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行早习惯了夏灼灼冷淡的样子,浑不在意地跟上了上去。
嘴角,在看到夏灼灼那一秒的时候,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往上勾的弧度。
全然忘了他刚告诫过自己,要对夏灼灼克制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很快就进了内场。
众人震惊之余,纷纷回过神来。
男士们脸上的惊讶散去之后,浮现了不悦。
他们也都不是普通人,甚至不乏有跟S集团有项目合作的,但他们什么时候得到过司慎行的亲自迎接?
可这个夏灼灼不诚惶诚恐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副高傲的姿态,仿佛全然不把司慎行当一回事。
如果是过去也就算了,夏家,也算是顶级豪门了。
可现在夏氏破产,整个夏家连给他们提鞋都不够格,这个乡下女人凭什么?
而女士们脸上也明显都写着不悦。
尤其是年轻女孩。
刚才司慎行一出场,她们就春心萌动,直接把司慎行当成男神了。
可现在,她们看不起的这个卑贱女人,居然敢摆出这样的高姿态?
她凭什么?!
恰好,这时门口的安保开始检票入场了。
今天的慈善展会非常隆重,放出来的票——也就是邀请函,更是少之又少。
原本他们拿到了邀请函,出发之前心里都很激动。
可看到夏灼灼这样身份的人,居然都能被司慎行亲自迎接进去,他们瞬间觉得手里的邀请函不香了。
但也有心思深沉的。
心里想的,就是一会儿入场之后,一定要好好巴结夏灼灼。
司慎行不会无缘无故亲自出来迎接一个身份卑微的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巴结上夏灼灼,说不定就能巴结到司慎行。
看不起夏灼灼,和表面上要巴结她,这是两码事。
与此同时,夏灼灼已经进了内场。
未来之境内场一共分为三个区域,入场是迎宾区,放着大大的签到板。
再往里就是主展区。
主展区两侧,左侧是会议区,右侧是休息区和餐饮区。
夏灼灼有司慎行带着,所以可以直接略过签到区,进入主展区。
看着用悬浮技术展现的画作,夏灼灼眼皮轻轻一抬。
悬浮技术也是她当时向馆长提出来的,但那个时候只是一个构想,没想到还真实现了。
司慎行以为她是对那些展示的画作有兴趣,便提议道:“我带你参观一下?今天用于慈善拍卖的,都是享誉国际的大师级作品。”
夏灼灼感觉到内场的人也都投来注目礼,眉心微微蹙了下,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随便看看。”
司慎行的确有别的事情要忙,展会马上就要开始,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于是他说:“也好,等正式开始了,我来找你。”
说着,他吩咐阿麦:“你陪着灼灼。”
“是!”阿麦颔首应声。
霍刚不由得投过去羡慕的目光。
跟着司慎行,那是要干活的,但跟着夏灼灼,带她随便逛逛就行,轻松又休闲。
啧,少爷偏心啊!
不过少爷可能是觉得他比阿麦帅,所以才放心让阿麦陪着未来嫂子。
想到这,霍刚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阿麦并不知道霍刚心中所想,一脸郑重地对夏灼灼做了个“请”字。
夏灼灼微一颔首,慢慢往主展区踱步。
而司慎行,盯着夏灼灼的背影看了好几秒后,在霍刚的提醒下才堪堪收回视线,忙正事去了。
今天会来展会的,不乏政界的人。
其中就包括新官上任还没几天的孙市。
原来的那位因为某些原因被带走调查,而夏云海被带走,也跟原来的那位有着很大关系。
“这位孙市我已经跟他接触过了,不算难相处的人。只不过……”霍刚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他跟我打听了好几次,您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我都含糊过去了。”
司慎行听明白了。
“那正好,我亲自回答他。”
……
主展区那边。
夏灼灼在一幅画面前停了下来。
这幅画不是别人画的,正是她的老徒弟,赵缇画的。
“夏小姐喜欢赵大师的画?”阿麦打量着夏灼灼的表情问。
夏灼灼一耸肩,说:“不喜欢!”
这话一出,那些站在画作面前欣赏的人顿时朝她看过来。
人群里,恰好就有夏琉璃带进来的那个小姐妹。
她原本就因为夏琉璃对夏灼灼戴有有色眼睛,加上前两天在夏家,夏灼灼不肯告诉她司慎行的喜好,所以当即忍不住开口。
“赵大师可是华国山水画的殿堂级人物,你一个乡下来的不懂就不要瞎说。”
旁边的阿麦蹙眉,正要上前训斥,夏灼灼及时拉住他,对着他轻轻摇了下头:“算了。”
然而夏灼灼愿意算了,那女孩却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见夏灼灼扭头要走,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挡在了夏灼灼面前。
“站住!侮辱了赵大师,你就想这么走了吗?”
夏灼灼终于正眼看向那个女孩。
她的记忆力很好,只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就是那天接风宴上,说她一个从乡下来的,却巴望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
好像叫……许菻兮?
“是你。”她说。
许菻兮冷哼一声,说:“你侮辱了赵大师就想这么走了吗?你必须给赵大师道歉!大家说是不是?”
站在画作面前的人,正好都很欣赏赵缇的画作。
因而许菻兮一开口,便一呼百应。
“没错!道歉,必须道歉!”
“什么都不懂还敢在这里胡说?你知不知道,今天赵大师也在场?要是让赵大师知道了,惹她不高兴,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一帮人道:“我只是说我不喜欢他的画,什么时候侮辱他了?”
许菻兮沉声道:“你应该知道赵大师今天也在场,在他在场的情况下,你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喜欢他的画,难道不是侮辱吗?”
真够会偷换概念的。
夏灼灼并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他这副画本来就画得不好,我说不喜欢,有什么问题吗?”
“画得不好?我看你分明是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瞎说!”
“我只是说实话罢了。”
“那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儿画的不好?”
乡下人对艺术的了解都十分有限。
她就不信了,夏灼灼还真能说出个三四五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