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茜听说夏嘤要住下,特意把她的卧室换上自己新买的四件套。
夏嘤帮她牵住被角。
闻茜听说她想要上班,但陈予恕看样子并不支持。夏嘤赌气道:“大不了我先去报道,他还能把我捆在家里吗?”
“这事你还得和他商量着来。你怀孕以来,予恕家里都很关切。你想要得到他的理解,他也渴望你的思维能和他同步。你先斩后奏,说不定结果会跟你的目的背道而驰。”
陈予恕的强势和霸道,夏嘤一清二楚。她心里也没底,有些泄气地耷拉着脑袋,“那要怎么办呢?”
“婚姻不是拉锯战,有时候退一步,就是进一步。”
夏嘤住在青祁路也好,有岳父岳母盯着,她不至于劳累伤身。正好陈予恕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后续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陈予恕一连两天,都没有去往青祁路。只能百忙中,抽空给夏嘤打电话。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问她在干什么,她兴致勃勃地答:“在画图,你不是说让我给宝宝设计童装吗?”
听她这么乖,陈予恕惊讶之余,也十分欣慰,“不要太累了,画一会儿记得休息。之前专柜送的衣服你不满意,我让他们来青祁路,你和岳母都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不是想要职业装么,虽然不能上班,但也不是不能穿。哪怕闲置,图个高兴也成。
陈予恕吩咐的事情,高彦文不敢懈怠。第二天,顶奢品牌的梦想衣橱服务,就到了青祁路。
夏嘤除了给自己定制了几套职业装,还给闻茜选了十套秋装。
闻茜原本不想让陈予恕破费,夏嘤说道:“你什么都不选,他才要过意不去。”
闻茜拗不过她,只能由她做主。
一场秋雨一场寒,陈予恕看到外面落雨,就让高彦文替自己出席晚上的宴会,他要回青祁路。
就算推了应酬,汽车开进周家庭院的时间也不早了。陈予恕输了密码进门,看到二楼透出暖光。
进了客厅,脱掉外套,身上的寒意散了两分,他迈步上楼。
推开门,就看见某人趴在梳妆台上,呼吸均匀,睡得像只小猪。
陈予恕轻手轻脚将她抱起来,忽地,有什么从她怀里掉落在地毯上。
他匆匆扫了一眼,先把夏嘤抱到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然后折回去,捡起地上的两套衣服。
是亲子装。
一套粉色的,上面印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中间牵着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儿。
三人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容。哪怕只是旁观,也能染上几分幸福。
另一套是蓝色的,男人依旧西装革履,沉稳出众,女人也精致温婉,嘴角噙着淡笑,却笑不达眼底。小朋友的视线朝向母亲,仿佛再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是很开心?
陈予恕回眸看了眼,正在床上酣睡的身影。在梳妆台前站立良久。
过了两天,夏嘤竟然接到星裁公司副总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去上班。
夏嘤刚睡完午觉,睡眼惺忪,掐了自己一把,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今天就可以!”
对方轻笑一声,“夏小姐,现在是中午,就算你今天来,也没有考勤。”
对哦,打工人要矜持。
夏嘤改口道:“那我明天早上来报道。”
挂断电话,她头脑一热,就打给陈予恕。
嘉禾投资的会议室里一片附和的笑声。
今天是开季度总结会的日子,公司高层齐聚,股东代表也列坐一旁。只要陈予恕出席的会议,气氛就会紧张几个度。
看大家都绷着弦,陈予恕向来都是题外话开场,调节氛围。这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大家笑得多夸张,接下来的猎杀时刻就有多惨烈。
刚笑完,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好早些发现提醒对方。
却见坐在台上的陈予恕,拿出私人手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走出会议室。
嘉禾副总战战兢兢地问高彦文,“出什么大事了?”
高彦文安抚道:“没事。”
如果真有事,今天这会就该取消了。
“陈予恕,明天我要去上班啦!”不知道为什么,夏嘤特别想跟他显摆。
不是她一门心思想去上班,是公司特意叫她去的哦。她又能继续在设计圈发光发热!
“嗯。”他惜字如金。
夏嘤不满:“你这是什么反应?”
“每天都有班要上的人,不能共情。”
“你的班和我的班,不一样!”
“你是牛马,我使唤牛马,是不一样。”
“我是去创造价值的。”
陈予恕让她别为难自己,“如果不适应,及时请假。”
不过,到底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
通话时间并不长,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看着陈予恕落座。
陈予恕慢慢转动着手上的婚戒,目光自下属们的脸上的掠过。仿佛能想象,夏嘤一股鲜活劲地坐在同事中间,生动得像朵向日葵。
曾经的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底下的人,似乎看到总裁嘴角扬了一下。
只是这个动作转眼就收敛无踪,快得像他们眼花。
妈呀,好可怕。
陈予恕提前下班,接夏嘤回御庭一号。
她要收拾好东西,明天去上班。
手稿什么的都带上,上班穿的衣服也要准备好。还有送她上下班的车,不能太好,要低调!
她说一件,赵管家就在平板上记录一件。
赵管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太太,您真的要去上班吗?”
问这句话的同时,却把目光投向陈予恕。
夏嘤坚定地点头:“那当然。”
一脸小激动的神情,就像明天即将春游的小学生。
陈予恕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看她忙碌,嘴角噙着懒散的笑:“让她去,到时候一身班味儿就老实了。”
晚上,夏嘤有些睡不着。
陈予恕侧身,搂住她,不让她乱动。
那点儿起伏的心绪,在闻到他身上的雪松气味后,莫名平静下来。
男人的大手,在她肚子上轻抚:“孩子闹你了?”
“没有。”
陈予恕的脸埋在她颈窝,嗓音透着低沉的睡意,“那就是,你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