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太见劝不了二爷,也不再多言,只低头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彦蟒醉醺醺道:“哥几个都放心,待会回去我就请一张降神令,你们去只是给我撑撑场面,打架我动手,你们只管砍人头。”
“二哥,降神令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带家神的分身去打架,那动静会闹得很大。”张彦太再次劝道。
“动静小了,那我去干什么?”张彦蟒点着张彦太肩头道:“咱们去,就是要彻底灭了狐族,别前怕狼很怕虎的。”
“对对对,二哥说得对,哥几个都听二哥号令。”飞燕门掌门举起酒杯道。
这些人也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谁都知道,北街狐族行事向来低调,看起来是在暗地里做点小生意,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暗地里积累了不少实力。
狐族没那么好惹,不是说灭就能灭掉的,至少目前的张家还不具备那个实力,硬拼的结果,张家也许是惨胜,搞不好是两败俱伤。
然而,酒桌上的外人都纷纷举杯拱火,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劝。
酒宴一直持续到了大中午,众人散去,张彦蟒在马车里就摇摇晃晃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陨落,他发现自己居然在马车里睡了整整一下午,只不过马车停在自家院子里。
张彦蟒急忙去沐浴更衣,毕恭毕敬地走进供奉家神的祠堂。
祠堂里不光供奉家神,还供奉着祖先以及三江河神的排位。
张彦蟒在案前烧了香磕了头,摆了供果,听见后面有一男子宽厚的嗓音道:“你进来吧!”
张彦蟒心中暗喜,绕过前厅,一道影壁墙,墙后面垂着一道朱红色的帷幔,此时帷幔掀开,挂在两侧的柱子上。
帷幔后面一道淡蓝色的纱帘一直垂到地面,里面一尊铜香炉袅袅升腾着青烟。
香炉后,一张锦绣卧榻上,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巨蟒盘绕着躺在上面。
那巨蟒花纹如金色锦绣,头大如斗,不停吐着蛇芯,它把头搭在弯曲的身体上,看起来倒也不是十分吓人。
“晚辈拜见上仙!”张彦蟒在蒲团上磕了个头。
“不必多礼,找我何事?”金色巨蟒并未开口,却发出了男子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像温厚的长者。
“上仙,狐族杀了咱们张家的子弟,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张彦蟒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述说一遍。
说完他抹着眼泪道:“上仙,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请上仙赐我一张降神令。”
沉默了半晌,那巨蟒道:
“降神令是我分身所化,我不能给你,那老妖狐已经成了气候,此时我不能跟她硬碰硬,倘若我分身被破,至少要虚弱半个月,倘若此番是老妖狐的计策,专门要破我分身,此后再趁我虚弱来打张家,你又如何抵挡?”
“再者说,狐族抢的是卖货的生意,与我们张家毫无关涉,你管她作甚?不要惹是生非,回去好好休息吧。”
家神的话虽然语气平和,但言辞中分明是在教训张家的二少爷。
张彦蟒闻言,顿时傻了眼,但没给他争辩的机会,森严的仙堂里突然刮起一股劲风,帷幔高高扬起,香烟凌乱。
张彦蟒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门外,只见房门紧闭,屋内寂静无声。
二少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邪火,嘴里恨恨地嘟囔着,“行,都特么不管,那老子自己去给我兄弟报仇。”
一边嘟囔一边去找护院的头领老杨,命令道:“把人都喊上,把家里的狼队带上,跟我走。”
老杨一头雾水,小跑着跟在张彦蟒身后,问道:“少爷,要去哪呀?”
“别废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去让家丁都集合,能带多少就带多少,都跟我走。”张彦蟒斥道。
他也知道,老杨是媳妇的娘家人,若是告诉他实情,他一准推迟,跑去找少奶奶报告。
见张彦蟒言语含糊,老杨也不敢多问,只好跑去点了二十多个人,跑去和张彦太带领的一支狼队汇合。
两伙人加一起总共四五十人,外加十几头体型巨大的白狼,浩浩荡荡便朝乱石滩进发。
走到半路,老杨偷偷问张彦太,才知道这是要去跟狐族打架,心里顿时吃了一惊,琢磨再三,还是派了个人偷偷溜走,去给二奶奶送了信。
众人走到乱石滩时,已经是月色高悬,张彦蟒又傻了眼,但他也心中窃喜,因为平静的海滩上一个人也没有。
找的那几个江湖朋友一个没来,狐族也没来。
“哼!特么的一群没胆量的东西,居然不敢来应战。”张彦蟒咋咋呼呼地骂了一句,问张彦太,“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派人给他们送了一封信,他们接了。”张彦太道。
“一准是让二爷的威名给吓住了,既然不敢来应战,我看咱们还是撤吧,嘿嘿!”老杨心中暗喜。
可是他话音刚落,瞧见月光下的一座山头上,出现一个人影,看起来像是个女子,随后身后传来马蹄声。
前头跑的独角马足有一百多匹,后面还有二三百人跟着一起跑了过来。
一百多匹独角马都上了盔甲,看来是专门对付张家狼队用的灵兽。
来人截断了张家人的去路,在距离二三十丈远时,立即散开队形,将张家人马团团围住。
站在山头上的上官晓月低头俯瞰,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真的要血拼一场呢,原来是瞎咋呼啊,罢了,留张老二一条狗命,揍他们一顿得了,灭灭张家的威风。”
“嗯!”一旁的上官通点了点头,随后他挥舞了几下小旗。
山下海滩上,原本打算冲锋的独角灵马都站在原地未动,后面的狐族弓箭手上前,弓弦搭上石子,瞄准张家人群一阵疯狂扫射。
石子都带有灵气加持,百步之外能打碎人的头。
嗖嗖嗖的,石子如冰雹一般打在张家人身上,一个个都被打得蹲在地上不敢乱动,用盾牌头盔之类抵挡石子,就连那十几头巨狼也都不敢造次。
张彦蟒挤在人群里也没能幸免,头上被打出了好几个大包。
“别打了,认输了。”老杨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拼命的时候,举着盾牌喊道。
“认输了也不行,你们张家二少爷呢,不是挺咋呼吗?让他出来。”对面有人点名要张老二。
一见这种场面,张彦蟒也不敢造次,蹲在人群里不敢应声。
“哈!不出来是吗?兄弟们,给我冲,往死里打。”对面有人喊了一声,几百号人蜂拥着冲上前去,劈头盖脸一顿乱打。
尽管喊得挺凶,但,狐族把手中的利器都换成了木棍,没有木棍的就用拳脚,打得张家人哭爹喊娘。
足足打了半个时辰,狐族也没特意揪出张家二少爷,领头的一声令下,众人全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