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药房内传来落雅的声音。
凌霄嘱咐小石头最近一段时间也要注意安全，若是落雅出现什么问题，一定要找人通知她。
她给了小石头联系的方法，和烟雨楼无关，也和萧无极的人无关。
她给的，是联系段博闻的办法。
真正意义上属于和凌霄的利益相连的，是段博闻。
而现在一切必须暗中进行，凌霄也并没有那么信任萧鸣音。
灰雾之中看到的那些画面，也让她对萧鸣音产生了警惕。
他会不会对萧无极动手？
画面之中是真的话，萧鸣音会因为月灵对她动手？
月灵到底又是什么身份呢？
月灵和萧鸣音的关系如果这么密切的话，那么她对于月灵的身份，确实要起疑了。
灰雾，又是什么……
而那些躲在暗处的圣教中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她动手，他们，有恃无恐？
凌霄有对于这些圣教的人在朝堂之中定然位高权重的猜测。
如果没有位高权重，怎么可能算计地到太子，皇孙，汉王……
能联系起来整个大庆那些官员，势力，甚至在靖王这边也埋下了张守行这样的棋子。
圣教的教主，他是男是女，是人还是鬼，没有人知道。
他的目的，如今还没有达成吗？
害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
难不成……
是要窃国？
冰蚕草最后放在了落雅这里
虽然落雅极有可能一直处在监视之下，可凌霄也没有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存放。
她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完全干净的地方。
一个没有被圣教发觉，只属于她自己的势力。
这个势力，对她也足够的忠诚，又有足够的能力，为她搜寻情报，达成目的。
说实话，这很困难。
因为没有人知道圣教对大庆各处渗透的到底有多深。
回去的路上，凌霄一直都在思考。
她在思考，一些本应该死在圣教算计之下，又被她救回来的人。
少……
很少。
破坏圣教的计划，救下圣教想杀之人。
而那些人，都可以成为凌霄的朋友。
这些人，才是真正不会背叛凌霄的人。
他们与凌霄有着同样的敌人，在目标上，所有人都是一致的。
所以，凌霄该去找找，圣教那些人踪迹之中，被害的还有谁。
这些人的家眷，亲朋，如何又不算是凌霄的朋友呢？
这么一想，凌霄只觉得心中的急迫慢慢被安抚了下来。
敌人多，意味着朋友就多。
每件事看的角度不同，结果便不同。
重新到了洞口时，凌霄的背上多了个大包裹。
她准备了睡觉用的被褥，若不然，洞中的东西实在太少。
哪怕一直烧着火堆，冷风却一直都在吹，哪里能防的住。
子墨接过了那大包裹，“林姑娘现在还是没有退烧。”
无妨，凌霄从落雅那里拿了退烧的药丸。
只需要喂了就行。
“快些休息吧。”
凌霄把萧无极按进被褥里，之后又拿出落雅这几日调配的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又让萧无极喝了几口热水。
便坐在了萧无极的身边。
药吃下去，萧无极本来还能撑一会儿的眼皮便开始上下打架。
“安吉……”
他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可他紧紧抓着凌霄的手，哪怕睡着了也不放开。
凌霄看了眼那边靠着墙边闭目养神的子墨，还是松开了萧无极的手。
大氅盖在了子墨的身上。
子墨惊醒，看到身上的大氅，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凌霄姑娘……”
凌霄示意他休息，没有说话。
子墨乖乖靠在石壁上，又开始闭目养神。
凌霄再看了看林娴婧的情况，虽然还烧着，却也不说胡话了。
她出了洞，在外面砍了几棵树，直接轻手轻脚搬到洞口，垒起来，做了个防风墙。
只留下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才停了手。
这之后，她才站在雪地里，拿出来了鬼差令。
鬼气蔓延，周遭一股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
月光被遮掩，一黑一白的身影从雾气之中走了出来。
“两位鬼差兄弟，我今日遇到一事，实在不解……”
凌霄将在灰色雾气之中看到的所有托盘而出。
而黑白无常听完了之后，两个鬼都很疑惑地相互对视了眼。
并没有给出来凌霄想要的答案。
“凌霄姑娘，不如这样，我兄弟二人回去问问阎罗大人，若是有答案，再回来告知于你。”
凌霄顿了顿。
看到两个人表情的时候，她便猜到自己应当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但到底是有些失望，点点头。
“也好，麻烦二位兄弟。”
待黑雾散去，凌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小毒，你说，这些会和你有关系吗？”
毒煞吞噬了那冰蓝色的煞，如今还没有醒呢。
不过哪怕它过了两日能醒过来，也回答不了凌霄。
雪停了，凌霄回到洞中，靠在萧无极的身边浅眠了一会儿。
一夜过去，林娴婧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但人还是没有醒。
