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周昭觉得也没那么好,不然怎么还给她甩脸子。
杨唱晚心中感慨着不同人的不同命运,有人一生所求被周昭弃之如草。
三人吃完饭便回了家。
周昭在杭城又悠哉游哉地过了三个月。
时近年关,她终于接到了从京城来的信,周淇和柳怀信要成亲了。
周昭接到信后立马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去更温暖的海边度过这个冬天。
“你不去,姑姑会不开心吧?”谢思远看完信,有些担忧道。
“当然会了,但比起去了之后的后果,还是不去的好。”
“对,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呗,反正我不想见到柳怀信。”魏冼序嘟囔道。
南下的行李很快收拾好,此番她们三人只带了三个随从,轻语,墨书,小槐。
小槐会驾马车,能将周昭解放出来,她自己一个人在旁骑马。
此番的目的地叫做源州,周昭一本游记中看到过对于此处的描述,有点像热带气候,冬天也很暖和。
为此她还专门去杨府借了大燕的堪舆图,找到位置后,便出发。
此番路程大概需要一个月,周昭等人也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快乐。
年关的时候,她们正位于一处荒郊野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周昭便指挥大家齐心协力,直接在野外架起锅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庆祝过年,鱼和鸡都是她刚刚抓的,猪肉是路过前面镇子时买的,现在还没到目的地,不算热,买回来能放上几天。
到了冬天末尾的时候,她们才赶到了源州。
周昭穿着一身单薄的春衫骑在马上,用心观察源州的风土人情。
这个时代的海运并不发达,而且源州也没有大型的港口,比不上杭城和京城的繁华,看着只比祁阳县稍微好些。
众人奔波了一路,先是去客栈订下三间客房。
下人先去收拾房间,周昭停在柜台处,问柜台前的掌柜:“你们源州可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可否能看到海?”
去到陌生的地方,想要了解当地的事情,最方便的事情便是问开客栈的掌柜,这个时候能开客栈的都是资深本地人,对当地非常熟悉。
掌柜了抬头望了三人一眼,见她们虽然穿着打扮低调,但是身上衣服的料子一看便知不便宜,刚刚又定下一个天字号房间,立马堆起一个笑。
“三位客官是外地来的,是做生意还是走亲戚啊?”掌柜的寒暄一句,也没想要得到周昭的回答,继续道,“做本地菜最有名的便是蜃楼,至于好玩,到处都是,只要多走走,多看看,保准您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魏冼序和谢思远带着帷帽等在一旁,来了此地后发现源州的风气不如杭城开放,此地男子外出大多需掩面,不过两人本来大多时候外出都是带着帷帽,也没什么不适应。
周昭从怀中掏出一钱银子扔给掌柜:“多谢了。”
掌柜笑眯眯地将银子放入自己的衣袖中,对周昭几人更殷勤了。
“几位客官来得正是时候,下个月初便是谷雨节,到时候城中会举办祭祀,有好多把戏可看,您既然来了,便多呆几天,看个热闹。”
周昭笑着问:“掌柜的,你还没回答我源州何处能看见海呢?”
掌柜的闻言一惊,原本有意将此略过,但是对方提了出来,他摸着袖中硬硬的东西,凑上前对周昭轻声道。
“源州各处容易去的海边都被各个村子镇子中的富户瓜分完了,渔民想要出海捕鱼都得交上一笔税,至于外地人,想要去海边,”掌柜的叹了口气,“难哦!”
周昭微微睁大双眼,真没想到连大海都能瓜分。
“不过此处海匪猖獗,也是多亏了这些人,源州才能避免了匪患。”
周昭状似好奇地问:“匪患不应该由官府来清吗?”
