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辈,最高兴、欣慰的,莫过于看到后辈子孙一个个成长起来,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有这样的一双孙子、孙女,韩琼月感觉自己算是人生赢家了。
“好!”
她欣赏地一声赞喝。
花颜军其他女兵也皆对邓攸柠服服帖帖。
她不但武艺高强,还很有头脑,果真非寻常女娘。
甚至比她们将军韩琼月年轻时都要略胜一筹。
毕竟这位少将军,可是从小在敌国南炘长大的,从未经过受家族的训练。
真不敢想象,她若从小就能跟在将军身边长大,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上天,也许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了!
“县主,陶某昨日多有得罪,望县主海涵不计。”
“日后,您就是我花颜军认定的少将军了。”
“我花颜军不听皇令,只忠于统帅一人。”
“我等必当唯少将军之命是从!”
陶副将带着众女将上前,齐齐单膝跪地,给邓攸柠行礼宣誓。
“大家快快起来。”
“祖母虽把兵符给了我,但我毕竟年岁尚幼,以后军中还是得由祖母做主。”
邓攸柠连忙拒绝。
祖母还在这儿呢,她怎么敢称头领?
“欸,祖母放权给你,以后花颜军的事,我都不会怎么插手。”
“遇到任何事,可都要由你一人来解决、承担了。”
韩琼月今年已经六十七了,也该安享晚年了。
“陶禾霓,拿本将的宝剑来!”
她甩了一下身后的披风,高声呵道。
陶副将意识到了韩琼月想做什么,还有些犹豫。
但见韩琼月面色不改,还是亲自去取来了。
“这是我当年第一次挂帅出征时,你太外祖寻的玄铁,为我所打造。”
“我和兄长各一把,我是女子,用剑省力,你们的舅爷爷那把,则是一柄长刀。”
再见自己年轻时的佩剑,韩琼月也回忆起了当年。
只希望兄长有朝一日能带着他那把刀,和韩家军完完好好地回到京城。
“柠柠,跪下。”
韩琼月气势如虹地命令道。
邓攸柠闻声,听命跪下。
“今日起,这剑,本将军可就传于你了。”
“你要拿着它斩宵小、争清明,代领花颜军守好东极河山!”
韩琼月苍老的语气仿佛真能气吞山河一般。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邓攸柠抬眸间,好似看到了三十五年前的韩琼月,那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
接下宝剑的那一刻,邓攸柠也接下了这沉重的责任。
重生回京,她本只想将前世害过自己的人送去地狱。
但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上天让她重生一次的真正意义。
东极太子德不配位。
前世,君宸熠也欲造反,但却以失败告终。
那么今生,就让她来辅佐九王爷,登上皇位,为举国百姓争太平!
“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邓攸柠一板一眼地说道。
韩琼月知道她听进心里去了,满意点头。
君温辞那边不容迟疑,邓攸柠和邓彦桉带着为数不多的千机阁暗卫和花颜军女兵,立刻快马加鞭赶往盛州。
路上,邓攸柠简单跟邓彦桉说明昌南营那边查到的情况。
得知她并没有处分那私自贩卖石脂水的都尉,邓彦桉都觉得她这个决定挺大胆。
若是被祖母发现,免不了一顿责罚。
“这么说,皇后指使金掌柜放火,但在放火之前,韩姑母就已经被另一伙儿势力毒死了?”
邓彦桉用自己的理解,捋了下顺序。
“不错,那下毒之人的线索,只是目前了无头绪。”
“阿灼那边查拨浪鼓查到的秦家,不知情况如何了……?”
买拨浪鼓的,和韩姑母定亲的秦三郎都姓秦,当真只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秦家男丁全部处死,女眷全部流放北疆,二十三年前元宵,又是谁买了个拨浪鼓,送给一个要进宫的皇商之子?
邓攸柠觉得,很多疑惑,还得去找金掌柜问问。
毕竟眼下也就只能找到他这么一个跟当年之事有关的人了!
她们是从京城附近往盛州赶,而君温辞他们则人已经在盛州了。
这段君温辞整整走了十来天的路,硬生生让邓攸柠她们压缩成了三日。
期间,她们每到一处驿站都会高价换一匹千里马。
三日,不眠不休,就连吃喝,几乎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
邓彦桉担心妹妹的身体吃不消,特飞鸽传书,让在盛州附近的千机山庄弟子,用庄中机关术给君温辞他们设下些阻碍。
单一个千机阵,就够他们闯几个时辰,牺牲几十号人了。
终于在君温辞他们即将经过这日,紧赶慢赶,赶上了。
君温辞似乎生怕石漆坛子被别人惦记,特意放到了队伍最中间的位置,还是由吴家训练的那些死士守着。
他们经过时,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了。
再加上邓攸柠她们悬崖处有草木植被遮掩,让苍龙卫和君温辞的人都未曾觉察出上面有人。
当他们感应到危险时,火药已经从天而降了。
邓彦桉一边在车型炮后点火,一边捻动着手里的佛珠。
似乎再给即将要被炸死的人做超度。
装着石漆的坛子很结实,损失了五六捆火药才炸开。
火星落在石漆上,更大的爆破声响彻云霄。
火光将黑夜都染成了白昼,平地一声惊雷,守着石漆的那些太子死士被炸得片甲不留。
这场用他们血肉形成的烟花,仿佛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画卷。
由于巨大的爆炸,将两边的山体都震裂了,不断有碎石向下滚落。
许多苍龙卫也被掩埋碎石之下。
更多的人护着君温辞逃生。
恨不得张双翅膀飞出去。
邓攸柠她们所在的崖顶也受了波澜,开始坍塌。
陶副将等几个女兵拉着邓攸柠,想要快速离开。
山体崩塌的速度太快,邓彦桉的车型炮都来不及顾了。
几人在上面逃亡,君温辞等人则在下面逃亡。
“可惜,刚才怎么没炸死他!”
邓攸柠不甘地瞪着骑马飞驰的君温辞。
本就野心勃勃,还助纣为虐。
前世,就是他下令将自己乱棍打死的!
也是他亲手处死的厉天灼和君宸熠!
邓攸柠永远忘不了,前世自己灵魂未消散时,看到厉天灼的君宸熠的惨状。
表哥的头,当场被君温辞割下,悬于城墙数月。
阿灼被乱枪捅死后,被太子手下那些兵鞭尸、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