再给林娴婧灌了一副汤药，子墨则把半路遗弃的马车找了回来。
“走吧，进城之前再分开。”
萧无极拉着凌霄的手，他是真不想和凌霄分开。
如今太阳才刚升起来，清晨的天空还有些橘红的朝霞。
天气很冷，凌霄把萧无极的衣服再收拢了下。
“好。”
她没有拒绝。
回城的路上，凌霄简单说了下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昨日刺杀我的人便是圣教的人，我和林娴婧如今应当都已经在他们必杀的名单之上了。”
凌霄说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因为这般我就可以有机会更了解他们。”
“你和我之后便每过三日再见面。”
“不然我担心他们会顺着我找到你。”
凌霄查浮生若梦的制作材料，其实圣教的人应该猜得到和萧无极有关。
不过，她的身份到底如何，圣教的人是不清楚的。
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把萧无极牵扯进来。
之前凌霄和萧无极在大理寺牢狱的谈话，如今萧无极面对凌霄的话，都没有再反驳。
只点点头。
“好，我听你的。”
萧无极只是嘱咐她，“记得好好吃饭。”
“累了便休息。”
“再遇到事情，需要我帮助，也要像是昨天一样，摇铃铛。”
凌霄唇角勾起，“我知道。”
她还察觉不出来，如今两个人相处之间，好像有什么变了。
曾经的凌霄，只是一股脑为了萧无极，除了救命之恩，她不懂情，感知不到情。
她配合着萧无极的一切。
萧无极想要什么，她便给什么。
而现在……
她有想要的东西了。
哪怕她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到区别。
萧无极却感受到了，他如今只觉得幸福，也很甜蜜。
他喜欢这样和凌霄相处。
也喜欢凌霄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想要凌霄充满活力，也能让他去做许多事情。
而不是把他当作一个易碎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昨日，萧无极很害怕，可也很开心。
这可是他第一次帮凌霄做这些事情！
太不一样了。
入城之前，凌霄抱着林娴婧，目送萧无极的马车赶回城门口。
而她直接抱着林娴婧，翻越城墙，在空中飞驰，迅速赶往了烟雨楼。
好巧不巧，才把林娴婧放回她的屋子，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
推门而入的，是萧鸣音。
萧鸣音看到林娴婧躺在床上，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
“受伤了？”
凌霄摇摇头，“只是发烧了，如今退了烧，还在睡，没有醒。”
听到没有受伤，萧鸣音狠狠松了口气。
他正要开口，凌霄便说道，“她还睡着，我们去别的房间。”
萧鸣音点点头，“好。”
两个人去了萧鸣音的屋子，萧鸣音便说道，“昨日我接到消息，便派人去了港口。”
“殷家的商船被查封，那些刺客的尸体在我去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我回来之后没有看到你们，便猜到那些刺客应当数量不少。”
“可惜我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你们。”
凌霄摇摇头，“无碍，我没有大事，林娴婧是因为在汴河游了许久，后面又下了大雪，身体撑不住发了烧。”
“又有刺客追着，她发着烧不能吹风，我便没有带她回来。”
萧鸣音不由说道，“多谢，多谢你。”
她看着萧鸣音，看出来萧鸣音并没有掩饰的感谢。
无论如何，林娴婧对于萧鸣音而言，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凌霄的视线也让萧鸣音顿了顿，随后他说道，“我查了查情况，应该是去找冰蚕草的人漏了风声，那冰蚕草没有问题吧？”
“圣教的人对浮生若梦的管控严格，冰蚕草珍贵又少见。”
“他们在钓鱼执法，是我没有查清楚。”
萧鸣音果断承认错误。
“这药材，我便不要你的金银了。”
凌霄听到这几句，思考了一会儿。
“我本就欠着你不少，不差多一件还是少一件。”
“殷家的大船为何被查封了？”
刚刚听到萧鸣音说这件事，凌霄就觉得不对。
殷家被刺客这么一闹，本来是受害者，怎么还被封了？
怪不得昨夜她看到殷家大船灯火通明，原来是有人在查。
萧鸣音轻叹了口气。
“殷家商船上有走私的货物，他们被人算计了。”
凌霄挑眉，“谁算计的？”
萧鸣音顿了顿，而凌霄看出来他的迟疑。
“说便是。”
萧鸣音便开口了，“殷家分两脉，你清楚吧？”
凌霄点点头，“知道，大殷是皇商，小殷家是支脉，却在京城几代人皆为官，很有根基。”
“你是说，是小殷？”
萧鸣音点头，“家产之争罢了。”
“小殷家这些年越来越好，自然不想被大殷压在头上。”
“但这也只是他们自己相争，再说看上大殷这块肥肉的人不少……”
萧鸣音的意思便是，大殷这艘船倒下是必然，凌霄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凌霄眯起眼睛，“殷箬竹呢？”
萧鸣音说道，“被京兆府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