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肯听解释,看来没像前几回那样失控。
“那你也应该听见后面的话了。”
她抬眸看人,乌黑水眸亮莹莹的,配上一身格外素净的衣裳,有种引人怜爱的美。
“我跟他说得很清楚,你更好,我更喜欢你。”
这些话本该是悦耳的,可两个“更”字却在提醒谢云章,那是和另一个男人较量后的胜出。
为什么还有别的男人?
为什么自己的妻子,曾是别人的妻子,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
谢云章不得不承认,虽然懂得了收敛,不再将这些介怀的心绪袒露在她面前,心里却始终结着个小疙瘩。
他将头颅俯得更低,薄唇贴上她微张的唇瓣。
闻蝉下唇一痛,竟是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
“更喜欢我,更喜欢我什么?”
紧接着就听见自己的心“咚咚”跳了两下。
檀颂也问了这句话,他说谢云章什么来着?
似乎是……仗着家世为所欲为,行事心狠手辣,说他的好都是装模作样……
闻蝉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眨一眨眼。
“你……你做大多事,都是比他更好的。”
谢云章知道她在心虚,果然说出口的话也极为应付。
“水开了,我先下面……”
面前男人凑得极近,闻蝉手臂后撑灶台,艰难将自己的身子拨转。
刚要取面条,伸出去的手臂却被宽大手掌截下,轻而易举反剪到身后。
被制住了,但他力道控得极好,叫她不觉得痛,却又没法挣脱。
一恍神的工夫,颈后肩下的襻膊被他解下,束起的衣袖飘然垂落。
“你,你做什么呀……”
进来时吩咐过了青萝她们不要打扰,可毕竟是厨房,不是屋里,闻蝉心慌得厉害。
架在身后的小臂倏然一紧。
她连忙回头,发觉是男人用襻膊将自己绑了。
“你把我手绑了,我还怎么做面?”
“不急。”
谢云章手臂自后绕过她肩头,摩挲她脸颊下颌,想到些什么,大有“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意思。
“夫人说,我做大多事都比他好,也就是说,有那么些事,我是不如他的。”
这不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闻蝉闭了闭眼,改口道:“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比他好,方才是我说错了,行不行?”
面前铁锅里的水沸个不停,她却被人绑了,抵在灶台边。
感觉很奇怪,她只想赶紧把寿面做了,然后回屋去。
男人却慢条斯理抚弄她面颊,甚至更过分地,向下去了。
“唔……”
闻蝉眉心蹙起,眼睫眨得慌乱无比,艰难扭转颈项提醒:“这里是厨房。”
男人视若无睹,甚至就着她送上来的面庞,拧着她颈子狠吻了一通。
直吻得她喘息涟涟,身子发软,只能挂在他身上借力。
“若我什么都做得比他好,那夫人费心劝我进食牡蛎,又是为何?”
闻蝉本有些恍惚,听见“牡蛎”二字,顿时浑身一激灵。
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何不早不晚,偏偏是在此刻提起?
“你,你都知道了?”
若说谢云章本身还存了半分侥幸,当她并不清楚那东西的功效,对上她这反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手上更不留情,“是,我竟不知,夫人竟对我心存不满。”
“不是,不是的……”
她想解释,奈何男人不给机会,将她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待远离沸腾的铁锅,就着肩头一按,她半个身子就伏在了灶台上。
“如何能叫夫人满意?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闻蝉被他说得心惊肉跳,正逢脸颊抵着案台,仿佛自己就是被钉在砧板上的一条鱼。
“我那几日,就是觉得你很累,我只是担心你,才会自作主张……给你食补。”
她断断续续解释完,身后男人也俯下身,胸膛贴着她的脊背。
“那我可是对夫人说了?那两日梦魇,有些心神不宁。”
是啊,他是这样说了。
可哪个男人愿意承认那种事不行?她还以为……
“哦,夫人不信。”
谢云章似能听见她的心神,大手再度绕到她身前,将她下颌抵起来,居高临下看她费力仰起的面庞。
“看来,还是对为夫不满意的。”
“原本顾及夫人吃不住,还收敛些,如此看来,反倒是叫夫人误会了。”
他每说一句,闻蝉的心便跟着颤一颤。
“不是……”
可他再也没给过解释的机会,甚至恶劣捂了她的嘴,让她好不容易想到的解释都变成了含糊的“唔唔唔”。
半个时辰后。
一个时辰后。
缚住她手臂的襻膊已经解下,她坐在灶台上,被人面对面抱在怀里。
手臂无力抱着他肩身,看见袖摆垂落,小臂上全是束缚留下的红痕。
她不敢再反抗了,她越推拒,这男人似乎就越兴奋。
只得抱着他,在他耳边软软说了句:“再不做面,你的生辰就要过了。”
男人稍顿了顿。
终于将她从灶台上抱下来,寻了张椅子放好,算是放过了她。
随意将她衣衫整理一番,束自己的腰带时,淡淡瞥一眼她瘫软的模样。
“还有力气吗?”
闻蝉腿脚都是软的,面前男人却神清气爽,询问她的模样都像是在挑衅嘲笑。
颇有些难堪地别过眼,她咬了咬唇才道:“我说,你照我说的做。”
东西都备好了,无非是下锅烫一下。
“好。”谢云章立刻答应。
这碗寿面他是一定要吃到的,否则……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你去看看火还旺吗,不行就添些细柴进去。”
闻蝉看着男人钻进了灶台后。
什么生在云端的人,不该沾染尘土,这些念头通通被一扫而光。
他刚刚……刚刚就是个最可恶的男人!
没多久,谢云章出来,学着她方才的模样盥手,往向堆放在一旁,有些发干的面条。
“然后呢?水开了,放下锅?”
闻蝉点点头。
中途面条浮上来了,叫他自己尝了尝才捞出来。
她歇了一会儿找回力气,才站起身调了个汤底,将准备好的浇头取来。
她今日在宴上也没吃什么,好在面备得多,做了两碗。
两人一起坐在屋里桌前,闻蝉忍不住问:“其实你根本没那么生气,是在故意为难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