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赶紧翻包拿出几张纸递给程新。
虽然程新手抖得厉害，字却写得很清楚：
“查红星制药法人代表李明远。”
“李明远？就是那个…”王队长话没说完，走廊突然吵闹起来。
对讲机里传来急报：“紧急通知！李明远在家中死亡！”
程新死死攥着床单，眼神发冷。
他刚要再写什么，忽然瞥见门缝外闪过一个影子。
苏沐冲出去看，走廊空荡荡的。
回头时，程新的脸色已经变了。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王队长接完电话，脸色煞白：“档案室监控…全删了？”
程新听后，猛地坐起来。
“嘶—”扯到伤口了。
苏沐想要上去住住他，却被他给推开了。
程新抖着手说道：“查一下其他电脑，看看有没有备份。”
王队长刚打完电话，程新就晕了。
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你！”苏沐赶紧扶住他，心疼得不行。
程新靠着床头直冒汗。
想说话，嗓子却哑得厉害。
急得他直攥拳头。
这时，只听咔嗒一声，门开了。
进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手里还拿着病历本。
“我叫陈东。”他自我介绍：“程律师伤口得处理下。”
王队长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而苏沐却死死盯着这医生，一步不让。
陈东也不理会苏沐的眼神，自顾自的戴好手套，掏出针管。
程新盯着那些药，眉头皱了起来。
“消炎的。”陈东见程新这样的眼神解释道：“伤口发炎了。”
针头刚要碰到皮肤，苏沐猛地伸手：“等等！”
程新一把抓住陈东手腕。针管掉地上，啪地碎了。
陈东脸色变了，手往兜里摸。
程新虽然虚弱，还是死死扯住他白大褂。
“救命啊！”苏沐冲到门口喊。
外头响起脚步声，陈东挣开程新就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的一声，王队长和陈东撞在一起。
陈东手里的枪滑到墙角，两人摔在地上。
“抓住他！”王队长压着陈东喊了一嗓子。
几个警员冲进来，麻利地把陈东按住了。
程新靠在床头直冒冷汗，眼神阴沉地盯着地上碎掉的针管。
苏沐小心地捡起一片玻璃，声音发颤：“这药有问题。”
咔嗒一声，王队长给陈东戴上手铐：“化验一下。”
“呵呵…晚了。”陈东突然笑了，笑得瘆人。
程新死死抓着床栏，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什么意思？”王队长揪着陈东的衣领。
陈东眯着眼睛看向程新：“程律师，你说你还能撑多久？”
苏沐心里一惊，转头看程新。
程新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整个人抽搐着倒下。
“程新！”苏沐扑过去抱住他。
“快！叫医生！”王队长吼道。
“他已经…”陈东话没说完就捂着胸口倒地，脸色发紫。
“他、他也…”一个警员指着陈东，说话都不利索了。
程新意识模糊，却还是抓着苏沐的手，在她手心艰难地写着：“查…查他们…”
手一软，人就晕过去了。
医护人员冲进来时，看到的是两个人同时在抽搐。
一个是凶手，一个是律师。
抢救室里，一片忙乱。
各种仪器闪个不停，程新几乎被包裹得没了踪影。
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贯穿耳膜，逼得人头皮发麻。
苏沐站在门外，躁得脚下像踩了针。
她双手抱着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脸色惨白。
王队长伸了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着说：“医生们肯定不会认输，你放宽心。”
苏沐机械地点点头，可眼泪像开了闸的水，怎么也关不住。
屋内，主治医生突然低吼了一声：“氰化物中毒！快，要解毒剂！”
这声音像根钢针，扎进了苏沐耳膜。
她心里直打颤，嘴里喃喃：“氰化物？下手这么绝？”
几针推了下去，连医生的动作都透着狠劲。
监护仪上的数字终于不再死死压低，开始回弹。
数字一跃而升，苏沐鼻尖冒了汗，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不起来。
她正要喘口气，从隔壁飘出的骚动打乱了短暂的宁静。
王队长扭头看过去，表情微变：“陈东没挺住…”
他没犹豫，立马吩咐：“安排尸检，赶紧的。”
一警员冲了上来，气息打着乱：“队长！陈东不是医生，是江城制药的…呃…”
话还没吐干净，就看见王队长做了个急切的噤声手势。
但迟了，苏沐已经听到了个七七八八。
“江城制药员工？”她眯了眯眼。
那警员没忍住，压低声说：“三个月前，他失踪了，听说还搞了秘密实验。”
一摞文件被递到王队长手里，他一翻，眉头顿时拧得死紧。
没等他消化，抢救室的门哗地开了。
主治医生擦着尸汗出现在门口：“情况稳定住了，但…”
医生话音拉长，嗓子像被卡住：
“查出来是复合毒素，品种太特别了。指标还在晃，得把解药找出来才行。”
说这话没多久，监护仪又嚎了起来，像丧钟般敲响人的神经。
“联系江城中心医院！”医生喊着就钻回了室内。
程新在床上发着冷汗，脸青得像张废纸。
他眼缘尽头的走廊，有几个西装男人赶了过来。
“江城制药法务部江明。”
为首中年人甩了证件，嗓音干练：
“找程律师有急的不想等。”
王队长一听这话，站直了身拦在门口：
“病人目前情况危急，通融不了。”
话刚飘出去，病房内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程新醒了，意外地硬撑着往上坐，就这样靠在床头。
他盯着法务总监：“江总监，你们那‘特效药’，到底是什么玩意！”
总监脸一下收了狭笑，压着嗓子说：“程律师，我们来是带着善意。”
程新不买账，嘴角拉下弯线：“呵，怕不是来确认我死了没吧？”
苏沐赶忙扶住程新，王队长也暗暗绷紧肌肉，像是备战。
程新却硬气的说道：“你们的‘好意’，让我怎么信？”
江总监收起微怒，眉头皱平又压低：“难道你是暗指我们谋害？”
程新咬牙，手捏住被角：“是你们搞的玩意成分呢？敢给句痛快话么？”
总监迟疑了一瞬，接着摆正声线：“我们的药物，都是历经双重审…”
程新讥讽地接嘴，打断：“连你们的秘密实验也审查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