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皆是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窒息感,像是神仙打架。
李密城府极深,很快恢复,皮笑肉不笑:“多谢陛下关心。”
“不瞒陛下,算命的说老臣是君子豹变,辅国良臣,有生之年若不得见大乾恢复到巅峰时期,百姓安居乐业,老臣是不甘心闭眼的。”
此话看似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实则是在攻击秦牧没有能力,导致大乾衰败,而一切都是他李密支撑起来的。
闻言,多少人嗤之以鼻。
君子豹变,辅国良臣,呸,真好意思!唐敬,石辅等人心中齐齐骂道。
秦牧面不改色:“噢?是么?”
“你会亲眼见证那一天的。”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李密还在揣摩。
秦牧紧接着又道:“诸位爱卿们!”
“摄政王说的乃是事实,大乾自朕执掌以来,日益衰败!”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哗然。
唐敬等无数人齐刷刷抬头,错愕不已,陛下说这个做什么?
饶是李密这样的人物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种事说出来,会被史官记录,等于是自己打自己脸,小皇帝要干嘛?
秦牧仍在继续,对外界的提醒眼神不予理睬:“有时候朕在想,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乾朝的衰败,国库要钱没钱,工部要具无具,兵部要饷没饷!”
“偌大的中原大地,十室九空,十山九荒,早已经不复当年高祖皇帝的盛况。”
全场死寂,这话可没人敢接。
“现在!”
“现在朕突然知道是为什么了!”秦牧朗声,从未坐下,仿佛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坐下好好聊。
群臣看去,等待下文。
只见秦牧突然拂袖,指向工部尚书李克,龙颜震怒地大喊:“就是因为朝廷有了李克这样的狗东西!”
声音巨大,响彻朝堂。
所有人一震,李克茫然,我?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被盯上,哗啦啦,大量的禁军涌入,转眼间便将人摁倒在地。
“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李克愤怒大喊。
群臣哗然。
“陛下,这是做什么?”有人大喊不满。
“李大人犯了何事,要被如此践踏?”
“大乾衰败,满朝文武皆有责任,陛下以此为理由,缉拿堂堂一名尚书令,是否太过不妥?”
一时间,声讨巨大,许多人跳出来保人。
唐敬,石辅等人对视一眼,也觉得秦牧这样做有些不妥,虽然李克不是个好官,但仅仅因为这样就拿下,有些说不过去。
“哼!”秦牧重重冷哼。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来人,给朕带上来!”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看见秦牧底气十足的样子,李密的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安,看向李克。
李克被摁在地上,面色通红,不断地使眼神,似乎再说自己最近很低调,不可能让皇帝抓住把柄啊。
喀喀喀……
这时候只见全副武装的禁军押解着一名囚徒上来,浑身破破烂烂的,双手双脚都被戴上了铁链。
“这是谁?”
群臣茫然,李克也一时没有认出来。
直到这名囚徒冲李克大喊了一声:“爹!”
“爹!”
“救我,救我啊!”
轰!
朝堂哗然,工部尚书李大人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都在朝中任职,怎么还有人喊爹?
李克整个人瞬间瘫软,冷汗疯狂的往下掉。
怎么可能……
李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他大脑一万个问号,做梦都想不到人是秦牧抓回来的。
“诸位!”
“朕来替李克大人解释解释吧!”
秦牧冷笑,瞥了一眼李克,眼神毫不掩饰杀意:“此人名叫李炽,乃是李克的私生子,因为其母亲是一名丫鬟,所以从小就被踢出继承者的位列。”
“整个京城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是这个信息差,成为了咱们工部尚书李克贪赃枉法,贪污公款,中饱私囊的捷径!”
“什么?”群臣哗然。
李克慌了:“陛下,陛下!”
“冤枉,冤枉啊!”
“一定是有人在污蔑,有人在污蔑微臣,您不能信啊!”他慌乱大喊。
“污蔑?”秦牧冷笑,从高耸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下,也是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李炽才看清楚天子的容貌,整个人凛然震怖。
怎……怎么可能!
“朕还没有说什么事,你就说是污蔑?”
李克的冷汗不断滴落,支支吾吾:“陛下,我不认识此人,他做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啪!
秦牧一个耳光,伴随着大吼:“敢滴血认亲吗?”
李克惨叫,眼神慌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克在心虚。
秦牧看着两侧文武,大喊道:“诸位,此次朕出宫避暑,偶然于落凤山一带遭遇山洪。”
“两岸百姓受灾严重,上千人尸骨无存,上万人无家可归,经查才知道,不是连日下雨导致,而是因为有人在上有堤坝偷工减料,贪墨朝廷拨下的官银!”
轰!
朝廷炸开锅。
“什么?”
“还有这事!”显然,朝廷也未得知,消息被某些人封锁了。
秦牧又卯足力气大喊:“而这个人,就是李克的儿子,李炽!”
轰!
李克瘫软坐地。
“李克身为工部尚书,负责天下路桥水利,而堤坝修缮亦在他的职责之中,可他却默许自己的儿子在金水城为非作歹,逼迫百姓关窑,自己建起了唯一一个窑场,进行垄断。”
“朝廷的钱拨下去,咱们的好尚书令就将钱给了他的儿子,从他的右边口袋,到了左边口袋。”
“最可恨的是,朝廷负责修缮的堤坝水利,全是豆腐渣工程!”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不,不会吧?”
“这种钱都敢贪?”
“该死啊!”一时间,骂声四起,许多大臣也不敢帮李克轻易说话了。
李克脸色苍白,已经预感到大祸临头,不由看向李密。
李密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让人站了出来:“陛下,可有证据证明材料造假?”
“问的好!”
“有!”
“当然有!”秦牧就等这句话,他很清楚工部尚书权力太大,没有绝对证据,对方有一百种方式开脱。
“给朕拿上来!”
“是!”
紧接着,禁军抬着一块块青条石上殿,明明重达近百斤的石头,却被轻轻松松一手一个拿起。
“重量不对!”石辅眯眼,眼神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