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吭声。
看着满脸带笑的沈大能要往家走了,族长继续道:“族里考的最好的是沈书凡,县案首,第一名呐!
沈庆远考的也好。
县试第八名,前十。
这次啊,咱们沈家庄在县里可是有了名头了!”
“太好了!都是族里照顾的好!”沈老汉装作很是淡定的道。
族里的考的再好,哪里有他家里的!
“我家一下子考出来三个,知足知足啊!”那骄傲的笑挂在脸上怎么也藏不住。
族长:“……恩,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知足就好!”
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三叔公:……
周围的人:……
确定了,大能啊,这是还没反应过来族长所说的那小哥俩是谁?!
否则这就不是三个,而是五个!
还有哥俩占了县试的前十!
这可不是面子活!
可惜,大能家和那两家断亲了捏!
一个个的看向大能的眼神,别提了!
怜悯的有。
同情的有。
看好戏的也有。
三叔公最高兴!
他二哥家真好命!
就是碰巧过继了守义那一家子,他只想给亲二哥续个香火。
也是守义太可怜,有着照拂的意思!
没想到大郎那孩子这么厉害!
会做肉还会读书!
厉害的嘞!
族长招呼着族里的人扶着骄傲的如同大公鸡一样的三叔公去回了沈守义家……
*
沈大能喜滋滋的回到家。
板板正正的坐在堂屋里,非常期待的看着门口。
他左等右等,可等到他脖子都要僵了,也没见人来家里恭喜的乡亲。
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拿起烟袋锅子到了院子里,就见他老伴正在喂鸡,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这是咋滴了?
这回咋没人来啊?”
上回他家老大考过县试的时候,院门都差点让来道贺的村里的人给踏平了!
他还以为院门关着,可那大敞大开的。
门外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就奇怪。
沈婆子看向期待的不行的老头子。
她终于体会到刚刚族长他们看他们老两口的眼神是何意思了?
沈婆子也是刚刚在外面走的慢了一步,才听到有人念叨的。
看来她家老头子还不知道。
她故意在这里喂鸡就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说话啊,咋回事?”
“你让我说的,你一会听了别上火!”
沈老汉哼哼的道:“能上啥火,我孙子个个有才,都考过了县试我高兴还来不及!”
沈婆子点头:“那就好。
刚刚族长说的考了第一和第八的那俩孩子,你记起来是谁了不?”
“记那个干啥,咱们家三个都……等等,那俩名儿咋有点熟呢?谁来着?”沈老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还是没想起来。
看向要哭不哭的老伴:“哪家的?你那什么表情?”
“五郎和六郎啊!”沈婆子苦涩的道:“得第一的是老四家的六郎,沈书凡,得第八名的是老三家的五郎,沈庆远。”
沈老汉身子晃了晃:“五…啥…咋可能?!”
沈婆子赶紧扶住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咋不可能?
族长亲口说的。
县城来的那位大人和族长家的老大,就是那当捕快的近哥儿一块去的老四家里说的。
好多乡亲都听到……老头子!”
沈大能晕倒了!
据说是得知自家的三个孙子都考过了县试高兴的。
唯独沈婆子和沈老汉自家人清楚,高兴是真。
但,更多的是憋的!
哪怕三个孙子通过了县试,但能在县太爷那里有面的,就只有老四家捡来的那个六郎!
任何考试能被记住的都是第一名!
谁知道第二名 ?
倒数第一就更别提了!
也难怪人家县太爷派来的人没进他家的门,就连村民们也没有过来道贺的。
因为都去恭喜第一名,县案首去了!
现在这县案首还和他们家没有一丝关系!
甚至断亲的时候还结了仇……
*
沈守义家。
青风已经回来了。
“公子,马车从七里沟赶到村口那里了。”
“这就走。”
青风接过沈书凡的包袱,喜滋滋的跟着。
公子果然厉害,他这个当小厮的都特别骄傲!
沈书凡换了身干净一些的衣裳。
李氏道:“大郎,娘有给你新做的衣裳,去见县令大人要不要穿的好一些?”
“这样就正合适,那些新的等去府城再穿。”
“成!”李氏很听劝。
把刚拿出来的新衣裳又叠好放到了柜子里。
沈守义这时也问道:“真不用爹和你一道去县城吗?”
“家里这些活计,爹得在,而且……”沈书凡看了看满院子过来道贺的人道:“咱们家的事情,爹得处理,族长和三叔公总得回家,我娘也忙不过来!”
都知道他得了县案首,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道贺。
沈守义确实不好这个时候离开。
“那要不让族里去个人?”
族长貌似就挺想跟着去的。
这可是长面子的大好事儿!
也就家里人来人往的太多,要不,沈守义真的想跟着儿子去长长脸!
沈书凡轻笑:“用不着麻烦人家。
三郎、四郎还有庆远都在县城,我们哥几个一同去县衙,爹不用担心!”
“对哦,那也行,银子你拿着!”
沈书凡接过银子,问道:“爹,家里还缺啥不,回来的时候我给买回来。”
“买点肉吧,得去祭祖,还得祭河,再打些酒回来。”
“好,记下了,爹,娘,我去县城了!”
“去吧去吧!”
老大那时候就是这样弄的。
他儿子是从河里捞上来的,祭河那边同样重要!
谁不羡慕他沈守义捞了个会读书的儿子啊?!
直到看不到儿子的身影了,沈守义这才回家继续忙活。
一院子的人还在等着他招呼呢!
大郎说的没错。
哪怕三叔公和族长在帮忙,但村民们还是都一一等着和他这个当爹的说话。
道喜之后,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守义啊,你儿子咋读书那么好啊?不会就打手板吗?打哪个有用?”
“我家大郎自己学的,不用催也不用打!”
“……”
沈守义可骄傲了呐!
他说的都是实话,大郎读书确实从来不用他多说一个字。
但这话在沈家庄的村民们听来,就有些夸张了。
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的,沈家那小哥几个从学堂回来的时候,没少鼻青脸肿的!
再仔细一想。
沈守义家的大郎,也那样过吗?
貌似,好像,大概,也许,好像真没有过哎!