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做小可怜的第19天
“所以他们找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霍随:“解决?我们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应该是把大部分的异能者聚集在一块儿,然后集思广益吧。”
“这个具体是霍涧在联络,我们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琼花点点头,松开手中的那支箭。
箭飞出去,发出破空声,然后死死钉在靶子上。
红色的颜料被轻轻沾取,涂抹在画布上的靶子上。
霍涧看着画中的靶子,上面的一切是用油画颜料画的,看上去栩栩如生。
“你联络那边儿问一下到时候有多少人再准备——对了,戚小姐参加吗?”
满头银发的外国管家戴着白手套,恭敬的道:“戚小姐说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不打算参加。”
手里细细的画笔被放在旁边儿。
霍涧拿起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指,“霍随还是整天往她那里跑?”
“霍随先生接到了您分配的任务,这两天倒是很少出现了。”
管家察言观色,体贴的道:“霍遇先生最近似乎跟佣人中的一位打的火热,对戚小姐也是很冷落。”
“他们已经分手了。”
霍涧说:“以后不要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提。”
管家立刻答应。
*
霍家为了这次的宴会下了不少功夫,整座跟宫殿差别不大的别墅从沉寂中好像一下就活过来了。
每天都有进进出出,别墅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摆上了代表友谊跟纯粹的奶白色大朵兰花,一束又一束。
完全不需要工业香精就做到了香气沁鼻。
她这几天也有意识的缩减了活动范围,免得给其他人造成不便。
她想不出怎么才能让霍涧答应跟她结婚,这两天都在冥思苦想。
也不是没在网上询问过网友,但网友给她的回答是,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高位者,都不会跟没钱的普通人来一场闪婚,哪怕是以闪离为前提,也不会有。
还有人劝她歇了心思之类的,反正有人苦口婆心,也有人嘲讽,给她出主意的,没有。
琼花在床上打了个滚,感觉到这附近来了一个异能还可以的异能者。
她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那人没有靠近霍家之后,也就懒得管了。
当天晚上就是晚宴。
晚宴自然是办在前面的,琼花出房间站在楼上的窗户那里往下看,来的车一辆接一辆,基本都是很低调的黑色车,偶尔有几个张扬的车夹杂在一块儿。
琼花看了几眼,就不感兴趣的回房间了。
在夜色浓郁的时候,宴会要来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
霍涧跟几个政府官员说着话,忽然听见有人咦了一声,“怎么有股子腥甜味儿?”
“腥甜?不会吧,这些兰花味道也不怪……好像确实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半空中不知道什么弥漫了粉色的雾气,被雾气笼罩的男女出现了精神亢奋的情况,脸红的厉害。
不过到底多少都是经过训练的,因此一时半会儿还没人失态。
“是异能。”
霍涧这么说着,抬脚走入粉色的雾气中,在吸入粉色雾气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玩意儿的作用。
他抬手拨了拨,空中仿佛出现了水波一样的纹路,那些粉色雾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但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粉色雾气在弥漫回来。
霍涧的眼睛里浮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血丝,他看了眼外面,又看了眼因为被雾气影响,已经有些站不稳的男女,抬手让旁边儿待着的管家过来。
实际上,管家这会儿也有些难以言喻,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摩擦,但职业素养让他坚定的无视了这些,“家主。”
“让人把客人安排好,一人一间房,最好隔房间放着。”
别墅够大,这么多人一人一间房也能住的下。
“霍遇呢?”
“这儿。”霍遇抬脚走过来,跟他一块儿过来的还有霍随。
霍涧说:“这不是针对我们,我怀疑这附近的居民也被影响了,霍遇,在他们做错事情之前让他们手动解决。”
霍遇听到手动解决几个字,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这几个字从看上去清风明月的霍涧嘴里说出来,十分的不搭配。
不过这时候不是想这个的,他应了一声就往外走,顺便儿还带上了自己没受影响的几个队友。
霍涧看向霍随。
不等他说话吩咐,霍随就说:“我会尽力帮忙,这次之后你要跟他们联系,让他们别在扯皮戚八久的事,一件事扯了这么久。只会消耗我对他们为数不多的好感。”
霍涧点点头。
霍随就走了,在场有异能者耳朵灵,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霍随要去做什么,有余力的这会儿就跟上去帮忙了。
粉色的雾气一直在不间断的蔓延,霍涧似乎在周围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粉雾能够越界进入这里。
除去影响的多,被扶去客卧的人,其他人多少这会儿都冷静了,有人想过来攀谈,霍涧揉了揉额角,眼睛的血丝多起来了。
他没再待在下面,跟几个比较特殊的人打了招呼之后就走了。
等其他人想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楼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下面的那些动静把琼花吵醒了,她走出去靠着楼梯,听着从下面传上来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语调不像是佣人,应该是客人,有点儿劫后余生跟幸灾乐祸其他中招的人的意思,又有点遗憾霍涧离开的太快,他们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打招呼。
离开的太快?
