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你侬我侬的一顿闹时,陈平的声音突然在门前响起,脚步声还往窗户这走来,似乎是想确定人在不在家。
李松青赶紧将手从她怀里缩了出来,又在脚步声到来之前迅速关上了窗户,再把人抱到了床上。
听着那道关窗声,再眼睁睁看着窗户突然关上,陈平摸了摸鼻子,一脸懵逼样。
难道来得不是时候?
许云苓催他去开门迎客,自己也急忙收拾利索了出房门见客。
李松青打开门,就见陈平头上戴着顶皮帽,背着一个小背篓,一身是雪且身形狼狈的站在门外,进来时还一边抖着雪,一边抱怨着这鬼天气。
他突然来找,应该是有事。
坐下后,看着刚生起还在冒烟的炭盆,陈平被冻得身子直发抖,只能哆哆嗦嗦地说着今日的事,一旁的李松青扔给他一件自己的大氅裹着,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许云苓见他们在说要事,也赶紧进厨房烧水,她的动作很快,第一杯热茶端上来的时候,陈平就忙不迭地接过去捂着手,并就着茶杯中的热气熏陶着自己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脸,这才感觉有些缓了过来。
哦哦哦,好暖和好舒服啊!
他正享受着这点子的热气,一旁正扒拉炭盆的李松青突然压低着声音出声,“年后你安排一下,到时我同你一起去见她。”
陈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许云苓,迅速低头,“你确定?”
“嗯!”
许云苓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从厨房忙完后便走出来,刚好就看到了陈平放在地上的那个小背篓,背篓里的那一抹蓝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奇心唆使下,她蹲下了身子,拿起来细看,这花长得真好看,全身冰蓝,花瓣却是透明的,薄如蝉翼,还隐隐有股特殊的香气。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凑近,不过刚有所动作,就被陈平看到了,他赶紧出声让她放下,并上前把花抢走。
“哎呦!我说小嫂子啊,这花可不能乱闻哦。”
陈平说完,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入背篓里,重新盖好。
“为什么?难不成这花有毒?”
许云苓更加好奇了。
“是有毒,但它也是解毒的良药。”
说完,他解释了一下,“此花叫浮生花,长于雪山绝壁中,甚是难寻,我今日也是走了大运才发现了它的踪迹。”
为了这花,他今日差点就交代在那了,好在他命大。
听到有毒,李松青有些紧张地看向他娘子,她刚才应该闻到了,不会有事吧?
见他这样,陈平怕殃及他这条池鱼,赶紧出声解释,“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她只是闻了一下,没什么事的。”
怕李松青不放心,他还是给她把了下脉,确认真的没有问题后,那人才放下心来。
许云苓更加好奇了,又追着问了好久,陈平见她好学,就跟她说了好多这花的事情。
一顿叭叭的说了好一会后,留他在这吃了午饭,又同李松青聊了一会,他才告辞回了医馆。
这雪下得真大啊!
看着这鹅毛大雪,身处平阳的宋怀山忍不住想起了去年在西洲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也曾经同她一起站在窗外看雪景,那时,她还是属于他的,即使她万般不情愿,至少,他还能看得见,摸得着。
可如今,站在她旁边的那人已经不是他了,她就这么扔下了他,只留他一人赏雪,想到这,宋怀山自嘲地笑了笑,她现在…应该是开心的吧,毕竟那人,是她朝思暮想、想方设法都要逃脱他去奔向的人,怎么会不欢喜呢?
看着外面的雪,形单影只的他有时候会想,她会在某些时刻想起他吗?想起他们在西洲的那些日子吗?对于那段日子,她就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吗?
“爷,密信已经送到了秦时手里,也吩咐了他赶紧破译。”
仍沉浸在自己心绪中的宋怀山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阿并看着他的背影,心疼之余也隐隐透出无奈,那姓许的究竟给他家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不就是个女人吗?怎么就忘不了呢?
不知道是打了大胜仗,还是临近年关的缘故,整个军营都出现一股浮躁之意,饱暖思淫欲下,军中好几个校尉以上的军官,陆陆续续都开始了乱来。
讲究的还会同家里人说一声,置办几桌纳妾酒,不讲究的,就直接金屋藏娇,背着家人在外面养起了外室来,同心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出“鸡飞狗跳”的戏码。
现在就连乔校尉,也动起了纳妾的心思。
“你们不用安慰我,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已是寒冬腊月,乔家却是冰冷一片,乔嫂子躺在床上心如死灰,而乔云儿出去找她兄长了,半天都没回来。
这么冷的天,许云苓怕乔嫂子真病出事了,便默默在一旁给她生起了炭盆。
“我与他结发数年,却一直未能有一子半女,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我也愿意接受他纳妾。”
乔嫂子抹了把眼泪,声音凄凄,“只是…只是他可以跟我明说的,我也不是那善妒之人,只要他开口提出要求,我会同意的,我愿意替他操持这些事,我愿意和妾室和谐相处,毕竟他是我夫君,我愿意为了他让步的…”
覃婶见她越说越激动,赶紧上前把人搂在怀里安慰。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男人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咱们做女人的都会经历这些的。”
看着乔嫂子伤心欲绝的崩溃样,许云苓心里也不好受。
乔校尉同乔嫂子的感情还算蛮好的,至少在别人眼中,算是院里的模范夫妻!
两人多年夫妻,说不上有多恩爱,但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这么些年来,乔嫂子替他在老家照顾幼妹,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然而还是没能换来真心,乔校尉就这么瞒着她,在外面养起了外室,甚至逼着她同意那外室进门。
此时整个屋子里,全是乔嫂子心碎的呜咽声,许云苓和荷花听着难受,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有太多外人在,也不利于乔嫂子的情绪稳定,再者她们两个都是年轻媳妇,怕这些负面的情绪会影响到两人,覃婶便挥了挥手让她们两先回去。
“云苓姐,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纳妾的想法?”
一出了乔家门,往里走的路上,荷花就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别多想,连副尉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会的。”
许云苓知道她受影响了,赶紧安慰她。
“可我…可我也同乔嫂子一样,成亲许久却一直没孩子。”
荷花明显有些慌了,抓住许云苓的手臂一直问着,很想问出个答案来。
“你说他现在不会,那以后呢?假以时日,他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也提出纳妾?到时我该怎么办?难道也要像乔嫂子一样,最后一个知道,再被动去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