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老宅大门再次被人打开，站在原处的叶凝安瞬间回眸。
符栖栖孤身一人走出，背后是升起的旭日，黎明逐渐照亮了黑暗。
不过短暂的愣怔，叶凝安便自主抓住叶致轩的领子，将他丢到了车后座上，多余的一句都不问。
“会开车吗？”符栖栖手搭在车身上，半侧着腰看她，“送他去09大队，你应该不会拦我。”
叶凝安对于叶家发生的一切都还处在迷茫之中。
她甚至不知道黑烟是哪来的，叶老爷子为何会成为人脸鬼，还有她的爸爸，叶致轩明显不对劲。
叶致轩从利益上出发，确实对叶凝安很好，她也实实在在叫了二十年的爸爸，但是……
符栖栖觉得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叶凝安睨了叶致轩一眼，提出自己的疑问，“我刚刚从他身上看到了死气，只有罪孽深重的人身上才会有，我要知道真相，你会告诉我吗？”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叶凝安动作粗鲁，选择抓衣领的方式把他丢上车，且不管他在地上躺了多久。
说实在的她确实抉择了一会，但她的身份终究占领了亲情。
符栖栖凝视着她，随后缓缓地点头，“我可以告诉你，先送他到09大队，你会知道全部。”
她停顿半秒，“同样的，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五岁那年，你为什么会成为叶家的救命恩人。”
对视半晌。
叶凝安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插入车钥匙转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符栖栖绕到副驾驶坐上车，到09大队的路上她什么也没说，不为别的，怕叶凝安分心。
安全最重要。
突如其来的交通安全宣传后，符栖栖在09大队门口见到了沈渡。
她问，“叶氏企业的事都处理完了？”
明面上是在问这个，实际是问他叛徒的事。
沈渡点头，目光在她身后的叶凝安身上停留一秒，然后道：“都处理好了，车也已经准备好。”
来的路上符栖栖就将事发经过，还有抓捕叶致轩的事提前告知，让他安排人送叶致轩去该去的地方。
两个队员很快把车里的叶致轩转移到另一辆车上去。
等叶致轩再次醒过来，就会发现自己处在陌生的环境，且十分的恶劣。
“让小李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她。”符栖栖一边说着往里走，期间还不忘给叶凝安一个跟上的眼神。
这不是叶凝安第一次来09大队，却是第一次以这样复杂的心态，同样也有太多的疑问。
她看得出沈渡跟符栖栖之间的暧昧。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奇怪，甚至多瞅了沈渡几眼。
大队长，配得上符栖栖吗？
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的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个。
沈渡没错过她眼神的莫名，只他并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安排了小李带叶凝安去另一个房间。
他自己则是跟符栖栖进入队长办公室。
叶凝安迟疑的看着办公室门。
一旁，小李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说：“符小姐跟我们沈队关系很好，你不用担心。”
她担心的是这个吗？！
有那样出众的玄术，怎能被儿女情长左右。
可忽然的，叶凝安想到她自己并非当事人，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或许两人都值得也说不准。
符栖栖又不是眼瞎，算命如此厉害，她瞎操什么心？
想通后叶凝安不自在的转回视线，恢复一贯的清冷孤傲，“有劳你告知我真相。”
小李扬起眉头，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叶凝安怪怪的。
她到底是关心符小姐，还是不关心啊。
不过，管他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
而此时的办公室内，沈渡将一份文件递到符栖栖眼前，“这是有关浮云道观的资料，我不保证是全部。”
浮云道观的地位，建立都很敏感，有许多资料难以查证。
“有个大概就够了。”
符栖栖翻开了文件，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偶尔还会停下来思考一句话的意思，再往后翻。
【浮云道观】
创立于八百年前，第一任观主雾从灵上任第一天便先立下一条规矩。
——所有弟子需通过严格考验，心性不稳者不招，凡是起异心者弟子逐出师门，求情者一并逐出。
为此，第一任观主甚至自己研发出许多考验模式，以此来招收弟子。
有史记载，观主身边跟着一位年长之辈，似乎为她筹谋划策，但于两年后便再不见踪迹。
同一时间，浮云道观已经是当时名声响彻的道观，其中弟子上下总共有千余人，规模庞大。
观主每三个月会消失三天，有人猜测，她是隐姓埋名去做人间英雄，为自己积攒功德。
一直到三百年后，第一任观主殒世，守观人出现，无人得知守观人何处而来，又是何时开始负责守护道观。
只知道守观人每到二十五岁之时，便会去世，在这期间，下一任守观人会在前一任去世的一年前被选中。
而这条去世一年前选中的规矩，是在百年前开始的。
据记载，百年前玄门遭受重创，其中包括浮云道观在内，单从死亡人数上计算，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玄门人士，死于百年前的一场不知名灾难。
余下玄门人也鲜少再出世，大多归隐，至此，人们对玄门的了解逐渐减少，直到几乎无人可知玄门人的存在。
……
整段记录很长，这还是符栖栖拆解了一下，留下的重要段落，在心里思考其中关联。
“最后一条，有问题。”符栖栖指着文件上的末尾。
“这里是玄协要求的记载，”沈渡早已看完整份资料，“是会长主动插手，创立了玄协后他就立下门规，不可无缘无故暴露身份。
他还说如今的玄门，还不适合暴露在大众视野里。”
但世上只要有鬼魂的存在，怎么都避免不了暴露身份的情况发生，所以会长也没有要求绝对。
而为何那么多位高权重者，掌握经济大权者，知道玄协存在的比例要比普通人更多，并非无原由。
一个是普通人本身就很难遇上这样的事，除非是大恶之人，才会被鬼魂找上门。
还有一个则是，越身居高位，其中的阴暗自然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