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木屋中,我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仿佛要冲破胸腔。
在刚才的梦里,苏玲儿被绑在玉柱上,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耳畔,她痛苦扭曲的面容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那钻心的痛仿佛也蔓延到了我的身上。
“小谷,你做噩梦了?”
姜程军坐在窗边的书桌前,苍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泛黄的古籍书页。
此时,天已微亮,雨不知何时停了,潮湿的雾气如轻纱般笼罩着山林,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却无法驱散屋内压抑的氛围。
“姜老师,这应该不是梦!”
我用颤抖的手着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是苏玲儿...... 天庭在对她用了洗魂刑 。”
此时,脑海中又浮现出苏玲儿受折磨的画面,心中一阵揪痛。
“你们居然有灵魂感应?”
姜程军挑了挑花白的眉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还真有意思,两块碎片时你只能预知未来,三块居然还能感应到他人的状态,这阴阳晷碎片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神秘。”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我低头看向手腕,符文上的数字赫然变成了 “34”,可眨眼间,数字突然剧烈跳动,变成了 “17”,紧接着又跳到 “25”,最后才勉强恢复原状。
这诡异的变化,看得我心惊肉跳。
“姜老师,我目前这种情况算是正常吗?”
我伸出手腕,声音里带着不安,递到姜老师面前。
姜程军凑近,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倒吸一口冷气:“时间在你身上变得不稳定了,因为碎片正在改变你的生命本质。”
说着,他的语气严肃得让人心头一紧,“我意思是,常规的生死法则已经开始对你失效,那些数字跳动代表你的寿命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变成了多种可能性的叠加。”
“就像...... 就像你同时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线里。”
我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于是问道:“姜老师,如果我集齐所有碎片会怎样?”
这或许关系到我和苏玲儿,甚至三界的命运。
“没人知道。”
姜老师缓缓摇了摇头:“因为有史以来,阴阳晷从未被真正集齐过,即使在欧冶子手中时也是完整的。”
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手抄本,纸张已经泛黄发脆,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奇怪的符号,“根据我的研究,阴阳晷有十块主要碎片和一块控制符文。”
“所以,理论上集齐十块碎片就能重启它的基本功能,但要完全掌控,必须找到那个被刻在灵魂上的符文,而这个符文的下落,至今仍是个谜。”
我正想追问,突然,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震得木屋的窗户嗡嗡作响。
姜程军也察觉到了异常,快步走到窗前。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因为地狱通信管理局开始行动了。”
他指着远处的天空,神色凝重,“看,双方快要打起来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发现几公里外的天空中,一团诡异的乌云正在疯狂旋转,形成巨大的漏斗状云柱。
云柱中不时闪过暗红色的闪电,照亮了里面若隐若现的建筑物轮廓,那些建筑阴森而神秘,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管理局总部正在显形。”
姜程军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你体内三块碎片的共鸣干扰了他们的隐蔽阵法,他们一定察觉到了威胁,开始有所动作了。”
我死死盯着那团怪云,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幻。
一个新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管理局内部,一个巨大的保险库中,最后一块碎片悬浮在透明容器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保险库外,穿着制服的鬼差们慌乱地跑来跑去,脸上满是惊恐;
一个穿黑袍的高大身影正穿过走廊,手中的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在震颤......
画面消失的瞬间,我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猛刺太阳穴。
姜程军眼疾手快地扶住我,递来一杯紫色药茶,茶香中带着一丝苦涩。
“谷先生,你的预知能力越来越强了。”
他若有所思地说,眼神中带着担忧,“看来碎片之间的吸引力也在增强,这对你来说,既是机遇,也是巨大的危险。”
喝完药茶,我强撑着身体,翻看着姜老师收集的资料,试图找出潜入管理局的方法。
突然,一张老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 —— 照片上,年轻许多的姜程军站在一群穿制服的人中间,意气风发,背景正是地狱通信管理局那气派的大门。
“这是......”
我拿起照片,疑惑地看向姜程军。
“这是我五十年前的工作照。”
姜程军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又很快被痛苦取代,“那时,我还相信管理局的宗旨是维护阴阳秩序。可后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照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站在人群边缘,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但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发光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状,竟与我手腕上的有些相似。
“这是谁?”
我指着那个身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内心暗道,“难道是我父亲!”
姜程军眯起眼睛,凑近仔细查看:“奇怪,我从未注意过这个人。”
他拿起放大镜,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等等...... 这个符文......”
我们同时抬头对视,眼中都满是震惊。
“是欧冶子的转世之身。”
这个时候,姜程军声音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这个结论,“这么说,五十年前他就已经......”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姜程军神色一凛,示意我躲进内室,自己则警惕地走到门前,沉声道:“谁?”
“姜老,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疲惫和焦急,“凡婷。”
我顾不上危险,冲出内室,大声喊道:“让她进来!”
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迫切地想知道苏玲儿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