琼花眼睛微微一亮。
霍涧是不是也中招了?要不然为什么要离开的这么早?
这可是霍涧举办的宴会,他作为主人公按照基本礼仪也应该待到宴会结束。
他看上去又不是那种特别随心所欲的人。
所以……他很有可能中招了!
虽然这么想有些卑鄙,但这确实是她的机会。
今天下面客人多,守在每层楼方便服务的佣人都被调过去帮忙了。
她知道霍涧住的楼层。
就在楼上。
她朝上面走去,一开始比较纠结,速度就是慢的,后面想通了,走的速度就快起来了。
这层楼有佣人也有保镖,在看到她上来之后,表情一下就微妙起来了。
佣人站在特别远的地方,似乎想让人无视自己。
倒是保镖,轻咳一声,主动问琼花,“戚小姐,你是过来“帮”我们老板的?”
帮这个字就很微妙。
显然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老板被粉雾影响到了。
琼花厚着脸皮,点点头。
保镖说:“刚才里面进去了一位想要帮老板的女佣。”
琼花顿时沉默。
那她这会儿如果进去,不会撞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吧?
“不过她刚进去不久,应该还…咳,戚小姐现在进去应该来得及。”
保镖提醒道。
他倒也不是多好心,就是给自己老板提供多一个选择而已。
毕竟比起刚才进去的女佣来说,这位戚小姐光是脸就没人比得上。
“……”
然后琼花就这么轻松的进去了,这跟她想象中她大费口舌说通保镖,然后保镖再通知霍涧,她再说服霍涧让她进去,完全不同。
估计这些,她前面进来的那位女佣都已经做了,她就是个后来乘凉的。
房间整体是昏暗的,只有角落开着昏黄的立灯。
这个房间很大,有隔断,是用的仿古的那种立式隔断,隐约能从屏风上看到人影。
她听到了抽气声。
房间里安静的暧昧,她脸颊发热,她到底还是来晚了,里面已经开始了?
“呃——呃——救……”
好像有点不太对?
琼花绕过屏风,看清楚了里面的场面。
一张大床,大概有两三米。
然后床位跟窗户位置都摆着沙发。
两个人就在窗户那里,霍涧用手掐着女佣的脖子,直接把人提起来了。
女佣的手疯狂的试图抠挖,结果连霍涧的手都碰不到。
琼花:“……”
察觉到有人进来,掐人的跟快被掐死的都看过来了。
女佣什么都顾不上了,张嘴想求救,但这会儿她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青发紫了。
“那个…要不然你先把她放了?”
琼花提意。
霍涧的眼底泛着一层猩红,他定定的盯着琼花几秒,终于在人彻底死之前松开手,朝琼花走过来。
在琼花戒备的时候,跟上次在树林里一样,用行动表示她想多了——他去了卫生间。
琼花看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拼命喘气的女佣,“嗯…你没事儿吧?”
捡回一条命的女佣摇摇头,她顾不上去嫉妒对方一句话就让霍涧松手了,霍涧是疯子,是疯子!
