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最近生病的原因,皇帝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君宸熠多墨迹了几句,他觉得有道理,便还真遂了他的意,降罪了君温淑。
这七公主平日里就是被宠坏了,之前也有很多人上书弹劾她刁蛮不讲理,都被皇帝压了下去。
更何况,她都二十五了也不出嫁,在皇宫里成日作威作福,皇帝看了也觉得厌烦。
他还要感谢君宸熠和邓攸柠他们呢,起了个由头,让他可以把君温淑赶离自己远点。
“县主,接旨吧。”
福公公知道君温淑一时间接受不了身份的转变,见她迟迟没有接旨,将圣旨硬塞给她转身就要走。
“公公留步!”
皇后起身,喊住了他。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了那邓攸柠,自己女儿都不要了?”
她想不明白,淑儿可是他们亲生的宝贝女儿,她父亲贵为一国之主,不可能没办法保住她!
“娘娘,此事传播甚广,也不知怎地,不到两个时辰,全京城都快知道了。”
“很多官员借此重提了公主之前的种种过失,让陛下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福公公言尽于此,脚底生风地走了。
这心眼子比煤炭都黑的母女,他可不想跟她们多说什么。
皇后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她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自己身边,独自去了那什么乡下临安县,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母后,都是那该死的邓攸柠,还有君宸熠那不省油的灯!”
“您要提醒祖父、舅舅他们,小心提防邓家那些人,找准时机,给女儿报仇!”
不用君温淑多说,皇后现在便已经同邓、韩两家势如水火了。
“吾儿宽心,待你皇兄到了青州,取得韩家兵权,攻入皇城,别说区区一个邓家、韩家,就算你想杀尽京城之人,我们都能让你如愿。”
皇后颇为敷衍地安慰了一句。
她虽疼爱女儿,但若女儿的行为影响了儿子的大业,影响了自己当太后,那她也一定不会容忍!
“对了母后,我听那邓攸柠说,皇兄在外养了女人,且已经怀了孩子。”
“似乎就在城北那边,您要不要派人寻寻?”
君温淑还不忘这事呢。
太子快三十了,至今未取妻,若是在娶妻之前闹出还有私生子的丑事,怕是简丞相那边不好交代。
皇后闻言,眯了眯眼,觉得去一探究竟。
*
是夜,镇国公府,栖月水榭。
听到君温淑被贬县主的消息,大家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但邓攸柠很是知足。
人家毕竟是亲父女,连降两级已经算重罚了。
“小姐,您这衣服上,都是小血点……”
正在给邓攸柠换衣服的樱时,知道她受了针刑,一边干活一边喋喋不休地心疼她。
“在万蛇谷时,我的伤哪次不比这更重?”
邓攸柠无所谓地笑了笑,这对她来说的确已经算最轻的伤了。
“范掌柜那边如何了?”
按照邓攸柠的计划,黄昏时,装了一下午死尸的范掌柜就会被京兆府的衙役送到义庄。
而樱时早已埋伏在哪儿等候。
她只需趁义庄看守不注意,带着范掌柜从小道潜回京中。
“小姐放心,范掌柜已经被安置在了厉大人的别院。”
听她提前厉天灼,邓攸柠还有些疑惑。
樱时解释道:“我赶到义庄后不久,修冥也到了,若不是有他的帮助,我和范掌柜还不会这么轻易入城。”
不知是不是邓攸柠的错觉,总觉得这丫头越说脸蛋儿越红。
她今日和修冥那小子做什么了?
“范掌柜伤情如何?”
邓攸柠继续问道。
虽她早有准备,但今日天香楼雅间,顾氏那刀子也是货真价实刺入了他的胸口。
“小姐料事如神,提前在他心口处放了一水囊的鸡血,那水囊皮厚,再加上鸡血,为他挡住了刀子,并未受伤。”
樱时语气欢快地说着。
邓攸柠听到这里,也很高兴。
范掌柜没受伤,她心里也还能舒坦点。
次日一早,当冯府尹下令传唤的嫌犯竟是早该死了的顾氏时,围观群众都懵了。
“这不是以前那与马夫私通的镇国公府夫人吗?她不应该被沉塘了吗?怎么还没死?”
“许范掌柜被杀没死,就不许她沉塘也没死?”
“要我看啊,这范掌柜没死定是被悠宁县主所救;那顾氏没死,定是邓征给她找了替死鬼,代她沉塘!”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耳聪目明者,大有人在。
惊堂木响起,顾氏的心脏也跟着一阵颤抖。
她斜眼瞥向邓攸柠,又败了她手里!
恨啊!
真想掐死她!
“冯府尹,事情的经过正如范掌柜所言,无论是买通我码头劳工在布匹上恶意洒水至其发霉者;还是昨日天香楼杀人者,皆是假死逃生的顾氏。”
“顾氏胆大包天,且屡错不改,本县主特请冯府尹,上奏陛下,请命将顾氏凌迟处死!”
邓攸柠也恨不得一刻都不耽误,让顾氏马上死。
“大人,求青天大老爷替草民做主啊!”
“若非有县主相救,草民可是就要被这恶毒妇人给害死了!”
范掌柜也跟着哭诉。
冯府尹怒拍惊堂木,“顾氏,你可还有话说?”
眼下,那劳工和范掌柜都指认她,纵使她有千百张嘴,铁证如山,在没极高权势之人帮忙下,她也无计可施。
“县主放心,本官这就进宫,去请凌迟的旨。”
冯府尹刚准备起身离开,厉天灼便拿着圣旨快马加鞭出现在了府衙门前。
不就是请个旨嘛,他代劳了!
“圣旨到——”
修冥十分亢奋地喊着。
能见顾氏人头落地,他也替邓攸柠高兴。
还跪在堂下的顾氏知道自己今日无论无何都逃不掉了,竟双眼一翻,吓得昏死过去了。
邓攸柠冷笑着看着她。
也好,这一睡,便再也不用醒来了!
顾氏死后,尸首冯府尹随意派人扔到了后山乱葬岗。
没有一个人去给她收尸!
“小姐,韩小姐那边来信了,说这些被水淹,发霉的浮光锦她有办法能够补救。”
“补救后,虽不能达到最原本的模样,但也可以作为下端货便宜出手,让咱们的损失补回来些。”
樱时兴奋地邓攸柠汇报道,搭进去的八十万两,终于有着落了。
邓攸柠也勾唇一笑。
韩家二房施氏母女所做的便是这布料生意,范掌柜的货出事后,邓攸柠便派人询问了行家韩欣欣。
无论是人还是货,顾氏搭了自己的命进去,却一个都没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