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寒暄了几句之后,陆生是不声不响地叫了外卖,留了桂乃芬吃过晚饭之后,才是稍稍松了口气。
饭吃得还算顺利,左聊右聊说到挺晚,桂乃芬才是稍稍不舍的离开。
躺在床上,打着石膏的手就那么悬在床外,搭在一只垫着绵软枕头的椅子上,另一手上缠着个人,正一边靠在自己肩上又是同他一起刷着手机。
兴许是精力不足,才将将十点,陆生便连连打起了哈欠,眼皮将合未合,瞧着素裳还在兴头上,他也不愿扫了她的兴,伴着她偶尔的嬉笑,浅浅阖眼。
他睡得浅,稍稍有些动静就足以让他清醒,迷糊着睁眼就是见着她悄悄摸摸地想伸出手到另一边去给灯关了,可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抵着陆生的腿奋力蹬着。
疼倒是不疼,只是动静有些大,足够让人清醒。
听着啪嗒一声,在是感受着身侧涌进一股柔暖,这次倒没抱着手臂,反倒是抱着他的身子,脑袋枕在手臂上。
他也识趣地往回揽了揽,温吞开口:
“明天去丹鼎司找龙女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就能拆石膏了。”
素裳稍稍一愣,抬起头来,亲昵蹭着他的下巴,问:
“那样就能动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陆生也说不上来,仰头想着,说:
“差不多吧,到时听听那小神医怎么说。”
她表现得是比陆生自己都高兴,来回蹭了又蹭,问:
“那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生摇摇头,疼倒是不疼了,就是不时有些痒得慌,说:
“没什么感觉,要是真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手一点都动不了。”
“好吧...”
素裳稍稍嘟嘴,也没再计较,贴在陆生心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再开口道,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我爹和你爹为什么那么不对付。”
她再他胸口画着圈圈,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忧愁,再问道,
“忘了原因吵起来的事情,就没有吵下去的必要了吧?”
“你说得对,但他们不认这个道理。”
陆生认同点了点头,轻笑着问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同你爹说?”
“我?我的话...应该会同我爹说,额...”
突然被问到的素裳稍稍一愣,想了又想一时半会却也想不出什么来。
陆生倒也不着急,安慰着先说道:
“想不出来就慢慢想。我大概会同我爹说你和我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若他仍旧不同意,那我就去把我妈喊来。”
素裳抿了抿嘴,认真问道:
“你爹真的不会被你气死吗?”
陆生是不以为意,轻轻一笑,说:
“他还年轻,接受得了这些。”
素裳跟着轻笑起来,想着回曜青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想着以后的日子,说:
“那我就要多在我爹面前夸你几句好,他肯定会改变对你的看法的!”
说着,似乎是想着了什么,她接着补充道,
“若是还是不同意,我就...我就带着你跑得远远的,到时候我养你!”
这大概不大可能,不过他也乐意听这些。
陆生揉着她的脑袋,笑道:
“那就全仰仗枕头大侠了。”
“嘿嘿...”
素裳嘿嘿笑着,困意也缓缓涌了出来,兴许是一直听着他舒缓心跳的缘故吧,临睡前,她强打起精神来,惺忪睡眼稍稍半睁半合,喃着内心深处的言语:
“陆生,从以前开始,就最喜欢你了,比喜欢娘还喜欢你...”
陆生不禁然一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
“秦阿姨要是听见你那么说,可要伤心咯。”
“她现在听不到。”
“你就不怕我告密?”
“我能让你封口。”
“真的?”
他问出口的下一秒,两肩上就传来一股力,可供开合的唇瓣被牢牢堵上。
荧荧微光下,她骄傲的挂着狡黠的笑。
“可以了吧?”
“也不是不可以。”
一夜无话...
翌日,素裳便伴着陆生去了丹鼎司。
还未打招呼,那小龙人就是眼尖地见着了他们,小跑过来兴奋道:
“诶诶,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月不带我出去了,我要去金人巷!”
陆生尴尬笑着,晃了晃那只打着石膏的手,问:
“能先帮我看看手吗?”
白露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愣愣点了点头,指了个方向给他们带着路:
“哦哦,差点忘了今天你正好复查来着,跟我来吧。”
...
在白露一番细致的检查下,她点点头,拿出一柄类似钳子的剪刀来,说:
“恢复的很好,可以拆石膏了。”
听着嘎吱嘎吱的剪刀声,讲真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骨折在以前如此严重;动不动就要躺个一两月的事情,在这副身体上居然只要两天就恢复好了,真叫人难以置信。
拍了拍手臂上残余的粉末,陆生前后翻了翻,又是握了握手,没有一丝的痛觉,只有一点点淡淡的不适感。
翻看着,白露再是吩咐说:
“三天以后记得再来一趟,这三天不能提重物,不能做剧烈运动。”
听着她的话,陆生问出了那个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能炒菜吗?”
白露奇怪看了眼他,不太理解他怎么那么问,却是发觉他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素裳正晃着脑袋哼着调子,她一瞬了然,点点头,说:
“那倒是可以,只要别学着那些视频里的大厨那样装样子颠勺就好了。拆了石膏之后可能还会出现肿胀之类的情况,不过那是小问题,叫素裳姐姐给你按摩按摩就好了。”
“明白了。”
“明白了就走吧!出发!金人巷!”
...
小半日的逛街,再是爬了三层楼,素裳一回到家就趴到了沙发上,晃着脚,说:
“陆生...我腿好酸...”
陆生坐到她腿边,将两只小腿放在自己腿上,轻笑着问:
“刚刚白露在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素裳犹豫了瞬,噘着嘴,说:
“这不是...刚刚还不酸嘛...”
这般模样,陆生却仍旧不为所动,撑着她腿上支着下巴挂着淡淡笑意地看向她,似乎是在期待些别的什么。
而这份期待,也有了回应,她红着脸,抿着唇,似下定了什么决定,说,
“脚随便你玩...总行了吧。”
他陆生是那种人吗,他是为了脚就否认自己决定的人吗?
他是。
果然在体验过了之后,一切就都回不去了,以前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就成了十根化不了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当然,他还没蠢到现在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嗦下去,那种事在这小小的沙发上可施展不开。
“变态...”
看着他现在的殷勤模样,素裳脱口就是这样一句。
而这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也真切传进了他耳中,报复般在她脚底挠了又挠,让她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
挣又挣不开,她是含着笑出来的眼泪尽力阻挠着他的动作说:
“很痒的啦...!我错了...不该说你的!”
这样的话似乎真的有用,陆生没再逗弄她,但她却是化作了仓鼠,吐出一字:
“坏!”
陆生早便猜着了她还要变脸,早早做好了准备,指节按在了她足底的穴位上,待她这话一出,就使力钻了上去。
“啊疼疼疼...”
一股疼自足底蔓延全身,素裳忍不住一声痛呼,刚想质问,却又传来一股莫名的舒爽感,
“你做什么...啊...”
陆生看着她享受的模样,稍稍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累了呢,这么疼的按摩居然一会就享受起来了。
想当初他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弄的时候差点给自己疼死,更是无比精神地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有空多给她按按吧...
“给你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