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段时间找华教授给我做了一点产品，感觉可以让你试一试。”
程亦安没有说话，在对方的示意下跟着他一起走到他停车的地方。
陆立身很快从车里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两瓶信息素香水。程亦安的视线往里，看到他拿出香水的地方，里面还放着一瓶香水。
喷洒的香水如同水雾一般悬悬降落，程亦安几乎是在闻到那个清新的柑橘味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颤。
omega的感官被合成的物质刺激，分辨出属于alpha的气息，让他迅速对此作出反应，感觉胃部产生了灼烧感。
很快，在轻微的“噗呲”声里，暖暖的柑橘味被增添了几分潮凉，仿佛是屋外的雨雾飘入，与喷洒出来的柑橘汁水在空气中混合。
就这么轻微的一点，就让程亦安胃部的灼烧感明显减弱。
他抬眸看向陆立身，后者对上他的目光，笑容柔和。
“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可能和你训练的关系不大。”他将第二瓶香水握在手里，放到程亦安的面前，“亦安，找个机会和姜辞做一下信息素匹配。”
“或许你和她的匹配度很高呢。”
不是他的错觉。
陆立身就是拿到了姜辞的信息素样本，并据此制作出和她信息素味道类似的信息素香水。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方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陆立身发现了。
他对alpha信息素的生理性厌恶依旧存在，只是还能够勉力克制。但是如果是姜辞的信息素，他完全能够接受。
“真是特别。”陆立身轻笑着，似乎从这个简短的试验中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亦安，你对姜辞没有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感情吧？”
程亦安稠黑的眼睫不断颤动，而陆立身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啊，也许也只是因为，她标记了你。我们都知道的，亦安，alpha就是有这种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的能力。”
程亦安明白他的意思。
被alpha标记的omega总是对对方会产生依恋的情绪，这是omega无法控制的。
“……我不知道。”程亦安侧过头，似乎要避开那些味道，但是因为陆立身没有说话，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陆立身看了他一会儿，收好香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陆立身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都没看联系人，直接接了电话：“喂？阿观。”
程亦安在他的示意下转身离开，没多时他的电话打完，直接驱车离开。
站在安静的黑暗里冷静了一会儿，让寒凉的空气重新把身上的味道冲刷干净，程亦安长长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是谢观的电话。
黑暗慢慢淀积在他的眼底，逐渐粘稠起来，他回想刚才在陆立身在自己这里试验的两款香水的味道，那股似是错觉的一缕苦味在他的脑子里逐渐清晰。
是红酒味。
是谢观的信息素味道。
为什么是谢观的信息素味道？程亦安凝眸沉思，握得紧紧的手放松之后，忍不住撑在旁边的墙上低头干呕了两下。
好恶心……
好恶心的alpha信息素味道……
在程亦安脑子里不断出现这样的感受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瓶水。
“喝水。”暗河站在他的旁边，冷峻的眉目低垂。
“谢谢。”程亦安接过矿泉水瓶拧开，站直身体喝了两口，才把反胃感压下去。
“现在要回去吗？”暗河问，又道，“他已经回去了。”
他说的是言述。
方才两人在货车的视线盲区“交班”，恰好躲开了陆立身的试探。
在暗河看来，背叛不背叛的，他的界定没有那么清晰。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只做杀人的勾当。程亦安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任务了。
不过他现在愿意做保护他的任务。
“嗯。”程亦安轻轻点了点头，让他去把车开过来。
程亦安在原地等着，继续思考刚才被中断的事情。三瓶信息素香水，一瓶是姜辞的味道，一瓶是谢观的味道，那那瓶柑橘味是谁的？
他想到方才陆立身接电话时候的场景。
没有看来电人，就直接接了电话。他知道打电话过来的是谢观，但是仍旧有些惊讶的感觉……
他原本没想到谢观会给自己打电话吗？那他怎么知道来电人是谢观？
所以是他给谢观设定了特殊的来电铃声，让他一听到就知道是他来电。
可是为什么呢？
程亦安默默地思考着，在暗河把车开过来的时候，开门上车。
“不回我家。”程亦安给了暗河一个新地址，后者微微扬眉，“你怎么住到富人区去了？”
程亦安因为他人机一般的调侃话语微微蹙眉，没好气道：“我被包\/养了，住的是金主的房子。”
暗河本来就是学着猴子的语气说话，没想到得到这么直白的回复，一时之间有种被惊到的感觉。大概是程亦安并不掩饰他的烦躁，他没再说话。
感觉自己的胃还是控制不住地轻微抽搐。
程亦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迅速找到姜辞的聊天框。
【姜辞，我想见你。】
手动得比脑子快，程亦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被打在对话框上，但是还没发出去。
他盯着这几个字一会儿，还是把后面四个字删掉。
【姜辞，有没有空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浅粉的指尖在“发送”键上方犹豫好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愿意点下。
他为什么只能通过官方的原因找姜辞？
程亦安在心里问自己。
他也想由着自己的心意，把此时此刻的想法说出口，在怀抱自己的私心的时候见到她。
他可以吗？
程亦安不确定，但是他还是抿着唇把刚才打出来的话删掉，改了回去。
【程：姜辞，我想见你。】
他不让自己后悔般，迅速把这句话发出去，而后手机倒扣放在膝盖上。
下一秒，手机震动。
【姜：[疑问.jpg]】
【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程亦安抿紧唇瓣，因为她快速的回复开心，又因为她从自己的问话中没有联想到他的心情而苦闷。
他还没有将自己的情绪缓解好，那边发来一段语音：
【姜：[语音3″]】
姜辞：“新年快乐！”
在程亦安点开这句语音的同时，外面的夜空突然升起一簇又一簇烟火，锐声尖啸之后，在顶端炸开绚丽的花火。与姜辞语音中的背景的烟花炸开音融合在一起。
【姜：[语音7″]】
姜辞：“我一会儿过去，你先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