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预料的那般,直到陆生洗漱完,素裳才是迷迷瞪瞪地推开门走出来。
“今天起晚了,出去吃吧。”
抹了把脸,陆生在牙刷上挤好牙膏,接着拿起梳子,淡淡说道。
“好...”
素裳轻轻应了声,听着还有些迷糊,乖顺地到了他面前,安静地刷起牙来。
素裳两条辫子一绑,再是简单收拾,便是元气满满满血复活。
陆生自然不必说,早早便收拾好了自己,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瞧她准备好,那就是日常的询问同确认,确保没了意外,才是一同出了门。
行在街上,行人纷纷,但大多是形单影只,一抹似炫耀,似享受,还颇有种幕后boss的坏笑,就那么莫名出现在了陆生面上。
他就那么昂首挺胸走着,却是被素裳一句话给压了回去:
“你多久没给我巡镝了来着?”
多久呢?陆生算着自己在这过了多少天,但算来算去,却也没个结果,不是想着就想到了别处去,就是想着没注意前路,差点撞了人。
“我忘了...”
许久也没有个结果,他又不想让素裳等得着急,便只好尴尬笑着如此答道。
突然提起,也不过是忽然想起了某个约定,给不给的,对她来说也无所谓,反正他的就是自己的,他也是自己的。
微微鼓起脸,素裳瞧着气鼓鼓的,掰着手指算了算,再是看向陆生说:
“唔...之前说要给前两年的也没给,不讲信用,我不要了。”
陆生都做好了付钱的准备,但这突然的变脸,还真叫人措手不及,思虑着别的解决方式,陆生同时微微笑着问:
“枕头大侠那么好?”
“我要你。”
素裳微微抬头同他对视,语气认真,不带有丝毫杂质,
“之前说好的,少一枚巡镝把你自己抵给我一天。”
陆生猛然一愣,随后噗嗤笑出了声,之前自己没想过,但现在再想想她这价设的,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如果你不要巡镝的话...那可永远都还不完了,每天都有新的债务要还。”
数学,那是一向是素裳头疼又抓耳挠腮的领域,还没捋明白这里,陆生又是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不过现在应该不用给了吧?”
虽然理不明白数学,但听人说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她一瞬就是抓住了重点。
不用给?不行不行!
素裳噘起嘴,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地问:
“怎么不用给了?”
不用给的原因她还能不清楚?
他不相信,估摸着只是暂时没反应过来吧?
陆生脑袋微弯,反问道:
“你说呢?”
他那么一问,素裳才像是忽然记起,面红耳赤地不容置疑伸出手,激动说道:
“我不管,今日份的!”
陆生就像是没看见,摆摆手,自顾自往前走着,说:
“那还是把我自己抵给你算了,债务就让它一直背着吧,反正收债人也是你。”
小跑两步,素裳挡在陆生身前,瞧着又气又急,问:
“你就那么不想还债吗?”
陆生倒是淡然,轻笑一声反问道:
“你就那么想让我还清吗?”
素裳被那么一问,竟一时有些语塞,这债要是还清了,他可就是自由身了,再凭他的条件...
不行不行!
“不要了不要了,你就欠着好了!”
素裳抱着陆生胳膊着急说道,像是害怕自己跑了似的,不清楚她是想到了什么,明明就算自己不欠她,他也不会跑。
毕竟就自己的性格,除了她这个惹人喜欢的笨蛋以外,谁还会看上自己啊?
“嗯?怎么不要了?”
陆生微微拧眉,一副糊涂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说。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素裳闻言缠得更紧了些,像是在说别抢她的东西一般,不时还打量起四周,似在找寻着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生倒挺享受,任由胳膊被她缠着,一路是慢慢悠悠,不疾不徐地就是到了金人巷中,虽是偏僻了些,却是这罗浮最有烟火气的地方。
吆喝叫卖声,倒是和以前那些小摊小贩差不太多,不过也仅限于白天的小县城,大城市里那是一个也没见着过,兴许是怕扰民吧?
在这里倒是不必担心,这的声音是再怎么大,它也传不到洞天外边去。
到了这,素裳不知怎的就是觉着面红,抱着他胳膊的手也悄然松开。
估摸着是见到熟人了吧?
他那么想着,就是不怀好意的贴近了些,却又是装作不知道般看向了别处。
虽说如此,她还没忘那领路的工作,兜兜转转像是在避开什么,才是到了家临街小摊。
摊主瞧着不过二八年华,面上却是让人觉着平和慈祥,约摸已经有了个千八百岁,见着素裳这熟悉面孔,当即便熟稔地打起了招呼:
“哎哟,这不是小素裳嘛?可有段时日没见着了,最近干嘛呢,忙得早饭都吃不上。”
这该如何解释呢...
“这个...”
素裳挠着后脑,难免有些头大,总不能说这些天陆生包了她的一日三餐,早忘了这吧?
瞧她一副为难样子,高阿姨摆了摆手替素裳想好了理由:
“云骑机密不方便说是吧,懂得懂得,还是要那几样吗?诶呦,旁边这是...”
笑眯眯说着,她便是注意到了存在感一直都不怎么高的陆生,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哎哟哟,长得真俊呐,化外民还是哪里人啊?”
瞧着话题莫名就扯到了自己,陆生弯唇极商业化地一笑,应道:
“曜青人。”
“和小素裳是同乡呐?”
高阿姨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接着问道。
陆生点点头,再是应道:
“是,现在在罗浮太卜司工作。”
她眼中闪出一抹讶异,她可见过好多太卜司落榜生,每一个都是哭丧着脸后悔不已,点点头道:
“太卜司?小伙子有前途,那可是个好地方,人多事少,好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哩。
来,看看菜单,想要些什么,我给你们拿,都是刚出锅的。”
说着,她递上张那塑料膜包裹严实的菜单。
她给人的感觉,还真像那个摆摊卖馄饨的阿姨,如此让人熟悉。
“不用不用。”
他把菜单推了回去说,
“就和素裳来份一样的吧,这次实在有些赶,下次再来尝尝别的。”
高阿姨愣愣点了点头,接着便手脚麻利地为他装着貘馍卷,一边装着,她像是反应过来了般一边说:
“行,那我就给你们放一起了。”
不待人回应,袋子就是递了出来。
陆生忙不迭接过,礼貌应道:
“谢谢姐。”
一声“姐”不由是让这活了不知多久的人红了脸,面上笑意更甚,距离也不知不觉拉近了几分:
“哎哟,真会说,但还是叫姨吧,巷里人都那么叫我。”
她如此说,陆生便按着她的想法来,毕竟好容易才见着个了解素裳的,可得好好套些东西出来:
“嗯好,谢谢姨。”
他刚想转身,高阿姨就是喊着了他:
“诶诶,别急着走,要追咱们小素裳可得趁早下手,这姑娘可讨人喜欢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叫人拐走了,最近还一直和一个叫什么‘陆生’的在一起,你可得提防着些。”
他歪头一笑,这倒是不用担心,他可不用提防自己,更别提是已经...
咳...
“嗯,明白了,我接着努力。”
高阿姨点了点头,做着“加油”的手势说:
“那就抓紧去吧,姨看好你。”
“好。”
淡淡应了声,陆生拎着那些小吃转身。
她原来也有人追的吗?会是谁呢?
嗯...真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