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芙送走了夏怀征,心里刚松一口气,又突然出现变故。
前头欢欢喜喜拉着好友喝酒听乐队表演的余一鸣,在喝了一口好友递过来的香槟后,竟然身子绷直,而后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怎么会这样?”
“刚才还好好的……”
“是喝多了吗?”
“谁喝多了吐白沫的?”
“快叫救护车!”
“先问问酒店有没有配医护人员。”
白知芙惊愣地呆滞了好几秒才冲过去。
“一鸣!一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余太太在旁边哭成了一团。
白家夫妇也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并不觉得余一鸣会有什么大问题,只当他今天喝多了,害的他们白家也跟着出洋相。
却在这时候,白知芙突然颤抖着说:“他、他没气了……”
白季勇夫妇这才瞪圆了眼睛。
“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酒店的人这时候带着懂一点医疗知识的工作人员过来。
“快救救我们儿子啊!”余家夫妇哭着说。
工作人员让人群退开一点,用手去探余一鸣的鼻息,片刻后,他很为难地开口:“人没了……”
“不可能!”余太太发疯尖叫:“刚才还在这里唱歌呢!怎么可能就没了!你一定是弄错了!别在这里咒我儿子!”
余先生也不信邪。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余一鸣的身体虽然有些虚,但也不可能就这么突然就没的了。
他又没有什么隐疾!
他不信邪地自己去探余一鸣的呼吸,几秒后,他手一抖,直接跌坐在地上,满面呆滞。
众人就知道,余一鸣是真的断气了。
就这么突然之间,人死了。
众人哗然。
却有人在这时候提起了夏灼灼。
“夏小姐不是神医吗?她救了杜老先生的命,又治好了她大哥的腿,说不定她有办法!”
这话一出,余家人立刻把夏灼灼当成了救命稻草,求她给余一鸣看看。
白太太甚至要给她跪下。
夏灼灼连忙把人扶住——这要是真跪下了,外面还不知道该怎么传她目中无人。
“我帮他看看,您别这样。”
白太太含着泪点头,总算是站稳了。
夏灼灼来到余一鸣身边。
白知芙给她让出了路。
“夏小姐,你一定要救他!”白知芙说。
至少今天……
余一鸣绝对不能死在今天!
夏灼灼点点头,蹲下身,给余一鸣把脉。
比起探呼吸,脉象更精准一些。
她按住脉搏,但脉象已经没了。
但她没有直接起身,而是仔细检查了余一鸣其他的地方。
瞳孔、鼻口,以及手指甲。
检查完这些,她没有立刻宣布余一鸣的死讯,而是问白知芙:“他出事之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知芙下意识要摇头,但转瞬想起了一件事,说:“他从订婚礼之前就有点盗汗头晕,但他说自己是中暑了,就要了点中暑药吃。”
夏灼灼点点头,说:“看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中毒了。“
这话一出,全场沸腾。
“中毒?什么毒?怎么中毒的?”
“是有人下毒吗?我们会不会也有事?”
“他刚才喝酒了,是不是酒里有问题?”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自己来。
白季勇也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出汗。
“我儿子是中毒了?”余太太抓紧核心问:“那他的毒能解吗?”
夏灼灼说:“如果早一点告诉我他不舒服,我应该有办法。但现在太晚了,余太太,您节哀。”
余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连夏灼灼都说让她节哀了,那她的儿子……是真的没了。
余太太一时无法接受,又哭又笑,还闹着要把余一鸣拽起来。
余先生吩咐手下把余太太带回房间休息。
随后,他沉声问夏灼灼道:“我儿子中的是什么毒?”
夏灼灼摇头。
“这个我不清楚,他的脉象已经买了,我分辨不出来。如果想知道是什么毒,得做尸检才能知道。”
“好,我知道了!”
余先生说着,冷声说:“我已经报警了,在场所有人,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都不许离开这里!”
宾客们立即不满起来。
“我们又没下毒,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我们也害怕被人下毒,得去医院立刻做检查!”
“你没资格不让我们任何人离开。”
余先生不听,直接吩咐服务生,把所有人能出入的门都关闭。
——这个度假酒店是余家人包下来的,酒店的人自然听他们的安排。
宾客们闹起来,可余先生不管,只等警察到来。
冯太太在这时候悄然来到夏灼灼身边。
“灼灼,这是……?”
