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晨拍着胸脯保证。
“嗯,这话二姐说过好多次了,我都记下了的,母亲还说让我藏点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二姐说起我的时候头头是道,那为何又这般信任兄长?就不担心他诓骗你?”
“虽说他是我兄长,可到底也是男子,二姐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许知意失笑,无奈的戳了戳她胖嘟嘟的脸颊。
“好,清晨说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一时也不敢忘。”
她该怎么对清晨说呢?
何陵景于她的意义,可不仅仅是限于男女之情。
她重生可是何陵景用自己的十年命数换回来的,若是他真的骗了她,或是负了她,她也无怨无悔。
全当是还了他前世的深情守护。
听闻裴念川来了,何清晨小坐了一会,也走了。
梅香院一下就安静下来。
许知意手中捧着书,半日的功夫,连一页也没翻过。
茶凉了,又换了新的,她却一口没喝。
朝堂上,此时正争论不休。
“陛下,臣不同意与东临成为盟友!且不说东临日渐昌盛,就说那二王子卓克,一直野心勃勃,吞并了多少部落?如今答应与我平昭合作,贪图可能更大。“
“陛下,您要三思啊!”
“陛下微臣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国主年事已高,看如今局面,日后肯定是卓克王子上位,虽说如今东临东对平昭发起战事,可保不齐日后......”
“陛下这哪里是送一个和亲的郡主就能解决的事?当年平阳公主也去了西番,如今不还是对平昭频频骚扰?”
平昭帝被吵得头痛欲裂,猛地一拍龙案,小山一样的奏折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都给朕闭嘴!吐鲁不肯与我平昭合作,只有东临愿意派出援兵,且若是和亲成功,这个冬天的粮草都由他们供给,你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平昭帝抖着手,一一指过那些争吵不休的大臣。
“你!你们!有一个能去边境领兵打仗的吗?或是朕封了你们的女儿为公主,全都去和亲?”
方才还义正言辞的大臣们一下就鸦雀无声了。
开玩笑,谁愿意把自家的女儿送去东临那样的蛮荒之地,封个公主倒是有面子了,可自古和亲的女子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公主的荣宠谁爱要谁要!
涉及自己的利益,所有人立刻就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
何陵景心中冷嗤。
前后两副嘴脸也实在太难看了些!
烂泥扶不上墙!
果真是君无仁德,臣无忠心!
这样的平昭,若是不能改头换面,莫说百年盛世,估计就得断送在平昭帝手中了。
平昭帝锐利的目光扫向一直保持沉默的何丞相。
“何爱卿,你对朕的提议可有什么异议?听闻许家之女知意上月与许府签了断亲文书,现在也算是你府里半个主子了?”
何丞相上前,一撩衣袍,恭敬跪地。
“回陛下,微臣并无意见,陛下英明,微臣自当遵守!”
何陵景也跪下,“微臣附议!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西洲心中不屑。
还以为何丞相父子俩多维护许知意,在皇权面前,还不是一样得低头。
何陵景装的清冷孤高,到头来,不也得将自己心爱的人双手奉上?
他就不信许知意这一次还不对自己服软。
只要她肯求他,肯回到他身边,他就有办法让她不去东临和亲!
想到这,祁西洲的唇角不由往上翘了翘,眸中划过一抹算计。
平昭帝心中也是低看他们两分,不过面上不显,扬扬手。
“行了,你们俩平身吧!爱卿既没意见,朕今日就拟旨,封许知意为长安郡主,翻了年便起程去东临吧!”
江公公袖中的手紧了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朝臣互相看了看,皆保持了沉默。
反正和亲的不是自家的闺女,若能用一个女人换平昭几年太平,倒是也不亏。
正好利用这几年休养生息,囤粮招兵,壮大国力。
寿康宫。
太后握着佛珠的手久久不曾动过,眼神晦暗不明,祁南星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良久,太后叹气。
“南星啊,此事哀家也无法干涉,不过她离开也好,如此一来,你的软肋又少了一个。”
祁南星依旧没说话,广袖下的手握得死紧。
要不是何陵景一再保证,说在东临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他是怎么也不舍得许知意前去和亲的。
管他是不是东临的王子,即使是国主又如何?
平阳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嫁去西番过的那都叫什么日子。
处处是算计,处处是陷阱,行差踏错半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都还没和阿姐相处过几次,此一去,山高路远,危险重重。
“南星,你长大了,不可再如此任性了!哀家知道你舍不得她,可依咱们如今的势力,还没办法与之抗衡!”
祁南星恭敬地跪下,朝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皇祖母教训的是,南星都明白,只是在南星的心中,阿姐从来都不是软肋!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亲人了!”
也不等太后开口,他起身,一拂袖,扬长而去。
太后闭上眼,长长叹口气。
“这孩子到底与哀家生分了!哀家又如何不想保住那丫头,可若是此时翻脸,怕是连南星也保不住。”
贴身的嬷嬷赶忙将接过一旁的参汤。
“太后您可千万莫恼,气坏了身子,四皇子在这宫里就再无靠山了,您先喝口参汤,顺顺气儿。”
太后一口气喝下了半碗,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哀家承认很自私,但不管怎么说,南星都是唯一的希望了,要是此时为那丫头与皇帝对上,只怕隐瞒多年的事也会败露。”
嬷嬷可不敢接这话,只得伸手,轻轻替太后顺着后背。
“太后思考周到,四皇子到底年纪尚小,等他大些了,自然会懂太后的苦心。”
“但愿吧!当年平阳不管怎么样,对南星还是极好的,南星的心里只怕是还在怨怪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