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做下来,李爱花也把要领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隔天李爱花就熬了海鲜粥,大伙儿吃了都夸赞好吃。
周怀景寄来的海鲜不多,剩下的李爱花都留起来了。
想着等再过段时间请几家人也过来尝尝鲜。
到腊月二十六的时候,胡家请了杨家和胡吉瑞一家人,还有老郑过来吃饭。
胡吉瑞一家头一次登门,带了礼来的。
李爱花和许明珠,熬了海鲜粥,和做了两盘海味。
加上一些其他的菜,让几家人都尝了鲜,吃得意犹未尽。
饭后几波人各玩各的,屋子里一直热热闹闹的。
正月里,许明珠教书,李爱花、江巧做衣服,胡林在屋里训练。
其余三人闲来无事就在坑床上打扑克,做家务,偶尔上山去打点柴火。
许明珠教书的时候,屋子里的柴火不能断。
不然孩子们的手冻僵了,就无法写字了。
二月份的时候,柳明佳生了,是对双胞胎女儿。
去县城医院生的,那时候天气还冷,就在医院里坐月子了。
万物复苏的时候,许明珠的教学也停了下来。
让孩子们休息几天,然后就要准备上工了。
杨青则是继续上学去。
杨家孙女的满月也是在这几天。
满月没大办,就叫了胡家和周家一起吃顿便饭,等到周岁的时候再宴请。
两家人给孩子一人做了一身衣服。
春忙结束后,村里又召集开了大会。
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建知青楼,一个是开荒。
开完会,知青楼就开始动工了,这是上头的意思。
材料、人手这些,都到位得很快。
知青楼盖好没几天,村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批知青。
这些新来的知青在村里参加培训,其他村里干活儿的好手,都去开荒了。
开荒是往县城那边开荒,知青楼也是建在村头那边。
一切都在往县城延伸。
小河村一直没开过荒,现在村里人太多了,那点地不够种。
而去县城的路上,都是荒芜一片,现在上头让下面的几个村开垦出来。
不然人多,粮食不够,养不起这些知青们,是要出乱子的。
春末入夏这段时间,胡林上县城去卖熟食时,路两边的地里都有人在忙活儿。
知青楼建好的时候夏季入伏,一些开荒出来的土地已经种上了粮食。
杨青快要十六岁了,就没去上学了。
他是县城学校最后一批十六岁的学生,今年学校也不再运行下去了,其余学生,也都不读书了,那些老师都下乡去了。
杨青不读书后,就要正式像大人一样下地干活儿,也没时间来教李爱花,和跟着胡林练武。
为这事儿,胡林跟杨青说了说,看能不能让他大哥给他分到民兵队去。
民兵队一部分是转业军人,一部分是略懂拳脚的农民。
杨青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后,杨树就带着杨青去了民兵队。
民兵队对此,在见到杨青的身手后,也没二话了。
再说民兵队现在也缺人。
知情下乡插队,又在开荒,他们巡逻的地方变多,还巴不得有人来,这样也能减轻他们的压力。
就这样,杨青在杨树的“教导”下,略懂一些拳脚,和民兵队的人打得不相上下,因此,正式成了民兵队的一员。
每天的工作变成了巡逻,但时间上宽裕了许多。
练武的时间有了,也能在日常巡逻中,掐着点儿给李爱花上课。
这几年,李爱花也学得差不多了,今年过后,也能追上杨青的进度了。
盛夏,又来了好几批知情,都入住了知情楼,年龄有大有小。
一问,竟是学生占少数,城里的无业游民占多数,还有些是教师。
村里匆忙的给安排了培训,就让这些人都投入到开荒事业中去了。
直到秋收的时候,开荒的人这才全都回来,去地里抢收。
今年胡林去的是苞米地,全身武装的她,也避免不了被包米叶子上的毛绒弄得浑身发痒。
又汗如雨下,掰个苞米,简直是苦不堪言。
杨青进了民兵队,今年就不下地了,全去了村边界线巡逻了。
没和杨青一起,倒是和许明珠分到一块儿去了。
周弘乾自从去年在地里病发后,他就一直和周家老两口分到一起干活儿。
平日里养猪、喂牛,农忙就在后方晒谷子、苞米、蜀黍等。
李爱花一如既往的和周怀恩上山捡山货去。
今年农忙,许明珠也是运气好,一次都没抽到过上夜工,都正常上下工。
只是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有人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秋收大家都忙得飞起,也没空去关注这些,他们也没声张,也就悄咪咪的过去了。
农忙结束,一家人各司其职,山货捡完后,胡林找来了杨青。
杨青昼夜不停的巡逻后,也得了几天休息。
见胡林背着个小背篓,也不是往山上去,问:“咱们这是去做什么?”
