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孟蕊一惊,说的不就是她爹谢清源?
孟子仁是在祸水东引,居然想把黑锅推到才来孟家堡的他们身上!
孟蕊不安地望向父亲,却见父亲表情淡定,嘴角噙着若隐若现的玩味笑意,孟蕊稳下心神,决定再看看情况。
孟子仁的话说完后,杨玄松最先有了反应。
他锐利的眼神,往孟子信和谢清源身上一扫,“孟子信和谢清源也会?”
孟子信瑟缩了下,刚一张开口,先虚弱地咳嗽两声。
“咳咳……我是跟着祖父学过掌法,但以我这个身子,也使不出混元裂空掌啊……”
杨玄松深深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突然将长剑收回剑鞘中,向着孟子信走近,“伸出手来!”
“什么?”孟子信目露惶恐。
面对虎视眈眈的杨玄松,他紧张地将隐在袖中的双手背后。
杨玄松皱着眉,一把抓住孟子信的右手,就在孟子信要大呼救命时,他发现杨玄松只是在用手指探他的脉象。
片刻之后,杨玄松放开了孟子信的手。
“气血不畅,体虚心重,你的身体也没有很差,倒是内力确实不济,使不出那般力道的掌法。”
杨玄松解除了对孟子信的怀疑,又问孟子仁。
“你确定谢清源会混元裂空掌?”
孟子仁缩了缩脖子,此刻有些后悔把谢清源扯进来,硬着头皮说:
“我、我听父亲说过,二十多年前,姑母和姑丈回来大闹那一场时,姑丈打了父亲一掌,就是用的混元裂空掌……”
杨玄松又看向孟繁,以眼神询问。
孟繁正被下人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扶着腰,正龇牙咧嘴叫唤。
“哎呦,我的腰……”
然后就猝不及防地对上杨玄松凌厉的眼神,孟繁连忙点头。
“啊……是,我是和子仁他们说过,当年我挨过谢大人一掌,是混元裂空掌没错。”
杨玄松看着孟繁猥琐无用的窝囊样,眼神的轻蔑一闪即逝,他很快移开视线,落在谢清源身上。
“谢清源,你不是孟家堡中人,为何也会孟家堡的绝学混元裂空掌?”
无端被牵扯进来的谢清源,面对杨玄松猜忌的目光,抬头挺胸,阔步向前,在距离杨玄松两步之遥处停下脚步。
“杨掌门,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怎么就不是孟家堡的人呢?”
谢清源眉梢轻轻一挑,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弧度,眸光闪动着期待已久的得意。
“我夫人孟天,是孟家堡的大小姐,我是入赘孟家堡的姑爷,我的儿女孟姓,每年,我都来孟家堡看望岳父大人,我不是孟家堡的人,难道你这个外人是?”
孟蕊听到父亲的话,蹙了蹙眉,她怎么嗅到了一丝醋味。
再看杨玄松,整张脸像被冻住般凝固了一瞬,握剑的指节泛白,眼神中似添一抹恨意,瞪着谢清源,语气不善道:
“巧言令色,天儿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欺骗,才把孟家堡的绝学教给你的吧?”
孟蕊眼皮跳了跳,天儿?杨玄松是在唤孟天?
他们什么关系?怎能如此亲密称呼?
“姓杨的,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与我家娘子是一见倾心,情投意合,相约白首,你这老鳏夫不懂。”
谢清源不悦地睨了杨玄松一眼,继续神气地说。
“当年,我娘子以一敌百,大显神威,她需要帮手,教我一点武功,让我帮她打架,有什么问题?打赢了不就行了?”
谢清源说完,才看向旁边表情尴尬的孟繁和孟简。
他打孟繁那一掌,是二十多年前和孟天一起对抗孟剑雨的时候,顺便把来帮忙的孟繁和孟简也收拾了一顿,如今在人家面前讲这些,确实不太好。
“哈哈,不打不相识嘛,那年二弟和三弟都还小,我只是轻轻推了你们一下而已哟,没下重手,别在意哈哈。”
谢清源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地笑笑。
孟繁顾忌着谢清源在朝中如日中天的身份地位,陪笑了几声,“都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孟简木着脸,冷声道:“姐夫打二哥那一掌,姑且算是‘推一下’,但对我,你可是把我踢飞了,你还记得吗?”
“三弟果然是年轻,记性真好。”
谢清源挠了挠头,笑着打哈哈。
“那时情势逼人,我没办法,得保护我娘子呀。
而且,我真没下重手,想想你父亲当年,都被你姐打成什么样了?
你们还好没落她手里,要不然,也和你爹一样,躺床上养半年。”
想到当年孟天痛揍自己父亲的场景,孟简当即沉了脸,撇过头去,拒绝和谢清源对话。
“谢清源,你别岔开话题!”
杨玄松高声拉回众人的注意,质问谢清源。
“既然你承认,你二十年前就习得混元裂空掌,经过这么多年,你定然功力了得,说!是不是你昨夜杀了子俊?”
谢清源嘴角抽了抽,“杨掌门,你稍微动一动你脖子上面的脑子,孟子俊的死亡时间是在天亮之前,而我才来孟家堡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可能是我?”
杨玄松早有预料他会这样说,自信驳斥道:
“凭你的武功,和对孟家堡的熟悉程度,完全可以在昨夜潜入,杀人之后再离开。”
谢清源看傻子一样看着杨玄松,都懒得回答。
孟蕊听不下去了,这个杨玄松,已经将她爹预设成凶手,完全没有公正思考。
“杨掌门,无端污蔑朝廷命官,是要吃官司的。”
孟蕊大步走到父亲谢清源身边,对杨玄松拱了拱手。
“在下是谢大人手下账房,此次跟随谢大人巡查铺子。
前日,谢大人听说孟堡主过世时,我们都还在蓬州,在下跟随谢大人连夜赶路,直到今早才到渝州,绝不可能有时间提前来孟家堡。
杨掌门若有疑问,可派人去查谢大人的行踪,蓬州和渝州的城门守卫士兵都可以证明。”
“呵,我倒是忘了,他在朝中当大官。”
杨玄松眉眼阴鸷,齿缝间挤出嘲讽轻笑。
“他想要杀人,何用亲自动手?直接派杀手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