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如此坚持不去打搅沈元思,在她看来是不想打搅沈元思学习。
可在屋中其她人看来,就是偏心。
沈诗婧是头一个表现出不开心的,那凭什么你把我们叫过来盘问,好似我们是那偷东西的贼一样,到了三哥这里你就不问了。
“嫡母偏心。”沈诗婧轻声念叨。
沈诗语赶紧拉了一下她:“四妹慎言。”
沈诗婧嘟囔:“本来就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诗婧向来没心没肺,说这话看似低声细语的,但屋子就这么大,有点动静就算听不清,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沈氏脸色一黑,低下的眼皮子瞬间就抬了起来。
透着冷光看着沈诗婧,若是她没听错,对方似乎在说她偏心?
沈诗语瞧见沈氏的眼神,有些畏惧的往旁挪了一下,她不想因沈诗婧惹祸上身,她自己管不住嘴,得罪了嫡母,日后说婆家时嫡母定是要发难她得。
“婧儿,你可是有何不满之处?”沈氏出声。
沈诗婧抱怨归抱怨,可让她真的说沈氏的不是,她断然是不敢的,连忙摇头否认。
沈氏剐她一眼,这才满意收了视线。
她就算有不对之处,也容不得她一个庶女不满。
随便又问几句,沈氏起身要走,目的没达成,她心情不悦,出屋前一张脸黑的仿佛谁欠了她银钱似的。
路过柳锦棠身边时,还暗中瞪她一眼。
极为隐秘,但柳锦棠瞧见了。
她偏首冷笑,并不放在心上。
如果她二人注定是仇人,那她娘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没有亲情只有恨。
她不会有负罪感。
柳锦棠随着沈诗婧二人一同拜别沈老夫人。
也不知是柳锦棠错觉还是如何,总觉座上的沈老夫人眸光一直在打量她,直到她出屋,门帘落下,那道目光才消失。
她有些奇怪的微微侧首,沉凝一下提裙下了台阶。
屋内,沈老夫人透过那微微开合的窗沿看着少女浅蓝裙摆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收了视线,垂首喝茶。
丫鬟上前关了窗子。
李婆子奇怪:“老夫人既然想问五小姐,为何又让人走了。”
沈老夫人轻轻叹息一声,放下杯盏来:“五丫头对旭儿有救命之恩,旭儿待她自是与别人不同的。”
\"同乘一辆马车,一件斗篷,廊下嬉笑又能算什么?我不信五丫头,也得信旭儿不是。\"
李婆子俯身给沈老夫人杯中添了茶:“昨日二小姐说完,老奴见老夫人发了脾气,还以为老夫人定是要审问五小姐的,倒是老奴狭隘了。”
沈老夫人看向李婆子:“你怎么看?”
李婆子有些诧异,然后笑道:“老奴哪里瞧得出来,要老奴看,三公子与四小姐兄妹情深,不比五小姐,大公子二人亲近?”
“大公子性子清冷,倒是难得对五小姐有些热络劲,老奴近日觉得,大公子都比以前好相处了。”
沈老夫人浑浊眼睛闪过亮色:“我也觉近日旭儿性子柔和许多,也不知是走了那一月想家的缘故,还是因为其她缘故。”
李婆子附和:“老夫人想的也没错,大公子出京一月,若因想家柔了性子也是可能的。”
说罢李婆子眼睛一转接了一句:“二小姐不知五小姐曾经救过大公子,还以为是五小姐缠着大公子不放。”
“大公子对二小姐,四小姐向来不亲近,也并非是这一朝一夕之事,但屋檐之下生活了这么久,也难免争风吃醋。”
“老奴以为,老夫人思虑的没有错,大公子并非三公子可比得,自有自己的想法与思量,这满盛京城谁敢说大公子一句不是?五小姐若有异心,大公子岂能瞧不出来?二小姐恐怕是多虑了。”
“嗯。”沈老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旭儿那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张,若五丫头怀了不好的心思,以他的性子哪里能容忍,倒是二丫头,本以为是个乖巧孩子,不曾想也被孙姨娘教的如此小里小气,登不得大雅之堂。”
沈老夫人手中佛珠顿住,眼神变冷长叹一声:“这家里真是乌烟瘴气的。”
李婆子把杯盏递上去,柔声劝慰:“老夫人这话不对,要老奴说,这才叫人气。”
“夫人如今怀了沈家子嗣,来年给老夫人添个大孙子,今年二小姐也及笄了,到时许了人家,择个良辰吉日完婚,喜上加喜,翻过年头,四小姐,五小姐也双双及笄,家中喜事不断,在大的乌烟瘴气都得被喜气冲没了。”
沈老夫人被其逗得哈哈大笑:“就你会讨老婆子我欢心,赏。”
李婆子惊喜哎哟一声:“老奴谢老夫人赏赐。”
从慈安院出来,柳锦棠一如既往的前往粥棚。
在粥棚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柳锦棠陪福宝玩了一会,又去瞧了瞧粮米,确认无误后这才坐着马车回了府。
过了年,公主要招进宫伴读之人,柳锦棠虽无进宫伴读之意,可该学的东西却不能落下。
平常世家之女熟读的《女诫》,《女训》等书,她不感兴趣,那等教养女子修德养性,约束自身的书,看一遍就行了。
她喜看诗集,偶尔也瞧瞧药材药理之书,时不时练练字,让自己不会太过生疏,届时选伴读,她若被选上是她运气,选不上也不至于太丢人。
看了没一会,春文自外而入,带了梅娘的口信。
说梅娘约她后日铺中一叙。
柳锦棠知晓她送去梅娘那里的香应当是有结果了,也盼着后日早些到,二人见了面商议好,铺子便能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