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惜文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这些日子,我已暗中安排人手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等吕明嵩的尸体被发现,必定会引起一番风波。”裴宛白道,“到时候就交给吕姐姐了。”
三日后,晨曦如往常般洒落在青山绿水间,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惊惶的呼喊打破。
一猎户如往常般上山打猎,在山林深处的隐秘之地,发现了一具早已没了生气的躯体。
猎户凑近一看,那熟悉的面容竟让他双腿发软,正是县令吕明嵩!
他连滚带爬地冲下山,径直奔向县衙报案,急促的脚步踏碎了县衙往日的平静。
曹德康听闻消息,立刻派人前去查看。
待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冰冷的尸体带回县衙,确认无误正是县令吕明嵩时,整个县衙瞬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诡异的气氛。
消息迅速传开,裴宛白不慌不忙地赶过去。
路上碰到了沈奕泽,只见他面色铁青,双眼通红,如一阵裹挟着怒火的狂风般匆匆赶来。
一进县衙,他便径直冲向停放尸体的房间。
竟然真是吕明嵩?
沈奕泽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骨咯咯作响。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奕泽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震得周围的人心中一颤。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声应答。
曹德康硬着头皮回话道:“侯爷,吕大人的尸体是被一猎户在青砂岭发现的。”
“仵作已经仔细验过尸,是利刃割喉,流血而亡,据推断,死了有七日之久。”
沈奕泽怒目圆睁,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伴随着凳子倒地的声响,他怒吼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凶手究竟是谁?”
“这……这个……”曹德康被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宛白皱了皱眉,厉声道:“曹县丞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曹德康咽了咽口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在……在吕大人尸体身上,发现了一块令牌。”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沈奕泽见状,一步上前,一把夺过令牌。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令牌,脸上的神情由愤怒转为震惊,“不可能……”
裴宛白心中疑惑,快步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块令牌。
只见她原本镇定的面容瞬间变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轻呼道:“侯爷,你……”
话到嘴边,却又生生止住。
“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侯是杀害吕明嵩的凶手?”
屋内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紧紧束缚。
曹德康低着头,抬头看了一眼沈奕泽。
沈奕泽紧紧握着令牌,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令牌虽确实是本侯之物,可吕明嵩之死与本侯无关!”
“只是这令牌为何会出现在吕大人尸体上,实在太过蹊跷,侯爷息怒,切勿上了贼人的当。”
裴宛白象征性地劝解了几句,实则句句不在火上浇油。
沈奕泽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扫向在场众人,“看来,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本侯。曹德康,你即刻去查,务必查清谁陷害本侯。”
曹德康连忙点头称是,如获大赦般匆匆退下。
“小……小姐。”
曹德康出门,迎面撞上了吕惜文。
吕惜文面色惨白,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父亲!”
裴宛白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她的好演技。
吕惜文跪倒在吕明嵩的尸体前,悲痛欲绝,哀嚎不止。
裴宛白上前试图扶起她,轻声说道:“惜文姑娘,节哀顺变……”
然而吕惜文却一把推开裴宛白,动作之大,让裴宛白险些摔倒。
她转而将目光如利箭般投向沈奕泽,嘶声喊道:“是不是你杀了我父亲?”
沈奕泽脸色愈发难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厉声道:“吕小姐,你脑子放聪明些,莫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吕惜文却似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已然崩溃,涕泪横流地质问道:“那为什么我父亲的尸体上会有定远侯你的玉佩?还请定远侯给我个解释!”
沈奕泽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休要胡搅蛮缠!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本侯!”
就在此时,裴宛白再次上前劝慰,试图平息这场混乱:“惜文姑娘,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滚开!”吕惜文毫不领情,怒斥裴宛白,“你们都是一伙的!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
“侯爷息怒,小姐只是悲伤过度,这才冒犯了侯爷。”
曹德康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见此情形,赶紧招呼几个衙役上前,费力地将情绪失控的吕惜文拉开。
吕惜文一边挣扎,一边仍在不停地叫骂。
沈奕泽冷着脸,甩袖离去。
裴宛白目光闪动,看了一眼被衙役们架着仍在叫骂的吕惜文,而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曹县丞,同为女子,这里交给我方便些,你先去忙。”
曹德康微微一愣,看了看吕惜文,又看了看裴宛白,犹豫片刻后,还是带着衙役们退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吕惜文深吸一口气,“憋屈死了。”
“倒是没想到吕姐姐的戏演得这般好。”
裴宛白打趣道。
吕惜文抹着眼泪,乐呵一笑,“宛儿妹妹过奖了。”
“想让沈奕泽大出血,曹德康此人是关键。”裴宛白正色道,“要让他相信沈奕泽就是杀害吕明嵩的真凶。”
“我懂。”吕惜文点头,“曹德康同吕明嵩狼狈为奸,忠于吕明嵩,他恨不得替他去死,绝不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曹德康此人颇为谨慎,轻易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吕惜文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着对策,“得拿出些让他深信不疑的证据才行。”
裴宛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吕姐姐大可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他上钩。”
话音刚落,敲门声想起。
“小姐,少爷至今未归,还不知晓大人的死讯,可要……”
曹德康的声音响起。
裴宛白和吕惜文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