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楚关山也急忙上前。
楚绵一步跨到霍司谦身边,手指迅速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紊乱,但不算非常危急。
她又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口腔黏膜。
“中毒了。”
楚绵冷静地做出判断。
“中毒?!”
楚墨离听到这两个字,心脏骤然缩紧,扶着霍司谦的手臂都在颤抖,“严重吗?妹妹,你快救救他!”
旁边的林悦如看自家儿子这着急的模样,神色微变。
接着又看了眼霍司谦那张苍白阴柔的脸......
有些不太对劲。
“别紧张,二哥。”
楚绵安抚道,“他喝得不多,而且从症状看,应该不是立刻致命的剧毒。简单处理一下,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镇定,稍微缓解了楚墨离的焦虑。
“水……水有问题?”
柳芳芳此刻脸色煞白,指着桌上的那个玻璃水壶,声音都在发颤,“我……我就是从这里给他倒的水啊!”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好心的一杯水,竟然会让霍司谦中毒!
楚绵拿起那个水壶,凑近闻了闻。
“整壶水都有问题。”
楚绵的语气冷了几分。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岂有此理!”
楚关山勃然大怒,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这根本就是蓄意谋杀!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下毒!”
楚霖也气得浑身发抖,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楚绵的心沉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杀手的目标只是三哥楚羡。
可现在看来,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冲着楚家来的。
或者说,是想在楚家人聚集的时候,制造更大的混乱和伤亡!
这壶水放在这里,谁渴了都可能去喝,后果不堪设想!
傅靳年深邃的眸子扫过那壶水,转向船长,声音冷冽:“船上的餐饮是厨房统一负责,那酒水饮料呢?”
船长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搞得焦头烂额,连忙回答:“餐食是厨师团队负责,但酒水、饮料、包括客房的饮用水补充,是由另外一批服务人员负责的。”
“把负责这片区域酒水饮料的人叫过来。”
傅靳年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
船长不敢怠慢,立刻吩咐身边的一个船员,“快去!把负责四楼酒水服务的那个叫阿斌的服务生找来!”
那个船员领命,匆匆跑开。
然而,没过几分钟,那船员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惊慌。
“船长……那个、那个阿斌……不见了!”
“什么?!”
船长瞪大了眼睛。
“我问了客舱部,也问了他的室友,都说从烟花表演结束后就没见过他!他负责的区域工作也没做完,人就凭空消失了!船上到处都找遍了,没有!”
船员急促地汇报着。
消失了?
这个时间点,负责酒水的人消失了,还留下了下了毒的水壶!
答案昭然若揭。
楚绵和傅靳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这艘船上,藏着的‘老鼠’,不止我们之前想的那么几个。”
楚绵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寒意。
船长听到这话,脸色更白了。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
“我想起来一件事!”
船长急忙说道,“这次航行,我们在出发前,因为人手短缺,临时招聘了一批短期合同的侍应生上船帮忙。”
“这本来很正常,以前也经常这样操作。但是……”
船长努力回忆着,“这次招上来的临时工,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楚璟追问。
“以前招的临时工,大多是刚毕业或者在校实习的年轻人,二十岁上下。但这次来的,有好几个……年纪偏大,看着都三十多岁了,不像是刚出来做服务行业的。”
“而且,”
船长皱着眉头,似乎在组织语言,“他们平时工作的时候,看着都挺正常的,互相之间好像也不认识。但是……我好几次无意中看到,他们下班后,并没有立刻回宿舍休息,而是几个人、不同批次的,都往船底的仓库那边去。”
“船底仓库?”
坐在沙发上的楚渊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
“对,就是存放备用物资和一些闲置设备的底舱。”
船长解释道,“那边平时没什么人去,光线也不好。我当时还以为……以为他们是偷偷聚在那里赌博或者喝酒什么的,也没太在意,毕竟临时工流动性大,管理上没那么严格。”
“他们每次去底舱,大概待多久?”
楚绵问道。
船长想了想:“时间不短,至少得一两个小时吧,才会陆陆续续地出来,然后才回各自的房间。”
一群互不相识、年纪偏大、行为诡异的临时工,下班后秘密聚集在船底仓库……
明显的不对劲。
她抿唇看了眼还在忧心忡忡的楚家众人。
沉默着给霍司谦做了简单的清除余毒处理,又让二哥先把有些虚弱的霍司谦扶回房间去。
今晚的事,问是问不出结果了。
她打算去底仓看看。
“爸妈,你们先去休息吧,三哥不会有事。”楚绵说罢,又让大哥和四哥留在这里照看三哥楚羡。
两位嫂子回房去哄三个侄儿睡觉。
至于五哥楚璟,楚绵想着他身体也不太好,让他回房间的,但楚璟明显是不放心,要留下来等楚羡醒来。
楚绵也没再劝,和傅靳年离开了医务室。
回到房间门口,傅靳年见她眉心紧蹙,便知道她现在也是思绪杂乱。
“阿绵,三少那边有他们守着,不用担心了。”
“嗯,”
楚绵点头,看他站在凛冽海风中,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一时半会儿查不出结果。”
“好,晚安。”
傅靳年见她眼下一片倦色,也不想再打扰她,说完准备转身,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目送傅靳年走进楼层电梯,楚绵才关上了房门。
今晚,怕是不能好好休息的。
她转身走向衣帽间。
邮轮之行本该是放松的,她并未携带执行任务时的装备,连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也无。
只能从现有的衣物里,挑选了一套深色、贴身且活动不受限的运动套装换上。
布料柔软,摩擦声很小,适合在安静的环境下行动。
她将长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冷的眉眼。
深夜,楚绵动作轻盈地打开房门,再次融入深夜邮轮幽暗的走廊。
夜深了,大部分游客早已进入梦乡。
走廊里空旷寂静,只有脚下柔软地毯吸收了绝大部分脚步声。
空气里还残留着白天狂欢后的淡淡酒气和香水味,此刻却显得有些靡靡和诡异。
越靠近船体下层,光线越发昏暗,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带着机油和海水混合的独特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