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她印象中,在京港圈内,燕肆瑾似乎并无这个称呼。
莫非,在他们年轻人的圈子中,还有些她不知晓的事?
念及此,梁太太便兴奋了。
她大致知晓,一会应当和阿琬谈什么了。
点头,算是回应了方才许笙所问。
接着引出,“笙儿可是见过他了?”
许笙主动提的,那样她再问,应当便不算故意打听小夫妻之间的生活了吧。
别以为她不知,上回许笙从港城回去后,老刘便跟老吴有过一段时间没讲话了。
虽不知具体缘由,但她猜也能猜到几分,大致是为何。
许笙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她轻声道:“慎辞同燕四爷约过一回。”
一带而过。
并提及,梁砚邶代述“请你喝酒”。
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怪怪的。
若非乃梁砚邶转述,甚至她怕梁太太误会了什么。
实际上,她总觉得当时燕四爷的原话是,请梁砚邶喝酒,顺带让他带上新婚妻子。
再者说,她也不知梁太太对她喝酒持有何态度。
还是不提为好。
梁太太柳眉微拧。
并非对许笙所讲述的具体意思,有所不满。而是总觉得,“燕四爷”这个称呼,怎么听都不对劲。
好吧,她就是听不习惯。
想纠正。
又不知从何开口。
默了默,她缓缓开口,“说起来,你与肆瑾相差还蛮大的。”
许笙长睫轻扇。
确实是有些大,但她并不在意的。
况且。
若非当初因梁砚邶已然不小,梁太太便不会催婚,那样也就没有他们这段婚姻了。
就不知,梁太太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了。
想了想,她轻声开口,“其实我觉得,这样的年龄差正好。”难得,没有完全顺着梁太太的话接下去。
梁太太挑眉,这样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作为梁砚邶的母亲,她是高兴的。
“也是,不过才一轮。”
许笙默了默。
梁太太不提,她都忘了,相差十二岁正好是一轮。
梁太太装作感慨,“说起来,慎辞和肆瑾还是同龄……”
话音未落,便注意到了许笙莫名的神色。于是,早已打过腹稿的一长段话,就这样咽回喉咙了。
罢了,燕四爷便燕四爷吧,总之不过是听得不顺耳。
想来多听几遍,能习惯的。
她也曾听过旁人唤“燕爷”的,如今不过是中间加了个“四”字,应当很容易便习惯的。
梁太太深呼吸,努力说服自己。
许笙不知梁太太此刻丰富的心理活动。
毕竟,此刻她心中的诧异,并不比梁太太丰富的情感少半分。
为何梁太太唤燕四爷为肆瑾?
莫非,当初梁砚邶介绍的“燕肆”,并非她以为的“燕四”?
当初她唤出“燕四爷”这个称呼时,他是何反应来着?
努力回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
怎会这样。
明明梁砚邶的复述与介绍,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甚至当时那个情景,还能在她脑中放映,任她回想细节。
可从梁砚邶介绍,再到燕肆瑾接过她的话,前后不过几秒时间。
怎么就忘了。
很想扶额。
但梁太太还在,不好这样做。
想了想,她试探道:“不知琬姨有几位孩子,可否婚配了?”
语气装作随意。
应当放在这段话中,不算突兀吧。毕竟婚姻这个话题,是梁太太提起的。
梁太太巴不得岔开她方才想讲的话,闻言便忙不迭接话,“和我一样。”
许笙柳眉微蹙。
这话在她耳中,便自动翻译成,燕肆瑾乃家中独子。
所以,她以为的家中排行第四,是不对的,梁砚邶唤的“燕肆”,不是她以为的“燕四”。
沉默。
好在,此刻刘管家正盯着女佣将饭菜端上来。
正好解了这样不知所措的氛围。
正欲讲话,便听闻梁太太抢先开口,“先用午餐。”
许笙忙不迭点头。
这顿饭,食不知味。
双方各有复杂的心绪。
倒是难得的安静。
若让梁老爷子见了,兴许会感叹一句,这样才符合他小时所学的规矩,“食不言”。
餐毕,同样是梁太太率先开口,“我先去同阿琬通话。”
转身起步那一瞬,似是想起什么,又侧头将视线转至许笙的面容,“你若要忙工作,不必顾及我。”
许笙乖巧点头。
独处,多好。
毕竟,她并不知梁太太是否听出了,她称呼中的不对劲。
可不论如何,即便梁太太并未表现出来,她内心也是遏不住的尴尬。
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好缓和情绪。
此刻,她有两件事想做。
其一,同当时在现场,因她的缘故同样喊错了的魏妤,解释清楚。
其二……
要待梁砚邶回家后,方能做。
先完成一样再说。
许笙从不是,习惯委屈自己的人。
指尖点开同魏妤的聊天框:阿妤,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魏妤秒回:何事?
笙:你可还记得,燕四爷?
想了想,终究是先换回原先的称呼。免得激不起,魏妤本就印象不深的记忆。
妤:他是不是你和焦静的老板吗?
许笙沉默。
按魏妤这样表述,好似也没错。
笙:是。
妤:他怎么了,莫非他因利益,通过焦静逼迫你接不喜的商务?
许笙指尖微顿,缓缓敲击:不是,燕肆乃慎辞好友。
回应的同时,隐约提及,顺便帮助魏妤回忆。
大致是谈话不多,“燕四爷”与“燕肆”,出现在听一界面中,格外显眼。
默了默,她选择委婉提醒:也是,燕肆爷好歹是梁先生的好友。
若许笙认真看了,应当能注意到,她“打错字了的。
虽说,依照闺蜜的性格不会提出的。可后续对话,再出现“燕四爷”时,必然不会再出错了。
妤:即便没有这层关系,依着梁先生的能量,想来也无人敢欺你。
许笙微顿。
实乃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依照目前形势来观,魏妤显然误会成,“四”乃是大写的“肆”。
可梁砚邶只唤燕肆,她还不知全称乃什么。方才,梁太太是提过。可她忘了,亦不知是具体哪个字。
罢了,待晚上她问过梁砚邶后,再同魏妤讲吧。
可事实证明,有些事是不能拖的,一耽搁便易忘。
这话,许笙许久才明白。
而魏妤,也是后来才知晓,今日的微信闲聊,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