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兰睡到中午才醒,捶着腰勉强坐起来,她是真知道徐子元在学什么了。
还不如不知道!
夏蝉看到捶腰,捂住嘴偷笑,“夫人,起床了,家主已经在院子等你了。”
徐子元听到动静,等她洗漱完,“帮我给父母上个香吧。”
他在偏室供了父母的牌位,宁兰跟着他给父母上了香,徐子元又带着她把庄子上的逛了一遍,让人知道她是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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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在山庄一连停留了近半个月,这日睡前徐子元道,
“宁宁,我要回去甘州几日,去处理一些徐家的事,多则半个月,少则三五日就回来了。”
这些时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要走这么久,宁兰还一时不适应,没精打采应了一声,“奥。”
“放心,我处理完就赶回来陪你。”
翌日,趁着宁兰还没起床,徐子元便早早离开山庄回去甘州。
他怕宁宁送自己,徒生愁绪,反正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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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宁兰整日同徐子元待一起,已经习惯了,猛的人走了,宁兰一时间还不适应,饭后就坐在院子里出神。
刘婆婆看坐在那没精打采,提议道,“夫人可要随我和管家去府城采买?”
宁兰想了想,是有些心动,她在这也无所事事,刚好也想去青州看看赵淮把铺子经营的怎么样。
她回去换了男装,便跟着婆婆坐上板车去府城。
一起同行的还有刘婆婆的孙女。
不到一岁的小女孩,胖乎乎的很是可爱。刘婆婆儿子儿媳在府城酒楼做工,她趁机让小家伙见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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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赶车很是稳当,板车晃晃悠悠的使人发困,小孩早早便睡着了,宁兰也哈欠连天。
刘婆婆见状偷笑,压低声音,“家主看着龙精虎壮的,是不是很厉害,这几日早上都看你在揉腰,现在还哈欠连天的。”
宁兰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不是,这的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刘婆婆无所谓道,
“夫人你不用害羞,谁年轻不是从这过来的啊,你这还好,没有婆母要服侍,不然,像我们那时,早上晚一点起床婆母都要来敲门了。”
宁兰脸上发热,不敢接话。
刘婆子笑的一脸了然,她前两日在主院洒扫,在院子里可听见动静了,那老大了。
还好孩子醒了,嚷嚷着要抱,打断这尴尬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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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躺在刘婆婆怀里,瞪着大眼睛同盯着她看,她伸手逗着小女孩玩。
刘婆婆看着便笑道,
“你们这么年轻,身子骨又好,说不得孩子就在肚子里了,你和家主长的都俊俏,生出来的孩子定是好看的。”
宁兰这些日子,总听人说早生贵子,现下听刘婆婆又说,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总得来说,她其实并不讨厌小孩子。
那时只是无奈的选择,想到那人,宁兰一哆嗦,她已经很久没想起那人了。
希望他能放过自己,同贤妃生上一堆孩子,最好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儿子都能满地爬了。
只是......
不知道是因为那时整日泡在水中,还是钱郎中那碗堕胎药,大抵她的身子该是有毛病了。
在宫中那时,两人这么多次都没再有孕。
他一直让太医给她喝这样那样的药,她当时便猜测药是调养身子助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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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府城,在酒楼门口停下,刘婆婆要送孙女去找父母,约好见面时辰,宁兰同她分开自己去逛。
她先去看了看这的赵家粮铺,粮铺生意不错,店铺很多,一条街便有两三家。
从粮铺出来,她去买了些糕点吃食回去给夏蝉,路过一家药铺,宁兰停下脚,犹豫好一会最终走了进去。
郎中听她说完来意,把完脉,捋捋胡子道,
“你猜的不错,这药是把身子伤了,不过没事,老夫给你开几帖药,你先吃着,回头再来看看。”
宁兰想着身子好了总是没错的,便付了诊金。
拿着药包出来,看看时辰,已经临近中午。差不多到了同刘婆婆约定好的时间了,遂不再乱逛,回到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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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边上多了个算命的摊子,摊主脸上盖个斗笠,躺在酒楼墙角呼噜打的震天响。
宁兰心道,他这样能有客人上门算命吗?
“夫人,走了,我们回去。”
刘婆婆抱着孙子出来,打断她的腹诽,两人便趁着天光返回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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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主宅。
祠堂聚集着徐家为数不多的剩余的族人,地面是成箱成箱的账本。
徐子元跪在祠堂中间的空地上,“四叔,各位族老,徐家所有族产、田产、地契、铺子账本全部都在这了。”
徐子元只留下了宁宁同赵淮做生意的那些盈利,那是宁宁赚的,都应该给宁宁,其余的全部放到这了。
其余人都是一脸不解,不知道他骤然聚集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便又听徐子元语出惊人,
“今日当着徐家列祖列宗的面,徐家二十二代不肖子孙徐子元,多年毫无建树,自请逐出宗族,划去族谱,即日起与徐家再无瓜葛。”
徐家族人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人莫不是疯了?
只有四叔心中了然。
族人纷纷劝他不要冲动,徐子元道,“家主的重任,今日起交给四叔,请各位族老同心齐力,辅佐四叔。”
徐子元放低姿态,语气祈求,拿出了象征家主的扳指交给四叔。
里面人一番嘈杂的争论,出来时徐家的家主便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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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一身轻松,对面的徐四叔看到他只是冷声道,
“怎么,你为了把人弄回来,费了这么大劲,回来也把她瞒的严严实实,什么都不说,还为了她整日住在别院,连祖宅都不回了。”
“现在更是为了她要自请出族、抛家舍业的,我看你就是猪油蒙了心了,脑子不正常了。”
“四叔,这是我的选择,不要让她知道。”徐子元语气透着凝重,警告他不要乱动。
他可以为了宁宁豁出去,但是不能牵扯徐家其他人,自请出族谱也好,以后他就和徐家再无瓜葛,只和宁宁有牵连了。
徐四叔几次张嘴,最后只是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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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赶到赶回山庄天已经擦黑了,竹叶同他一起回来,抱怨道,“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
“快回去安置吧。”徐子元嘱咐道,这一次一同回来还有竹叶的妻子,管家已经给他收拾好屋子了。
他打发了竹叶,走回自己的院子,屋内点了烛火,映出女子忙碌的身影,这个点宁宁应当在里面梳洗。
竹叶整日同妻子在一起,他哪里懂分别的苦,自己早一日回来就能早一日见到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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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开的药每日一帖,厨房熬好后夏蝉端了过来,宁兰还没喝,正在桌上晾着。
徐子元回来恰好看到,皱眉问道,“宁宁,好端端的怎么喝上药了,可是病了?”
“前几日跟着刘婆婆去府城,我染了风寒,郎中看了说我身子不好,便开了几帖补药给我。”
徐子元闻着药味,有几味确实都是养身补气血的药,
“是药三分毒,也不能多吃,回头我给你找个厨娘给你做些药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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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时辰尚早,两人无事可做去山后闲走。
后山是成片的稻田,是山庄的土地,租给附近的佃农耕作。
两人成亲那日,山庄管家给他们送了喜饼拿了喜钱,因此这些佃农大都知道这的主人成亲了,见到两人出来纷纷道喜。
无外乎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些。
宁兰看稻田田垄的水位不高,好奇问道,“按道理田里这水位不应该更高些才好吗?”
老农看着这成片的稻田,叹口气道,
“这都一个多月没下雨了,这山上有水源,算得上是良田,还有水可以用,其他下等田更是干旱,端午这一季怕是要颗粒无收了,到时候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