她腿软的站不起来,几乎是手撑着地面爬了几步,在琼花看不下去打算伸手扶她起来的时候站起来,一秒都不愿意耽搁的跑出去了。
门打开又关上。
琼花站在重新恢复安静的昏暗房间里,隐约能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
她倒是不太怕霍涧,她不会被他掐住,毫无反抗能力。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那个,霍涧,我还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之前的事。”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热的脸,把肩膀上的头发顺到后面,“如果我之前的提议你能考虑的话,那我这会儿也可以帮……”
浴室门划开了。
霍涧穿着黑色丝绸浴衣走出来,衣服被水汽湿透贴在身上,让他的腹肌都变得轮廓清晰了。
深沉的接近黑色的藏蓝色眼睛盯着她。
琼花停住不说话了。
他朝她走过来,每一次走动,衣摆都会打开,他肌肉结实的大腿若隐若现,以及——
……………
……………
琼花眼皮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下,紧接着想起之前两次他跟自己的交锋,自己都误会了,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这次说不准也是。
毕竟它这么精神是被粉雾影响的,又不是他想。
看他这表情,除了猩红的眼底能看出来一点儿不对,其他完全没有不对的地方。
于是她站定不动了,对越走越近的霍涧说:“你觉得——”
手指扶上脸颊,带着湿气,大拇指在说话的时候压住了她的牙齿。
琼花错愕的看着俯身张嘴亲过来的霍涧。
“呜……”
第一个吻就是湿吻。
她还没跟别人这样过,就算是霍随,两人也是隔着衣服的肢体接触,更别提这么亲密的吻了。
她完全没有经验,整个人往后仰着想后退,但被人拦腰禁锢住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儿海绵,一直在被往里面抱,试图从海绵里挤出水一样。
湿热。
手臂跟腿上都是汗,膝盖跟手臂关节泛着深粉色。
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被抱起来放到床上,迷迷糊糊听到了霍涧的声音。
“霍夫人,你愿意吗?”
她没说话,他就贴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遍。
琼花睁开雾气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霍涧撑在她上面,一张俊脸能看到肉眼可见的红,他的浴衣在刚才的接吻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松松垮垮了。
他说:“戚小姐,你愿意达成你一直想要的条件,成为我的霍夫人吗?”
这种时候,还在刻板的说着这种话,琼花心底感觉有点儿怪异。
就是,有种,微妙的,他好像有点儿变态的怪异。
当然,人家这也是负责任。
她点点头。
霍涧说:“要说我愿意。”
……要求好多。
但离完成任务近在咫尺。
她张了张嘴,听到自己的饱含情、谷欠的声音,“…愿意。”
“夫人,谁愿意?”
“…我愿意。”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她感觉手指凉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套上来了。
她偏头想要看,霍涧却张嘴吻过来了,之前一直点到即止的手开始往衣服里面。
琼花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扒光了。
他亲的她舌尖都在疼。
她终于有机会看一看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了。
是戒指。
血红的宝石镶嵌着,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像是流动的鲜血。
室内的气温在上升,伴随着细微的声音。
越来越激烈。
*
这次的事情不难解决,这异能者只有一个放雾的能力,除此之外战斗力约等于零。
就是藏的比较严实,是在附近一栋人很多的办公楼里,分辨起来费了点儿功夫。
把人找到之后霍随就让其他人带着人去交差,自己回别墅了。
回去的时候正好跟满脸嫌弃烦躁的霍遇碰到,两人现在真的是一看到对方就不想说话,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一块儿进去,管家就迎接上来了,笑呵呵的,“累了这么一通,您二位一定饿了,厨房已经给两位先生准备好夜宵了……”
这会儿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晚宴已经散了。
霍遇目光很不经意的扫过周围,没看到自己相见的人,正好肚子也饿了,就往用餐的小餐厅那边儿去了。
霍随没去,他要上楼。
管家劝了他一下,“您真不吃点儿?人是铁饭是钢……”
霍随看向管家。
管家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似乎真的就只是替他的身体着想而已。
被他看了一眼之后,就放弃了继续劝解他。
霍随心里感觉不太对,那是一种很小的感觉,但随着他走上楼梯之后,那种感觉就跟有狂风助力的燎原野草一样肆意席卷。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他没有跟以往一样只是在她的门外站一会儿就去睡觉,而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在晚上,没经过人同意的情况下打开了这扇门。
里面没人。
人去哪儿了,走了?不,不对。
也许是对情敌的直觉,他忽的想起霍涧回来之后,她问他关于霍涧的事。
他当时哪怕没在她眼里看到对霍涧的兴趣,依旧选择了说谎。
会是他吗?