掌柜地摇摇头,没有说当地母父官的坏话,只是摇着头道:“难呐。”
周昭见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便带着夫郎上楼,楼上的房间下人们已经清扫了一遍,干净整洁。
周昭坐在桌旁,先是喝了一口茶,才慢慢思索起刚刚得到的消息。
此处的地方豪强势力极广,怕是官府也要避其锋芒,所以海边被这些人占着,官府也难以插手,但是也凭借着此事,让那些豪强主动地防御海匪,毕竟利益动人心。
周昭哀叹了,只是想看看海而已,怎么还有那么多麻烦事。
魏冼序正趴在窗户处好奇的往外张望,此处的风景与他所熟知的杭城京城都不同,阳光热烈,草木丰茂,像伞一样,结着几颗果子的光杆树到处都是,新奇的事物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在房内他便没有戴帷帽,露出艳若桃李的漂亮脸蛋,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闪烁着兴奋的光,左右环视,觉得都看不过来了
这时他没注意到,客栈下面,斜对角的书肆处,一位穿着湖蓝色锦袍的女子正站在屋檐下,痴痴的望着他。
“周昭,那是什么东西?”魏冼序遇到不知道的事情便问周昭。
周昭呢也有问必答,至于对不对,仁者见仁,反正魏冼序智商不高,说什么就信什么
周昭走过去一看,这道题她还真会。
“那是椰子,好吃的”周昭看着圆圆的青色果实,高兴道,“等下让小槐看看街上有没有卖的,买几颗回来解解渴。”
“吃到?”魏冼序看着树上椰子绿油油的外皮,露出嫌弃之色,“看着就不好吃。”
这时周昭目光朝下转,发现了一只朝天而望的呆头鹅,嘴角扯起一抹笑容,然后从桌上拿来一颗袖口,足铁的,朝下一弹。
“别看了,到时候带你们亲眼看看。”
周昭将人拉进房,关上窗户,听到一声透过人群传来的痛呼,嘴角微微翘起。
“可是刚刚掌柜不是说不能去吗?”魏冼序很开心但又担心,“这里毕竟还是别人的地盘,要不然换个地方?”
“一路走来,你可有看到比源州更合适的地方。”
“那倒是没有。”
“放心,既然来了,自然要玩个够再回家。”周昭笑着道。
另一边,屋檐之下,锦衣女子捂着红肿的额头痛呼,一旁的侍从嘘寒问暖,一位从地上捡起一颗袖口,双手恭敬地递上。
“娘子,就是此物。”
锦衣娘子将袖扣拿过来,仔细看了后,确定是普通的扣子,当即一把扔在地上。
“可恶。”她骂骂咧咧的,但既然是一枚扣子,又没抓到扔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锦衣娘子抓过身边的侍从,低声吩咐道:“去,给我查清楚那个男子的底细。”
仆从自然也知道刚刚娘子所看的那位美男子,毫不夸张地说,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不怪娘子都看傻了。
“可是,那个男子好似束发了。”
束发,便代表着已经成亲。
“叫你去便去,问那么多干什么!”锦衣娘子不耐道。
侍从只得应下,立马带着几人朝客栈的地方跑去。
众人在客栈休息了一个下午,待到晚上太阳西斜之后,才准备出去逛逛。
周昭下楼时,注意到了掌柜的看向她们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立马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情,看来刚刚那个女子在源州应当有些地位,掌柜地怕是把三人的行踪卖得一干二净。
周昭经过柜台时,听见掌柜的叫了一声:“娘子留步,我有一事相告。”
周昭停下脚步,明知故问道:“何事?”
掌柜的看了眼左右,小声道:“你们快离开吧,刚刚本地大户赵家的嫡亲女儿遣人来打探你们几位的消息,尤其是......”
掌柜的朝周昭身后带着帷帽的人看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人家看上你夫郎了,趁着还有点时间,赶快跑吧。
掌柜的其实也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美人,竟然能惹得一贯有风流名声赵娘子亲自询问,花楼的花魁都没这待遇。
不过虽然看不清脸,但仅从身形来看,那两位男子俱是修长挺拔,瞧着倒是很有气质。
周昭笑着说:“我都才来呢,还没好好见识源州的风土人情,哪能这么快就走?”