夏灼灼对她轻轻摇了下头。
这摇头,意思有两个。
一个是她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第二,则是让她不要太担心,其他人应该都没有中毒。
冯太太点了点头,拉紧了冯淮安,不让他乱跑。
很快警察到了,一起过来的,还有救护车,只是已经用不上。
白家人跟余家人吵了一架。
白季勇不想得罪今天的宾客,今天来的,有孙昭昭、窦斯齐、司慎行这样的贵客。
别说余家,他们白家都得罪不起。
他要求余家尽快放人自由,但余家不肯。
“查不出毒杀我儿子的凶手,谁也不准走!”
白季勇沉了脸。
“这些人里,你们得罪的起谁?一鸣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你们日子都不过了是吧?”
余家夫妇破罐子破摔,说:“我早看出来你女儿今天情况不对,老是跟我儿子吵架,说不定凶手就是她!”
“你们胡言乱语!”
“你们心里没鬼,为什么怕我们查?”
“我没说不查,只是不能扣人。”
“人放走了,还查什么?”
两家大闹一场。
余太太还扯了白太太的头发。
白太太今天打扮的很隆重,被她这么一扯,头发全都乱了。
“疯子!你们家的人都是疯子!”
白太太怒不可遏,却因为自持身份,不能打回去。
还是警察把两边的人拉开了。
宾客们眼睁睁看着两家人打起来,但没心情嘲笑他们,大家都很怕自己也中毒了。
好在警察带了医生,给大家一一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他们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警察那边放话,说检查结果要等两个小时。
这已经是很快了。
余一鸣不是外伤死的,不需要解剖,只需要检查血液即可。
“这两个小时里,还请大家配合调查。”
警局的人放话了,大家也就都配合起来。
反正也就两个小时。
他们还以为要留在这里几天呢。
“参加订婚宴的人,全部都在这吗?”警察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快检查出来,有两个不在。
一个是夏怀征,另一个则是司慎行。
司慎行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但警察不敢查他。
白家人和余家人也不敢提司慎行有嫌疑。
因为他跟余一鸣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他今天会过来,也是看在白季勇的面子上,否则余家根本请不动他。
所以没人提出现了一下又消失的司慎行。
至于夏怀征么……
警察立刻问余家人:“死者跟这个姓夏的有过什么冲突吗?”
余太太眼珠子一转,立刻说:“有!我儿子的未婚妻,之前是夏怀征的未婚妻,他一定是恨我儿子把他的心上人抢走了,所以才对我儿子下毒!凶手一定是他!他的妹妹还是个医生,很容易搞到毒药!”
余太太一改刚才求夏灼灼替她看看儿子的态度,直接质控夏怀征。
因为在她看来,夏怀征和夏灼灼是嫌疑最大的。
就算没有嫌疑,她也要咬死这件事。
因为如果没有一点东西支撑着她,她会崩溃于儿子突然死了的事。
夏灼灼面无表情地开口:“余太太,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说我哥哥是凶手,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证据,那你就是诽谤,我有权告你。”
余太太显然是翻脸不认人的那种人。
她脸色难看地说:“如果你跟你哥没有问题,为什么其他人都在场,唯独他现在突然不见了?还不是因为心虚!”
“这话您说反了,真要是做了坏事的人,这会儿哪里敢消失?一旦逃跑,罪名不就落实了吗?下毒的人,只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混迹在人堆里,而不是逃跑。”
说这话的时候,夏灼灼装若无意,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窦斯齐正闲闲站在那儿。
看她望过来,略显平庸的一张脸上浮现一瞬间的僵硬,但转瞬就恢复了自然。
余太太有点说不过夏灼灼,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总之……你哥哥突然消失,他逃不了嫌疑!”
那警察也对夏灼灼说:“请你先把你哥哥叫回来吧。”
夏灼灼一摊手,说:“抱歉,他回不来。”
警察不由得皱起眉来。
余太太像是抓到了夏灼灼的把柄,指着她的鼻子说:“警官!你看!她心虚了!一定是他们兄妹两个下的毒!证据确凿,你快把他们抓起来呀!”
警察安抚了余太太,而后才耐着性子问夏灼灼:“他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