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宛白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裴元起的面容,她咳嗽两声,轻声说道:“爹,您这演技可真是一绝,女儿都险些以为自己真的命不久矣。”
裴元起见女儿醒来,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宛儿,你这丫头,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打趣爹爹。”
裴宛白轻轻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狡黠:“爹爹这逼真程度,南燕七皇子和太子定是深信不疑。”
裴元起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裴宛白的手,说道:“就看这次能不能揪出南燕使团里的人,这些人意图破坏大乾与南燕交好可谓是煞费苦心。”
裴宛白微微坐起身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爹爹,这次他们毒杀七皇子不成,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裴元起点了点头:“放心吧,宛儿,此次借你中毒之事,也正好试探出各方反应。只是,接下来还需配合太子殿下,将那幕后黑手连根拔起。”
裴宛白若有所思地说道:“七殿下说有人不想南燕与大乾走到一起,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让对方以为自己得逞,再暗中布局,引蛇出洞。”
裴元起看着女儿聪慧的模样,欣慰地笑了:“不愧是我裴元起的女儿,所思所想与为父不谋而合。只是你这几日还需继续佯装中毒未醒,莫要让有心人看出破绽。”
裴宛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啦,父亲,女儿定会装得滴水不漏,就等着看那些人接下来如何动作。”
父女两人相视一笑。
成王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成王怒发冲冠,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向地面,碎片四溅。
“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刺杀都办不好,还毒杀南燕七皇子?简直是丢人现眼!”
谋士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待成王的怒火稍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此次虽毒杀失败,但咱们也并非毫无转机……”
成王猛地转过头,双眼如炬,怒喝道:“还说?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一次又一次,全都搞砸了!给本王滚!”
谋士脸色煞白,正欲灰溜溜地退下,了。
这时,陆明朗带着孟妍清匆匆赶来。
陆明朗赶忙说道:“父王息怒,这是孟姑娘,她主动找到孩儿,说能替咱们出谋划策。”
成王目光如刀,上下打量着孟妍清,满脸的怀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本事?本王可没功夫陪你们瞎折腾。”
孟妍清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不甘示弱地说道:“王爷,我与裴宛白不共戴天,只要能让她死,我能替王爷做任何事!”
“裴宛白多次坏我好事,我定要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成王微微一怔,脸上的怀疑之色并未消散,但心中却涌起了几分兴趣:“哦?你与裴宛白有何深仇大恨?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孟妍清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爷无需多问,我既有胆来,便有十足的把握。”
成王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记住,若事情办砸了,本王定不轻饶!”
孟妍清心中一喜,赶忙说道:“多谢王爷信任,妍清定不辱使命。”
陆明朗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担忧,但见父王已然做了决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成王看向陆明朗,沉声道:“明朗,你协助这位孟姑娘,务必将此事办得干净利落,莫要留下任何把柄。”
陆明朗无奈地点点头:“是,父王。”
孟妍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已然看到裴宛白惨死的模样。
一场针对裴宛白的阴谋,在成王府中悄然拉开帷幕,而深陷局中的裴宛白与裴元起,尚不知危险正步步逼近。
夜色如墨,裴府高墙外的槐树影影绰绰,孟妍清裹着黑斗篷蹲在墙根,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淬毒的匕首。
她盯着墙头巡夜的守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日前,她买通了裴府后厨的小厮,往裴宛白每日必喝的安神汤里掺了慢性毒药。
如今药效已发,裴宛白定会虚弱不堪。
“姑娘,都安排妥当了。”暗处闪出个黑衣人,压低声音道,“寅时三刻,守卫换岗最松懈。”
孟妍清点点头,眼中杀意翻涌。
想起裴宛白设计陷害沈奕泽,害得定远侯府满门流放,她就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这次,她必须取了裴宛白的命。
寅时三刻。
黑影贴着墙根摸向裴宛白的卧房,却在回廊拐角处听见细碎的交谈声。
“小姐,这安神汤……”丫鬟的声音透着担忧。
“照喝便是。”裴宛白的声音清冷如常,“明日太子会来探病,我这病容可得再逼真些。”
黑影浑身一僵,手中匕首险些滑落。
原来裴宛白早就察觉汤药有问题?
他眼中闪过狠色——就算裴宛白有所防备,今夜他也定要让对方血溅当场!
寝殿内烛火摇曳,裴宛白倚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叩着床头。
自那日假中毒后,她便留了心眼,暗中让人查验每日饮食。
当得知安神汤里掺了“百日醉”时,她反而松了口气——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吱呀——”
门轴转动声响起的瞬间,裴宛白猛地翻身滚向床底。
淬毒的软剑擦着她的发髻刺入床幔,一抹声音身影随之跃入殿内。
“去死吧!”来人挥剑横扫。
几乎是瞬间,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批护卫如潮水般涌入。
他们手持长刀,神色冷峻,迅速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见势不妙,却并未慌乱,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软剑,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剑身闪烁着幽冷的光,在烛火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道危险的弧线。
裴宛白从床底爬了出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目光冷冷地看着刺客,“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从你踏入这殿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本小姐的陷阱。”
刺客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