说完,便带着几人走出去。
掌柜无奈摇头,暗自叹道:“又是个不怕死的。”
可是再厉害的人,到了源州,也得被压在地头蛇底下啊。
谢思远走在周昭一旁,垂下头问:“刚刚掌柜所言为何?”
魏冼序闻言也看过来。
“刚刚冼序探出窗外时被人看到了,还看呆了呢,对方似乎在源州城有些势力,向掌柜调查我们。”
“什么!”两道大小不一的惊呼声响起。
魏冼序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竟然有歹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觊觎自己。
想到此,他不由得离周昭更近了些。
“竟如此可恨?”魏冼序气呼呼道,“我们才不走,周昭,等下你帮我去揍那个人一顿行吗?”
“看吧。”周昭倒是一派轻松。
毕竟单凭武力值,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而且她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和杨知府送的令牌,走到哪里都不虚。
以往在杭城,两位绝色美人都是杨府的公子,大家除了看看,也不敢做什么,但是在源州,美人认识杭城的知府,自然会有人觊觎美色。z之前周昭带着他们外出游玩时,经常遇到这样多的事情。
毕竟美貌也是一种稀有资源,引得旁人抢夺也并不奇怪。
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畏畏缩缩,哪里都不敢去了吧。
“看看对方怎么做。”
这样她才能师出有名啊,对方不管轻伤重伤,那都叫正当防卫。
源州的建筑十分有特色,是靠石块垒起的房子,上面铺着一些干燥的海草海带,淳朴质美。
她在一个老人家处的摊子处买了几个椰子,让其打开后,周昭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甘甜清透,带着草木的清香然后递给小槐一个。
其他四个人都做不来当众抱着椰子喝的豪迈动作了,只能等到回客栈后再试。
在此处的奇宝阁中,两人还挑中了不少的首饰。
当看见奇宝阁的时候,周昭心中也只剩下一句佩服了。
奇宝阁的老板不赚钱谁赚钱,是真的将分店开到了大燕各地啊。
此地因为靠近海边的原因,阁内有很多珍珠珊瑚首饰,质量不比杭城的差,甚至多出来好几种其他的款式。
甚至周昭都买了一串珊瑚手串,珊瑚红艳艳的,形状优美,看着很喜庆。
到时候直接送去京城,当作周淇的新婚礼物。
这样想着,周昭便又多买了几件。
待日落西山,天渐渐黑了,几人才慢慢朝客栈处走。
源州虽然暖和,但宵禁很早,也没有夜市,所以得早早回去。
到了客栈门口,周昭看到门口守着的两个身材魁梧的侍从,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这么快就来了?
周昭走进去,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客栈的角落处,掌柜的正恭敬地立在角落地一处桌子旁,拿来坐着一中年女子和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地年轻女子,不是她白日见到的那个。
周昭只看了一眼,便收回木光,带着人朝厢房走,她还剩下几个椰子没吃呢。
角落中的中年女子撇到周昭一行人,问掌柜:“是外乡人?”
“对,今日刚到。”掌柜的,说完,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中年女人一眼。
“油画就说。”中年女子淡淡道。
“禀家主,今日赵家地那位娘子遣人来打听这几位客人。”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果然还是那个纨绔,”年轻女子嗤笑道,“不过竟然敢在吕家的地盘逞威风,赵家,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中年女子却沉思不语。
“母亲,怎么了?”年轻的吕娘子问。
“我只是再想,那几位客人怕是不简单啊,这群人虽然低调,但你刚刚可看到,身后的侍从穿得都是锦缎,只怕身份不简单啊。”
“管他什么身份,来了源州,就得守源州的规矩,算她们运气好,住在了咱们家的客栈里。”吕娘子骄傲地说。
“罢了,反正日后在客栈内,不允许赵家的人前来闹事,也不许骚扰客人,免得影响吕家的生意在,至于其他,便不用多事。”吕家主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