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颜蓁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似乎一点都听不到。
至少紫苏什么都没有听见,还在据理力争地让苏灵若还人。
争吵声吸引来许多来观礼的夫人小姐,大家围在喜房门口往里张望着。
苏灵若眼眶通红,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加之她今日才嫁给恒王,好不容易才成为恒王府,任谁都不会觉得她会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闹事。
于是围观的众人纷纷劝说着紫苏:“这位姑娘,不如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吧。”
“是啊,裴夫人这么大一个活人,只要不出王府,怎么都会找到的。”
“你们方才谁有看到裴夫人的,都给这位姑娘指个路啊!”
“我倒是见到她进了王府,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也是,只在府门口遇见她,还打了招呼,然后就没有一起了。”
......
听着这些人的话,紫苏极力忍耐着:“恒王妃请我家夫人来说话的时候,南康公主刚好在场,她可以作证!”
颜蓁在密室中苦笑着摇头,暗道:紫苏啊紫苏,你真是病急乱投医,南康和苏灵若早就在一艘贼船上了,岂会给她做证人?
像是印证颜蓁的话似的,南康的声音紧随其后:“诶?你这侍女怎么说话呢?本公主何时见到过你家夫人了?”
紫苏怒了:“南康公主,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但她也明白了,今日这么多人在场,她不知自己姑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更没有把握在找到人后是不是能顺利把人带走。
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之际,她利用袖子做掩护,将提前准备好的小竹桶打开。
一只小如米粒的白色飞蛾从她袖中飞出,在喜房内转了一圈后,朝着喜床后直奔过去。
最后,停留在那张帘子上。
有密室。
紫苏并非蠢钝,一瞬间就知道自家姑娘身处何处。
可越是到这个时候,她就越是要保持冷静,不能再让自家姑娘落入更危险的境地中。
而苏灵若也失去了耐心,让侍女将紫苏‘请’出了喜房。
剩下围观的众人也都一一散开回前院去了。
颜蓁明白,苏灵若是故意的。
她定是知道这处密室能听得见外头的声音,但密室的声音却传不出去半分才将她关在这里的。
目的就是想让她绝望。
紫苏出了喜房后,站在主院外的一处角落,思量着要如何才能把自家姑娘救出来。
若是别的地方都好说,可那是喜房......
眼见天马上就要黑了,现下要是救不出人,只怕就要等到白天了。
就在紫苏垂眸思考之际,冷不防地就被一道脚步声惊醒过来。
她猛地转身,看到的是来不及换下官服的裴澈。
“公子。”
裴澈四下看了看,“阿蓁呢?”
紫苏咬着下唇,不知是不是要将此事告诉他。
紫苏的踌躇,让裴澈敏锐地发现问题:“怎么回事?阿蓁人呢?”
才从喜房中出来的南康看到裴澈的第一时间,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她故作姿态,扬着下巴来到裴澈的面前。
就算是没有听清这两人说了什么,南康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为了颜蓁而已。
但是,现在颜蓁在她手上呢!
“裴大人。”
南康一来,裴澈和紫苏立即停止了谈话。
此刻,裴澈的面色很难看。
即便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听闻裴大人家中出了事情,现在可解决好了?”
南康上下打量着裴澈,越发被他的这一张脸勾得魂都快要没了。
她媚眼如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恨不得现在就能把人绑到她的公主府去。
裴澈厌恶至极:“微臣的家事自有微臣和阿蓁操持,就不劳公主殿下操心了。”
闻言,南康及其嚣张地笑出声来:“你说颜蓁啊。”
“你不知道吗?颜蓁才刚刚走丢了,现在还没找到呢,只怕是没有办法和你一起操持内务了呢!”
“不信,”南康伸出染了蔻丹的手,指着紫苏,“你问她啊!”
紫苏的胸腔憋着一团火,奈何自家姑娘现在还在人家的手上,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裴澈则是第一时间猜到了真相,“你想如何?”
如此开诚布公,是南康没有想到的。
“这么快就猜到了啊,不愧是父皇钦点的状元。裴澈,本公主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南康用帕子掩唇笑着:“其实,本公主想要什么,裴大人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想到了吧?”
裴澈的眼底几乎能喷火:“我若是不答应呢?”
已经知道颜蓁的所在之处,现在就只要等个合适的时机把人救出来而已。
可他担心颜蓁会受苦,实在无法多等上一刻。
“不答应也行啊!”
南康一抬手,身后的宫女立刻递上了一只瓷瓶。
她将瓷瓶打开,再从里面倒出来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子,然后在裴澈的面前晃了晃。
“这颗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春宵’。裴大人如此聪明,一定也能猜到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吧。”
“本公主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将这颗药吃了,再随本公主回公主府去,本公主保证颜蓁明日就能好好地回到沈府去。”
眼见裴澈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杀气,南康却是一点都不怕。
在她看来,越是有个性的男人,她挑战起来才越是有意思呢。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南康故作为难地将药收回来:“只不过,你不吃的话,本公主可就要让人送去给颜蓁吃了呢!到时候再给她送去两个乞丐......”
“你敢!”
裴澈顾不得礼法尊卑,一把拽住了南康的手腕。
“南康,你若是想死,尽管试试。”
南康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几乎有种骨头都要碎裂的痛楚。
可她却不怒反笑:“怎么?这就急了啊?”
“裴澈,”她故意靠近他,轻声道,“本公主可真是爱极了你喊我名字的样子呢!”
“找死?”
裴澈杀心已出,“南康,你现在把人送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南康还是咯咯咯地笑着:“本公主都说了,这颗药要么你吃,要么她吃。本公主可没有赶尽杀绝,裴郎又何必这样吓唬人家?”
“容本公主提醒你一句,那两个乞丐,也被喂了药呢!”
她略显遗憾地摇头:“也不知这一番折腾下来,颜蓁这个可怜虫还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