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向我保证什么。”公羊听白板着脸说道。
唐欢解释起来,“贸易会让我赚到很多钱,也会让我更受重视,这件事上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看待。”
公羊听白嘴角一翘,流露出风情万种的微笑。
“能被唐大人当做朋友,是否是我的荣幸呢?”
唐欢摆摆手,不理会公羊听白突然的魅惑。
公羊听白有些泄气地垮了垮肩膀,“不过你觉得自己参加到这场战争之中能够带来很大的改变?”
北域战场上,多年来战无不胜的庞从龙也吃了亏,如今北域正是气势最足的时候。
而且最重要的是,北域人有着比大庆更强烈的欲望。
他们想要土地。
想要钱财。
这是因为他们落后的发展所致,这决定了北域人敢于为此付出一切。
可大庆不同,大庆很多人已经被过去富足平淡的生活所腐蚀,渐渐丧失了斗志。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掌过兵,但若论起兵法,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出比我更强的人。”
一股自傲油然而生。
公羊听白好奇道:“连公山立群跟庞从龙都不行?”
唐欢大笑道:“当然,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向你露一手,纸上谈兵可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公羊听白摇摇头,表达了自己怀疑。
唐欢来了兴致,看向公羊听白,又对秦玉阳说道:
“今天就让你们这两个公主见识一下,本官在兵法上的造诣。”
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返回府邸,唐欢立即吩咐李大奎让他把东西取出来。
“什么东西?”
公羊听白好奇问道。
秦玉阳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应该是象棋。”
“象棋?这又是什么东西?”
“一种休闲益智的小游戏。”
两个公主先后落座,唐欢坐到他们的对面。
李大奎很快将一个木箱抱了过来,里边正是一张画好棋盘的皮革,以及一枚枚雕刻出来的棋子。
“这个就是我发明出来供大家游玩的小游戏,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棋子的不同作用,简单讲讲规则……”
身为北域公主,公羊听白自然很快就理解了每个棋子的作用,甚至比当初秦玉阳第一次接触象棋时更快。
可在听完之后,她疑惑道:“就这个东西里也会藏着兵法?虽然我承认你这小游戏听上去的确很有趣,又是兵又是车的,还有将马,看上去就像一场真实的战争,可我还真不相信……”
唐欢伸出一只手,邀请对方开始。
明明看上去感觉很简单的棋,真正下起来却让公羊听白的额头不由冒出汗水。
半个小时里,她已经接连输掉了三局。
虽然一局比一局坚持得更久,但每一次都大败。
唐欢不紧不慢地重新摆好棋盘,微笑着看向对面的二人。
“这棋里啊,还真藏着了不得的兵法,今天刚好有兴致就跟你们两个唠唠。换做别人我都不乐意说呢,他们太笨了。”
棋局开始,唐欢看似随意地摆放棋子,公羊听白全神贯注地进行着。
“声东击西,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术。”
唐欢拿起一枚棋子,放到另一侧公羊听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吃掉一子。
“佯攻一侧,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实际上是准备出其不意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进攻。”
公羊听白一怔,虽说在谈棋,却的确像是兵法。
“暗度陈仓。”唐欢微笑,“在敌方没有注意的时候,暗中进行兵力的调动和部署,在毫无察觉之下,实际上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着最后一击。”
虽然只是一盘又一盘的棋,但唐欢口中没念出一个词,都让公羊听白思考许久。
从声东击西,再到暗度陈仓。
从调虎离山,到围魏救赵。
从以逸待劳,到欲擒故纵。
一个个词语中蕴含着的内容太多,让公羊听白忍不住回想起曾经公山立群向自己教导过的知识。
那位将军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人谈论兵法,尤其喜欢跟公羊听白交谈。
耳濡目染之下,公羊听白也算得上是熟读兵法。
可此时唐欢所说出来的这些内容,有不少是公羊听白根本没有想到过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怕继续下下去,以后都找不到人陪我下棋。”
唐欢没有再动棋,但棋盘上,公羊听白的将已经陷入死局。
唐欢悠悠站起身,感慨道:“若是把这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看做一个个兵,或是一个个军队,在种种不同的兵法战术之下,相互联合密切配合,带来的威胁是巨大的。”
“下棋如打仗,不只是兵力上的交锋,更是这里……”
唐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公羊听白坦然笑道:“我输了。”
一下午的时间,公羊听白和秦玉阳二人一起合作,在唐欢手下接连输掉近二十局。
之所以二人能够孜孜不倦地继续下去,就因为唐欢口中所念出来的一个个词语。
这两位公主都意识到,看似简单的词语便是一个个兵法。
“嘿嘿,你已经很聪明了,倒也不是你在兵法上输给我,只是我比你更了解象棋。”
面对唐欢的笑容,公羊听白没有一丝羞赧。
她正色道:“我承认,你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甚至难以想象这种简单的小游戏之中竟然也会蕴藏着兵法,你说得对,或许公山立群跟庞从龙在兵法上都不是你的对手。”
唐欢也没有自傲,“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真正上了战场,还是那两位军神更厉害一些。”
公羊听白忍不住想到,当一个人拥有了无数的钱财,有数不清的产业,以及足够聪明优秀的头脑,以及众多愿意为他效忠的人之时。
结果会是什么呢?
放在乱世之中,这种人只要揭竿而起,会得到许许多多的追随者,只需要自立为王,便能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时代。
但偏偏唐欢没有这么做,他甚至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公羊听白如比严肃地开口,“武澜汐让你在七槐县当了这么多年县令,真是在暴殄天物,很难想象当初你是被人排挤离开京城,来到这种偏远的地方。”
唐欢越过棋盘拍了拍公羊听白的肩膀,“关于我,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唐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