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背着张援朝,一步一步地退回矿洞深处。昏暗的光线下,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魁梧,如同铁塔一般矗立在洞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张援朝此时也看到了这个人,他虚弱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艰难地说道:“陈默,放…放下我…我来…拖住他…你…你快走…去找…援军……”他说话断断续续,气息微弱,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陈默没有放下张援朝,而是将他牢牢地护在身后。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身旁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上。这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武器了。
陈默弯腰捡起石头,紧紧地握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昏暗的灯光下,陈默紧绷着脸,眼神锐利,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陈默,放下吧,你们现在还不能出去。”男人平静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矿洞里回荡。
陈默愣住了。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就是之前在医院卫生间给自己递纸条的人。一股疑惑涌上心头,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敌是友。他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男人,握着石头的手更加用力了。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随着距离的缩短,陈默借着微弱的光线,终于看清了男人手中的东西——一支针管。
到了陈默认为的极限距离,他准备砸出手中的石头。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陈默手中的石头。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近在咫尺,陈默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黄…黄运?”陈默惊讶地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黄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手电筒递给陈默,“帮我打开。”
陈默接过手电筒,按下开关,一束强光瞬间照亮了矿洞,也照亮了黄运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但眼神却依然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黄运打开注射器,准备扎在张援朝的臂膀上。
“你干什么?”陈默出声阻拦,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黄运笑了笑,“怎么,不熟悉吗?当时老三也是被我打了一针后才苏醒的。这一针下去,张援朝至少能活着走回铜城。”
矿洞内,手电筒的光束晃动,照亮了三人紧张的面容。水滴顺着洞壁缓缓滑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水洼,反射着灯光,如同闪烁的星辰。
陈默想起了老三当时的情况,便也不再阻拦。黄运熟练地将针头刺入张援朝的臂膀,缓缓地将药液推入。
注射过药后,张援朝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了,片刻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明亮了许多。
黄运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陈默和张援朝。三人席地而坐,矿洞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矿洞里回荡。
“陈默,你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黄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今晚,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陈默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然后看着黄运,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黄运,还是你的真名?”
黄运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不愧是你,陈默,我和葛原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竟然被你发现了。”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还是叫我黄运吧,拿这个身份生活了几十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陈默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和葛原当年来铜城有色,是为了什么?”
黄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为了一个秘密,一个足以震惊整个华夏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
陈默心中一动,他知道黄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是什么秘密?”
黄运看着陈默,一字一顿地说道:“陈默,你知道当年秦始皇受仙人指点,随后炼丹求长生的事情吧?据说当年炼完丹药后,工匠留下了一些边角料,想着自己回家也尝试炼出这仙丹。但没想到被宫廷灭口,随后这些边角料被一位高权重的太监获得。但这太监并不懂得炼丹,甚至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直到明朝万历年间,这些才被再次发现。而且,经过几千年,这些东西竟然千年不腐。据说,即使练不成仙丹,只是闻一闻这些东西都能延年益寿。”
黄运说着,“明末清初,一些道士获得了这些边角料。”他顿了顿,拿起水瓶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他们汇聚在一起,决定复制先人的历史,重新炼制不老丹药。”
黄运的语气低沉,带着一丝神秘。矿洞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庞显得更加消瘦,眼窝深陷,更添几分沧桑。
陈默微微皱眉,追问道:“然后呢?”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黄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黄运放下水瓶,用手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继续说道:“这些道士决定归隐起来,他们来到了荒无人烟的西北,找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天堑就此安家。明面上他们是土匪,实际上他们是在炼丹。”
陈默又问道:“这地方就是黄风崖?”他语气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他终于明白了“黄风崖”的由来,也明白了老三他们苦苦追寻的是什么。
黄运点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这些道士不仅仅会炼丹,而且奇门遁甲,五门八术都会一些。在这个地方,他们打造成了攻不进的堡垒,这也就是为什么几百年里都没有军队能攻下来。”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又带着一丝无奈。
“但是解放后,随着科技的发展,几十年前的奇门遁甲已经没有作用了。重火力大炮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他们,黄凤崖就此被剿灭。”黄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仿佛在为那段逝去的历史而感叹。矿洞里更加安静了,只有陈默和黄运的呼吸声,以及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