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盯着湖面在出神,林皇后也在后面不着痕迹打量她。
方才两人来时,陛下亲自为她撑伞。
她发丝都未曾打湿,陛下半个身子都是湿的,她就这么理直气壮的享受着陛下的偏爱。
这些日子她一直避免同贵妃见面,陛下纵着她,特许她不来同自己请安,她何必去找不痛快。
陛下什么都想要,想要偏爱昭贵妃,又舍不得贤妃同德妃家父兄的助力,也太过贪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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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我不嫁。”一声带着恼意的声音打断专注的两人。
玉珍公主扯着季宴清的胳膊,“皇兄,我若是嫁去南洲,岂不是一辈子回不来都城,我不嫁他,要嫁给表哥。”
季宴清看她如此不懂事,竟真的要嫁到林家,忍不住怒道,
“长宁候世子对你一往情深,今年便一直在京中等朕指婚,你不嫁也的嫁。”
好好的兴致被打断,季宴清也懒得在看了,拉上宁兰就往回走,“回去。”
看两人走远,玉珍公主同林皇后哭诉,“皇兄他一点都不把我当妹妹看,他整日就会围着这个姓宁的贵妃转。”
林皇后屏退众人,亭中只剩下两人,林皇后安慰她,
“陛下的喜好,我们不要多加置喙。林家着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不如听陛下的嫁去南州。”
两人正说着话,有个身形潦倒的宫女趁着众人不备,悄悄靠近亭子,“皇后娘娘,玉珍公主,奴婢漱玉,有话要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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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焦急的等待了好几日,终于等到长月兄长进宫的日子。
这日她提前到了长月公主住的云月阁,中午时分,便看到长月的兄长一行人进来,徐郎君就穿着侍卫的衣服跟在后面。
宁兰起身要告别让他们兄妹叙话,起身时不小心碰到茶杯,茶水淋了一身。
自然不好这样出去,便让海棠回宫取干净的衣服,自己避去了侧殿等人。
进去室内后,宁兰便把人都打发出去,只留自己在室内。
很快,侧殿窗子便被敲响,宁兰有些激动跑过去,打开了窗户果然看到徐郎君站在外面。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叫了一句,“徐郎君,你终于回来了。”
徐子元放轻动作翻窗进来,“宁宁,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他说着,从随身的跳舞的道具中拿出一个药盒,长月公主舞蹈极好,他把药藏在跳舞的道具中了,
“宁宁,我长话短说,这个药一共三颗,从七月初一开始,每间隔五日服用一颗,身体就会逐渐虚弱,半个月后你便会出现死亡的症状。”
“切记,药一定要按时服用,按你的身份,逝世后会葬皇陵的陪陵,下葬前要在皇觉寺停陵七日。”
“我会在那把你换出来,宁宁你别害怕,我做了万全的准备,定不会出问题的。”
宁兰接过药盒,眼看他说完又要走,宁兰拉住他衣袖,“徐郎君,这一趟真的辛苦你了,我......”
徐子元停下翻窗的动作,转过头看她。
他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有此机缘重生,后来发现,宁宁就是他这次的重生的意义,她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在求救,
“带你出去是我的使命,你不要多想,万事多加小心。宁宁,你很勇敢。”
他不敢久留,说完便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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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恢复了宁静,宁兰低头看手中的药盒,其实这事她真的很自私。
他要走到南疆那么远的的地方去找假死药,长月公主说她见到徐郎君的时候,他落魄的像个乞丐。
说他心地良善,落魄成这样,依旧选择帮助她们使团。
他为了兑现一个轻飘飘的承诺,甚至原身母亲都已经死了的前提下,还冒着生命危险,吃了这么多苦帮她。
世上怎会有如此痴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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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衣服拿来了。”
海棠敲门,宁兰让她放下,自己换好衣服藏好药,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晚间看到季宴清来,他瞧着好似很开心。
瞧他这副样子,宁兰就恨的牙痒痒。
尤其在徐郎君的对比下,第一次见面徐郎君那么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落魄成这样。
都是他,恩将仇报,才逼的她和徐郎君不得不过这种憋屈的日子。
他如今还要这般开心,当真是老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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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拿了个锦盒递过去,看她愣愣的盯着他看,“你发什么愣啊,打开瞧瞧,你及笄没赶上,补给你的及笄礼物。”
在利州没送出去的簪子,现在补上也不算晚。
锦盒里面是个白玉的簪子泛着温润的光泽,静静躺在那。
只是这痕迹,瞧着像是新雕刻好的。
宁兰歪头看他,手上还有些新鲜的疤痕,怪不得前些日子看他在看《解砂经》,原来是在雕刻这个。
但是,她一点都不稀罕这种东西!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伤害后给她个甜枣吗?
她伸手去拿,‘啪’的一声,簪子脱手掉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他把碎成几段的簪子捡起来,面色难看盯着那碎块看。
宁兰看他那副样子只觉得畅快,你不是整日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竟然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