拿出个青花瓷盘,拣了几个最饱满的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在盘子里微微颤动,薄皮隐约透出里面的馅料。
她刚放下盘子要回厨房,夏姩姩突然叫住她:“妈……”她的声音有些凝重。
等把幼儿园的闹剧说完,谢芳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
一提说康麦花那一家子奇葩,谢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妈呀!可得离那家子远点儿!”她猛地抓住夏姩姩的手,掌心冰凉。
谢芳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那家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边说边做了个撕扯的动作,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芳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当初也不知道你爷爷是咋想的,怎么就娶了个跟炸弹似的康麦花。”她撇着嘴摇头,眉心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说着还夸张地比画了个爆炸的手势。
夏姩姩小口咬着包子,热腾腾的馅料在口中化开:“可能是真爱吧……”她含混不清地说道,嘴角沾了点儿油星。
“啥真爱呀!”谢芳抬脚走去厨房,手里的擀面杖‘咚’地敲在案板上。她转身看向门口站着吃包子的夏姩姩,“你是没见过你亲奶奶那脸,都能甩她康麦花一百条街。”
说着撇了撇嘴,“我见过找漂亮媳妇的,还真第一次见找丑媳妇的,那丑媳妇还不爱卫生,还带了个拖油瓶。”
听到这话,夏姩姩咀嚼的动作突然顿住,手中的包子悬在半空。她微微蹙眉,眼神飘向窗外的老槐树——斑驳的树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夏姩姩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冒气的锅,指尖轻轻敲击着门框:“康麦花家当初条件咋样?”
谢芳撇撇嘴,包好一个包子放在面粉上沾了沾:“不咋地!”她翻了个白眼,“她死了男人后,是被婆家拿着扫帚赶出来的。”说着还做了个轰人的动作。
夏姩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她是不是学历高?”
“噗!”谢芳差点被口水呛到,“小学都没毕业!自己的名字三个字,能写对两个就算超常发挥。”她伸出三根手指。
夏姩姩震惊地瞪大眼睛,手里的包子都忘了咬。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声轻叹:“那工作就更不可能了……”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谢芳转过头:“可不是嘛!要长相没长相,要文化没文化……”她撇着嘴摇头。
突然压低声音,“我估摸着啊,八成是给你爷爷下了什么迷魂汤。”
要不然,高大帅气,且文化程度高的战老爷子怎么可能看上丑得晚上出门都能吓死鬼的康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