“带你挣钱去。”胡林带着杨青来到河边,“捉黄鳝和泥鳅,或者水蛇也行。”
河里没有鱼,只能捉这些东西。
杨青满头问号,“捉这些……挣钱?”
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对,赶紧下来,愣着做什么?”胡林横了眼杨青。
“哦。”杨青挽着裤脚,跟着胡林下河去,“早说你要捉这些东西,我就叫陈子祥他们一起来了。”
“我这可是捉去卖的,你叫他们过来,靠谱吗?”
胡林眼睛紧盯着清澈见底见底的湖面,找那些有孔洞的淤泥摸过去。
陈子祥他们几个,是杨青的跟班,因着杨青小时候在一起玩过。
但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具体人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捉来干嘛,随便编个理由他们也不会怀疑。”
那几个人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
在胡林面前他是个小虾米,对他们几个,还不是只有被他拿捏的份儿。
“行,那你去叫他们吧,让他们先去田里,看田里有没有这些东西。”
“好。”杨青应了一声,在岸边洗去腿肚子上的淤泥,穿好鞋,去找人了。
忙活了大半天,收获还不错,两人捉了小半背篓的黄鳝和泥鳅。
差不多时候,杨青的几个跟班也背着背篓过来了。
他们收获不多,但加在一起,也差不多有小半背篓。
杨青招呼了几句,让他们把东西都倒在胡林的背篓里,就让他们回去了。
胡林在一旁洗脚上的淤泥,见着杨青几个跟班离开的背影,调侃,“他们几个挺听你话啊。”
“那不然,我可是他们老大。”杨青说着,把一直放在水里的背篓提起来,沥水。
见胡林从兜里拿出方巾,把脚擦干,穿上鞋,杨青把背篓背在自己身上,“我送你回去。”
胡林没搭话,翻身上坎后转身朝杨青伸出手,杨青握着胡林的手,借力上坎儿,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去。
背篓下的水,打湿了杨青背后的衣衫,往下落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和杨青的裤腿上。
到家里,杨青把背篓里的泥鳅和黄鳝倒进大木盆里。
李爱花看见杨青背后湿了一片,连忙说道:“我去拿一件你叔的衣服过来,你赶紧换上。
这都湿了半身了,免得着凉了。”
“不用了婶子,现在天气还有些热,等我回去,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杨青拒绝。
“明天早点过来。”胡林插上一句。
“好。”杨青应下,又看向李爱花,“婶子,我回了。”
说完杨青和在端菜的周家人点头示意,就出门回去了。
李爱花见人走了这才看向木盆里的东西,“闺女,捉这些东西回来干啥?”
“明天拿去卖?”胡林解释了一句,往木盆里舀了几瓢水。
随后自己也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周家人听到都诧异了一下,视线看向木盆里乱窜的东西。
同时心里也暗暗惊讶。
胡家一直在卖东西这事儿,同在屋檐下,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谁也没挑明,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在听胡林这话的意思,这事儿他们家现在是摊牌了。
饭后,几人帮着胡林把泥鳅和黄鳝分在两个木盆里。
周怀民、周怀恩在桌子上写着寄给周怀景的信。
他们每十天就要给周怀景写一封家书,说着最近的生活琐事。
周怀景的包裹也寄得勤快,每月一次。
都是些海鲜土特产,牙膏和牙刷,毛巾这些,在这边不好买的消耗品。
胡家投机倒把这事儿,周家估计是和俩孩子说过。
胡林几次凑过去看他们写的信,见他们都写的是些无关紧要的生活中的琐事儿,就没再看了。
他们估计也是怕来往信件会被查看,毕竟周家的情况那么特殊。
清晨,杨青来了,正好是吃过早饭的时候,掐着点儿来的。
胡林和杨青把泥鳅和黄鳝装在木桶里,然后再放进背篓里。
小背篓放不下,大背篓又太大,只能将就,让木桶冒出半截儿。
但至少这样不会让衣服再打湿了。
这玩意儿,确实比猎物麻烦,不能离了水。
两人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