霍随转身就往楼上走,越走越快,甚至用上了异能。
其他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霍随已经出现在霍涧卧室门前了。
在看清楚他的那一刻保镖冷汗都差点儿下来了,试图阻止,“老板已经休息了,您有什么事儿还是明天再来吧!”
他伸手想去阻拦,但门已经打开了。
隔音很好,保镖们压根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但这会儿门打开,里面的气味溢出来,才知道房间里估计挺激烈的。
霍随闻到了琼花的味道。
很特殊的香味,他闻到一次就一直记着了,记到了现在。
有一瞬间他感觉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铁锤用力猛击,整个人眼前模糊了一下,甚至看不清脚下了。
他用力甩了一下头,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地面能看清了,同时也看清楚了自己不停颤抖的手。
他感觉自己快被恐惧吞没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上来,不上来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样子有些瘆人,本来就白的肤色这会儿更是白的吓人,跟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一样。
想阻止他的保镖都不太好下手了。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沾上官司了,要是其他人那还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老板,可这位如果算起来,还是老板的侄子,以及——咳,里面的人,是这位先追求的。
霍随抬脚,一步步走进去。
在即将绕过屏风的时候,有人出来了。
是穿着睡衣睡裤,扣子扣到最上面,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一点儿的霍涧。
四目相对,霍涧说:“她睡了,出去说。”
霍随感觉老天爷就跟看他这样还不够狼狈一样,所以又给他扔了一条雷。
他现在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跟着霍涧出去。
两人在这层楼的客厅里坐下。
有佣人过来送上茶之后就立刻走了。
霍随目光空茫茫的盯着茶杯,一言不发。
霍涧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她之前跟我说过,想跟我结婚。”
呆滞的藏蓝色眼睛缓缓看过来,霍涧并不慌张,慢条斯理的说:“那时候她似乎刚跟霍遇分手不久,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或者报复霍遇,所以并没答应。”
霍随没说话。
霍涧:“之后她又跟我提了一次,很执着的样子,我这才想着考虑一下。”
“不过事情往往跟不上变化……”
霍涧的声音都有种发泄过后的慵懒,让霍随想撕碎他的喉咙。
“今天都情况你也清楚,我发现异常之后就把那些粉雾吸收了……之后回房间想平息下去,但这个时候她过来,说她自愿的,想跟我结婚,只要我答应她,她就……我承认是我没有克制住。”
霍涧说到这里,就停了。
霍随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因为接吻而发红发肿的唇,上面没有咬痕。
她不是主导者。
他跟她亲密过,她如果主动的话,是喜欢主导的。
事情经过可能没错,但霍涧一定隐瞒了什么。
霍随抹了把脸,把湿意藏在掌心。
“小叔,你这种春秋笔法,对霍遇可能有用,但对我没用。”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但到底还是没笑出来。
霍涧:“她戴上婚戒了。”
霍随脑子嗡嗡的响,却还撑着说:“你趁人不注意套上去的吧?”
霍涧叹了口气,似乎对为情所伤的侄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这么想能让你高兴一些的话,那你就当是这样好了。”
霍随抿着唇,过了几秒,他问:“她答应你结婚了?”
霍涧揉了揉太阳穴,很无奈的样子,“…事实上,是她想要跟我结婚,所以才接近我,所以才会发生这些事,我自己是无所谓单身还是有婚姻的,我知道你这会儿很难受,但你不要把我想的这么不堪好吗?”
茶水逐渐变凉,霍涧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好再说的,就起身往房间走。
他身后传来霍随的声音,“我会继续追求她。”
“哪怕她已婚。”
霍涧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霍家人如出一辙的深邃眉眼在褪去温和的伪装之后,就只剩了冰冷,“小随,你这是跟我说你要勾引你小婶?给我戴绿帽子?”
霍随笑了一下,已经看不出之前的崩溃了,他站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她吗,露水情缘,应该也不在乎这个吧。”
霍涧:“没有男人会喜欢头上多一顶绿帽子。”
霍随轻飘飘的说了句“是吗”,一句承诺都没给就下楼了。
霍涧把被激出来的戾气收敛好,回了房间,看着床上清理过后微微皱着眉睡觉的人,看了许久,才上床,把她拢进怀里,闭着眼睛闻着她的味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