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梗脚步踉跄地匆匆步入章台宫偏殿,“扑通” 一声双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战报,声音因焦急而微微发颤:“大王,洛邑加急战报!”
赢稷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过战报,目光如电扫过纸面,瞬间,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好似被寒霜笼罩,额头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跳动。
紧接着,他猛地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怒声咆哮:“荒谬!简直荒谬至极!这都第几次了?哪一次不是荒唐透顶!
三万秦军居然自相残杀,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秦军骑兵与步卒自相践踏,这是何等的耻辱!
负黍城距洛邑不过一百八十里,他们却绕行三百四十多里,还能一鼓作气攻下城池,这不是离谱是什么?
我大秦锐士三万之众,攻打一个守军不足三千的洛邑城,短短一个时辰,竟折损秦卒四千多人,更离谱的是,赢樛的战报里居然说我军无一人受伤,全是被当场射杀,而西周军竟然零伤亡!
你倒是告诉孤,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荒唐!”
司马梗吓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头垂得几乎贴到地面,大气都不敢出,颤声道:“大王息怒,这个姬卓实在太过神秘莫测。
此前情报皆称他是个痴傻儿,谁能料到他如今竟如此精明,手段如此狠辣。”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都是愧疚与恐惧,深知自己对此次秦军战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赢稷在殿内来回疾走,每一步都似裹挟着千钧之力,脚下的石板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久久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传太子赢柱、上将军蒙骜、镳公老将军即刻进宫!”
不多时,三人脚步匆匆赶来,一踏入殿内,便见赢稷满脸怒容,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心中皆是一凛,赶忙跪地行礼。
三人皆不知详情,赢稷也不言语,俯身捡起战报,重重地丢在地上。三人跪地传阅之后,脸上均是震惊与愤怒交织。
赢稷将目光如利刃般射向蒙骜,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蒙骜,你且说说,如今该如何是好?我大秦百战之师,难道竟要被这小小西周军和几个乌合之众肆意压制?”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蒙骜,好似要从他身上探寻出扭转乾坤的良策。
蒙骜 “噌” 地站起身,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铿锵有力地说道:“大王,末将愿亲率五万精锐,星夜兼程驰援洛邑,定要将那姬卓碎尸万段,夺回我大秦的无上尊严!”
他的声音坚定而洪亮,犹如洪钟鸣响,周身散发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身上的战甲在灯光映照下寒光闪烁,仿佛已经置身于战场之上。
镳公老将军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虽身形佝偻,但声音依旧透着一股坚毅:“老臣愿随蒙将军一同出征,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大秦尽最后一份力!”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丝毫未曾磨灭他对大秦的耿耿忠心。
赢稷微微点头,刚要下令,这时,一名宫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书信,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得好似拉风箱:“大王,紧急军报!”
司马梗迅速接过军报,展开一看,顿觉眼前一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霜:“大王,负黍城已被西周军和赵魏联军攻下,阳城也随即失陷。
他们竟将这两座城拱手送给了韩军,如今韩军在两城屯驻重兵,壁垒森严,严阵以待。”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话语中满是震惊与惶惶不安,仿佛仍不敢相信这残酷的现实。
赢稷听闻,身形猛地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牙关紧咬,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韩军竟敢与他们狼狈为奸,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他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犹如饿狼般,显然在心底盘算着如何给予韩军致命一击。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又一名宫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王,赵国密报!” 这名宫人同样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司马梗急忙打开密报,看完后,神色凝重得好似背负着千钧重担:“大王,据赵国朝堂内线传来的消息,卓王子背后的谋士极有可能是鬼谷子。
并且,赵魏两国已前往韩国,正竭力拉拢韩国加入合纵。”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着,整个大殿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压抑沉闷,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啥?鬼谷子,他要是还活着,怕不是都两百五十岁了吧!” 太子赢柱满脸震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难以置信地说道。
蒙骜赶忙接茬道:“莫不是细作所言,是鬼谷子的传人在暗中辅佐姬卓?”
众人对此倒也都能接受,此刻也无暇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结,毕竟当下最紧迫的是合纵之事,于是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震得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良久,赢稷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罢了罢了,此时贸然增兵洛邑,只会陷入更大的困境。
这背后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天阴谋,韩、赵、魏与西周联合,又有鬼谷门人从中谋划,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蒙骜虽然满心不甘,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但也深知局势的严峻,抱拳道:“大王英明,此时确实不宜强攻,需从长计议。”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太子赢柱突然脸色骤变,焦急地说道:“父王,大事不好!子楚带着两万大军已经出发两天了,如今局势如此错综复杂,他恐怕……”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焦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显然是心急如焚。
赢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心:“快,立刻派人去追子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他安全带回!多派几拨信使,务必以最快速度追上!”
言罢,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整个大殿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填得满满当当,所有人都深知,大秦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而公子楚的安危,更是如同悬在一线,生死未卜。
赢稷在殿内不停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刃上,艰难而沉重,他的大脑在飞速权衡着利弊。
他心想,如今韩、赵、魏与西周紧密联合,若贸然进军,秦军极有可能陷入重重包围,到时不但无法解洛邑之围,还会损兵折将,让大秦元气大伤,多年的霸业根基也将摇摇欲坠。
可若不采取行动,任由他们发展合纵联盟,大秦的东进之路必将被彻底阻断,未来更是岌岌可危,甚至可能面临被各国联合绞杀的绝境。
太子赢柱则满脸愁容,眉头紧锁,他既担心子楚在途中遭遇不测,又忧虑大秦的未来何去何从。他深知,此时的大秦急需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化解眼前的燃眉危机,又能为长远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他思索片刻,向赢稷建议道:“父王,我们是否可以先派一支精锐斥候部队,深入联军后方,打探虚实,再根据情报制定周密的作战计划?
同时,多派使臣前往各国,运用外交手段,决不能让他们再次顺利完成合纵伐秦!”
赢稷听后,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所言有理,就依你说的办。立刻挑选五百精锐斥候,务必小心谨慎,一旦发现联军有任何异动,速速回报。
至于使臣,挑选那些能言善辩、精通纵横之术的,务必分化他们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